水波轻轻晃动，千乃盯着池底那道细小的裂痕，气泡正从缝隙里缓缓冒出来。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起一丝查克拉的波动。
“你在看什么？”斑的声音低低传来。
她没抬头，“这池子有点不对。”
“有我们在，你还怕什么？”他靠在石边，手臂搭在膝盖上，“真出事，我们四个挡也够你反应了。”
柱间从男池那边探出身子，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千乃姐，别老想着危险啊！”他笑着扬手泼了点水过来，“我刚想起来——土影被藤蔓吊着的时候喊‘这是战略性悬挂’！他自己都笑岔气了！”
泉奈闷声笑了下，扉间眼角微动，连一直闭目的斑都扯了下嘴角。
千乃肩膀一松，终于笑出来，“你们真是……”她慢慢闭上眼，仰头靠在池沿，“就这一晚，让我什么都不想。”
水温正好，热气裹着身体，风从林间穿过来，吹得头顶树叶沙沙响。
斑看了她一眼，“肩上的伤还要不要治？”
“要。”她转过身，背对他，“刚才你按到的地方还是有点堵。”
他起身走过去，坐进她旁边的小池，伸手撩开她湿透的长发。写轮眼开启，瞳孔泛红，视线落在她左肩下方。
“这里有一团淤结，很久了。”他说，“上次战斗留下的？”
“嗯，那时候赶时间，没彻底处理。”
他掌心贴上去，力道平稳地压下去。她呼吸一顿，但没躲。
“忍着？”
“不疼。”她说，“就是有点酸。”
他换了位置，指腹沿着经络一点点揉开。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
柱间坐在不远处，抱着膝盖，“你们知道雷影最后怎么说吗？他说‘这次不算输，是战术性认栽’，结果下一秒就被自己的雷遁炸飞了帽子！”
“他那顶帽子值不少钱。”扉间接话，“听说是祖传的。”
“所以他气得脸都紫了！”柱间笑得拍水，“斑哥，你当时看见没？”
斑没理他，继续给千乃按摩。手下力度忽重忽轻，试探着旧伤的反应。
“你以前也这样给人疗伤？”千乃问。
“没有。”他答，“你是第一个。”
她侧头看他，“泉奈呢？”
“我没给他碰过。”斑声音淡，“他受的伤，我都亲眼看着来的。”
“那你倒是挺护短。”她笑。
“你不也是。”他回，“谁动他们，你比我还狠。”
泉奈坐在角落，听见这话，低头笑了笑。他没说话，只是把身子往石头上靠了靠，闭眼听着水声。
扉间忽然开口：“我在想一件事。”
大家都安静下来。
“仙术和水遁能不能融合？”他说，“如果把自然能量注入水球，再让它高速旋转，会不会形成更强的穿透力？”
千乃睁开眼，“你的意思是，做一个能集中查克拉的球体？”
“对。”他点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稳定旋转轴，不让它中途炸开。”
“试试分层压缩。”她说，“外层用水包裹，中间用风属性辅助旋转，核心放自然能量。”
“风太不稳定。”斑插了一句，“火更好控，但容易蒸发水分。”
“那就用雷。”柱间突然说，“我见过斑哥用雷切，那种速度和穿透力，要是能加进水球里……”
“雷太快，会撕裂结构。”扉间摇头，“得找一个平衡点。”
千乃摸了摸下巴，“要不先做个小型模型？拿空水袋试试，控制查克拉输出量。”
“我可以帮忙做容器。”泉奈睁眼，“族里有种特制油纸，防水又耐高温。”
“那就这么定了。”扉间语气认真起来，“回去就试。”
斑手停了一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怎么不是？”柱间咧嘴，“一边泡温泉一边研究，多舒服。”
“我说的是……”斑看了千乃一眼，“她还在疗伤。”
千乃笑了，“没关系，听着反而放松。”
斑没再说话，手掌重新覆上去，继续按压。他的动作比之前更柔和了些。
泉奈忽然轻声哼起一段调子。曲子很慢，像是小时候听过的摇篮曲，带着淡淡的哀愁，却又安稳。
“这是宇智波的老歌？”千乃问。
