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空地上,查克拉信号断了三分钟。
千乃坐在监控台前,笔尖停在纸上。她没抬头,只低声说了一句:“斑。”
门立刻被推开,斑走进来,脚步很轻。他站在她身后,没有问什么事,只是等她说下去。
“巡逻队失联了。”她把记录本转过来给他看,“这片区域应该有两人轮值,但现在没有回应,也没有触发警报。”
斑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转身就走。“我去看看。”
“不用。”她抬手按住桌沿,“这不是意外。黑绝还在动,它不会只藏一次。”
斑停下,回头看着她。“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盯着?你已经快撑不住了。”
她没答话,合上本子,站起身。白眼的负担太重,连续开启太久,视线边缘已经开始发黑。她知道不能再拖。
“我要去温房。”她说,“现在就开始共鸣。”
斑皱眉。“其他人还没到。”
“我通知他们了。”她往外走,“柱间和扉间已经在路上,泉奈也收到了信号。”
斑跟在她旁边,语气沉下来:“你每次都说能撑,结果每次都做到极限。”
“这次不一样。”她脚步没停,“我想借你们的查克拉,把感知推到最远。只要一次,就能找到他真正的藏身点。”
斑没再说话,但靠近了些,一只手始终虚悬在她背后,像是随时准备扶住她。
木遁温房在村子东侧,由柱间用活体木遁建造,内部充满湿润的生命力。千乃一进门,就感觉到地面藤蔓自动舒展,缠上她的鞋底,传递出温和的能量。
柱间已经在里面盘腿坐着,双手贴地,根系从掌心延伸出来,在空中轻轻摆动。他抬头看见她进来,立刻站起来:“你脸色很差。”
“没事。”她走到中央位置坐下,“开始吧。”
扉间随后赶到,手里拿着一个小型查克拉仪,放在角落后迅速加入。泉奈最后一个到,进门前还扫了一圈外围,确认无人跟踪才关上门。
五个人围成一圈,千乃居中。
“按之前说的方式。”她说,“柱间先来。”
柱间接收到指令,掌心查克拉涌出,绿色的光顺着地面爬向千乃脚底。那股力量像春水一样渗入经络,缓慢而稳定地滋养着她干涸的细胞。
接着是斑。他坐到她左后方,双目微闭,再睁开时已是猩红的写轮眼。他没有动手,只是将精神力缓缓压下,形成一层无形屏障,压制住千乃体内躁动的阴性查克拉。
千乃呼吸一顿,额角渗出汗珠。这感觉像被人从内向外捏住神经,但她没退。
“扉间。”
扉间点头,双手结印,仙术查克拉在他周身凝聚成淡金色光晕。他将手掌贴在千乃背部,自然能量顺着督脉流入,补足她长时间监控所消耗的部分。
最后是泉奈。他闭眼凝神,指尖轻点太阳穴,幻术悄然展开。千乃脑海中浮现出一片安静的庭院,风吹树叶,鸟鸣低语,长期紧绷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四股查克拉同时注入。
刚开始还算平稳,但很快,问题出现了。
木遁的生命力太过旺盛,冲击着她原本脆弱的循环系统;写轮眼的精神压制让她意识发沉;仙术能量虽温和,却与她的体质存在细微差异;幻术带来的安宁反而让她的警惕心下降。
她猛地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不对……”她声音发颤,“顺序乱了。”
斑立刻察觉异常,加强了写轮眼的影响。“听着我的声音,别让自己散掉。”
千乃用力点头,强迫自己清醒。她在识海中构建回路,先把柱间的木遁引至足少阴肾经,作为根基;再让斑的精神力沿着任脉下行,镇压躁动;然后接入扉间的仙术,走督脉补充损耗;最后用泉奈的幻术稳住心神,形成闭环。
五人的查克拉开始同步流转。
温房内的空气微微震动,肉眼可见的波纹从中心扩散开来。藤蔓缠绕得更紧,叶片泛起微光,整个空间仿佛活了过来。
千乃睁开眼。
这一次,她的白眼不再是单纯的灰白色,而是闪过一丝银光——极短暂的一瞬,像是月光掠过湖面。
她重新开启感知。
视野变了。
不再是零散的光点,而是一张巨大的能量网络,每一处流动都清晰可辨。她顺着之前残留的阴寒气息追溯,穿过山林、河流、结界屏障,一路向南。
水之国边境。
一座废弃灯塔下方,岩层深处藏着一个洞穴。那里有一道极其纤细的查克拉轨迹,几乎无法捕捉,但它确实存在——黑色、冰冷、带着某种扭曲意志。
“找到了。”她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听清了,“黑绝,就在水之国东岸。”
话音落下,共鸣瞬间中断。
五人齐齐喘气,汗水浸透衣衫。千乃身体一软,被斑伸手扶住肩膀,才没倒下。
柱间靠在墙上,手还连着根系,喘着气问:“你说的位置……确定吗?”