“嗯。”他低声答，“母亲常唱的。”
斑的手顿了顿，没打断弟弟。
歌声融进水汽里，像一层薄雾铺开。没人再开口，只有旋律轻轻回荡。
柱间仰头望着夜空，“星星真多啊。”他喃喃，“以前打仗的时候，哪有心思看这个。”
“现在能看了。”千乃说。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他笑，“吃饭、泡澡、聊点无聊的事，然后睡个好觉。”
斑的手慢慢停下。他收回手，却没有离开。
千乃靠着池壁，轻声道：“谢谢你们都在。”
“少说这些。”他别过脸，声音低，“我知道。”
柱间转头看他们，“斑哥，你其实挺喜欢这样的吧？”
“不喜欢。”他答得干脆。
“那你干嘛还不走？”
“……水还没凉。”
扉间站起身，“我去准备茶。”
泉奈跟着起来，“我帮你。”
两人披上浴袍，一前一后走向屋子。廊下很快亮起灯，隐约传来倒水的声音。
柱间打了个哈欠，“我也饿了，厨房还有饭团吗？”
“有。”千乃说，“你自己去拿。”
“我去拿两个！”他爬起来，裹紧浴袍冲进屋。
斑依旧坐着，目光落在她肩头。那里还留着一点红印，是他刚才用力按出来的。
“明天还能按吗？”她问。
“要看恢复情况。”他语气一本正经，“别以为我能天天伺候。”
“我也没指望。”她笑，“不过你按得确实比我想象中好。”
“你想让谁来？”他挑眉，“扉间？他连碰都不敢碰你。”
“那泉奈呢？”
“他不行。”斑直接否决，“手法太轻，压不进深层。”
“所以你是唯一人选？”
“事实如此。”
她歪头看他，“你是不是还挺得意？”
“我只是陈述。”他装作冷淡，“别过度解读。”
她轻笑一声，抬手撩了下湿发。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滴在锁骨处，慢慢渗进浴袍领口。
斑目光闪了一下，迅速移开。
远处廊下，茶香飘来。扉间端着托盘走出来，泉奈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几块点心。
“给你留了一份。”泉奈把点心放在池边小石台上。
“谢谢。”千乃伸手拿了一块。
柱间嘴里塞满饭团跑回来，“吃完了！再来一块！”
“别撑着。”扉间递茶给他，“明天还要赶路。”
“才不远。”柱间含糊地说，“走两个时辰就回去了。”
“那就早点睡。”千乃喝了口茶，“今晚好好休息。”
斑站起身，从池子里跨出来。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臂，回头看她还坐着。
“你不上来？”
“再泡会儿。”她说，“你们先去吧。”
他没坚持，穿上浴袍走了。泉奈和扉间也陆续离开。柱间打着嗝，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
千乃独自留在池中，仰头望着星空。水面映着月光，微微晃动。
她抬起手，看着指尖的水珠一颗颗滚落。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见斑站在池边，手里拎着一件干净浴袍。
“忘了给你带。”他说。
她接过，轻声说：“谢谢。”
他站着没动，“快点上来，水凉了。”
她点点头，扶着池壁起身。水顺着身体流下，在脚边汇成一圈涟漪。
她接过浴袍披上，系好腰带。
斑转身走在前面，脚步不快，等她跟上。
走到院中，风吹过来，带着山间的凉意。
她忽然停下，“斑。”
他回头，“怎么？”
“今天……很开心。”
他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脸，“知道了。”
但她看见他耳尖微微发红。
他加快脚步走向房间，门拉开又关上。
千乃站在原地，笑了笑，朝自己屋子走去。
夜色深了，山庄安静下来。
只有风穿过树林的声音。
屋檐下挂着的竹筒忽然轻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