“确定。”她靠着斑的手臂慢慢调整呼吸,“它躲在地下,外面有三层隐匿结界,但我看到了它的移动轨迹。不是假象。”
扉间已经拿出卷轴,快速记下坐标。“距离我们这里三百公里左右,如果全速前进,四个小时能到。”
“不能去。”千乃摇头,“我们现在动,就是告诉它我们发现了。它会立刻转移。”
泉奈站在门口,目光盯着外头。“那怎么办?放着不管?”
“不。”她闭了闭眼,“继续保持监控。我把范围扩大到三百公里,但不能长时间维持。接下来,轮流接替扫描任务。”
斑低头看她。“你刚才用了不该用的力量。”
她没否认。“是转生眼的反应。第一次出现,我自己也没控制住。”
“下次别这么拼。”他说,“我们都在,没必要你一个人扛。”
她笑了笑,没说话。
柱间活动了下手腕:“那我现在就去加固南线防御,万一它往内陆走,我们得拦得住。”
“去吧。”她说,“记得绕开主路,别暴露行踪。”
扉间收起卷轴:“我回去调整飞雷神标记的频率,加一道被动追踪机制,一旦那个区域有异常波动,自动传讯。”
“好。”她点头,“别用太显眼的符文。”
泉奈问:“医疗班那边要不要提前准备?”
“准备。”她说,“但不要声张。就说例行演练。”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斑忽然开口:“你今晚还能睡吗?”
她靠在温房的藤蔓上,眼皮沉重。“得睡。但睡前还得检查一遍你们的经络。”
“你还真当自己是医生了。”他语气有点冷,但没拒绝。
“不是医生。”她说,“是负责人。”
柱间笑了下,起身拍了拍裤子。“那我先走了,早点回来让你查。”
他走出去几步,又回头:“你要是困了就先睡,等我回来再做也行。”
“不行。”她说,“必须按时。”
柱间耸肩,走了。
扉间和泉奈也陆续离开,一个去实验室,一个去医疗部安排药剂。
温房里只剩她和斑。
斑没走,坐在她旁边,手臂搭在膝盖上。
“你看到它的时候,”他突然问,“心里在想什么?”
她睁着眼,望着头顶蔓延的藤蔓。“我在想,它为什么不怕被发现。”
“什么意思?”
“它留下痕迹,像是故意的。”她声音低下来,“可它又不是那种喜欢挑衅的人。”
斑盯着她。“所以你觉得这是陷阱?”
她没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眼角。
银光一闪而逝。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斑立刻警觉,站起身挡在她前面。
门被拉开一条缝,泉奈探进头来。“忘了告诉你,医疗班的药剂库存够用,我已经让人分批配制了。”
千乃点头。“辛苦了。”
泉奈看了眼斑,又看了看她。“你们……还好吧?”
“没事。”她说,“刚结束共鸣,有点累。”
泉奈嗯了一声,正要关门,忽然顿住。
他的视线落在千乃放在膝上的手。
那只手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