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倒在地上，嘴还张着，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千乃没等他说完，掌心一压，封印符贴上他额头，那人双眼翻白，终于不动了。
她站起身，指尖沾了点尘土，擦掉手背上的湿痕。刚才那一番缠斗耗得不轻，经络里的查克拉还有些乱，但她没空调息。东线的事还没完，西线那边斑和泉奈也还在僵持。
转身结印，飞雷神的光点一闪，她已出现在医疗营地入口。
扉间坐在石台边，右臂搭在膝盖上，衣袖卷到肘部，露出包扎了一半的伤口。药膏已经止住了黑气蔓延，但皮肤底下仍有细微的抽搐，像是毒素残渣在经络里游走。
他抬头看她进来，没问战况，只说：“水影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她说，“有三层封印，暂时出不来。”
她走到他旁边蹲下，掀开绷带检查伤处。创口边缘泛青，虽然不再扩散，但组织恢复缓慢。这种毒不是普通解药能清干净的，得靠身体慢慢代谢。
“你感觉怎么样？”她问。
“还能动。”他说，“就是仙术查克拉有点不受控，刚试了下引导，差点冲进肺脉。”
她点头，伸手按在他后颈。白眼瞬间开启，视野里他的查克拉流动清晰可见——原本该平稳运行的自然能量在几处岔道横冲直撞，尤其靠近肩井和天枢的位置，像水流撞上了断崖，四处溅散。
这样下去不行。强行运术只会伤到自己。
“别憋着。”她说，“你现在不能闭息太久，呼吸节奏要稳。我帮你理一遍。”
她手掌贴上他背部第七节脊椎，查克拉缓缓渗入。柔拳的力道极轻，却精准拨正每一股偏移的能量流。她一边调整，一边低声提示：“这里缓一点……对，顺着它往下走……不要对抗。”
扉间闭眼听着，呼吸渐渐放长。起初还有些僵硬，后来慢慢松弛下来。随着她指尖移动，那股狂躁的仙术查克拉终于开始归位，沿着经络有序循环。
过了大约一刻钟，她收手。
“再试一次。”她说，“用最基础的水遁起手式，只加一丝自然能量，别贪多。”
他站起身，走到洞窟中央的空地。双手结印，水遁查克拉在掌心凝聚。这一次他没有立刻释放，而是闭眼感受体内能量交汇的节点。几秒后，一道微弱的绿光从指尖闪过，随即融入水流。
“成了。”他睁开眼。
面前的水柱比平时粗了一圈，颜色也不再是纯蓝，而是透着淡淡的青绿色。他抬手一挥，水柱化作巨腕形态，轰然砸向对面岩壁。
撞击声沉闷，碎石飞溅。等烟尘散开，地上留下一道深坑，边缘的岩石竟出现了轻微腐蚀痕迹。
“这是自然能量的附加效果。”千乃走近查看，“不只是增强威力，还带上了侵蚀性。”
“原来如此。”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以前总觉得仙术是玄学，现在才明白，它是可以被量化控制的。”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她说，“它不是外来的力量，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只是需要重新学会怎么用。”
他又试了两次，每次都能更稳定地注入仙术查克拉。第三次时，水腕落地后甚至维持了三秒才消散，期间不断释放出微弱的波动，像是在持续施压。
“看来已经初步掌握了。”她看着结果，语气轻松了些。
他没马上回应，而是站在原地，手指微微颤动。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兴奋。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就像第一次完善飞雷神时那样，明明是突破，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我一直以为，只有靠计算和训练才能变强。”他忽然开口，“但现在发现，有些东西光靠逻辑不够。比如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条经络卡住了？你怎么能一眼看出能量失衡的方向？”
“因为我看得见。”她说，“你的查克拉在我眼里就像一条河，哪里堵了，哪里急了，都很清楚。”
“可不止是看见。”他转头看她，“你还懂它的‘声音’。那种节奏，别人听不到，你却能跟着它走。”
她笑了笑，没否认。
“其实你也听得见。”她说，“只是你太习惯用脑子去分析，反而忽略了身体本身的反馈。仙术之所以难控，就是因为必须放下控制欲。”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也许你说得对。”他说，“我一直怕失控，所以拼命压制。但现在明白，真正的掌控，不是压制，而是协调。”
她说：“你现在做到了。”
他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水汽，轻轻握了下拳。这一次，查克拉稳定地停留在指尖，没有一丝紊乱。
“谢谢你。”他声音不高，“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异常，我可能已经走偏了。”
“我们是同伴。”她说，“你帮我，我也帮你。没什么谢不谢的。”
洞窟里安静下来。外面传来远处巡逻忍者的脚步声，但这里像是隔开了另一个空间。空气中有淡淡的矿物质味，混合着水汽和查克拉残留的气息。
她从忍具袋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他。“这是补充自然能量的药剂，含一点浓缩的仙术因子，喝下去能加快适应速度。”
他接过瓶子，拧开喝了。液体温热，滑入喉咙时有种轻微的麻感，很快扩散到四肢。
“接下来几天别过度使用。”她说，“让身体慢慢习惯。等稳定了，再尝试融合其他忍术。”
“我知道。”他说，“这次不会再莽撞了。”
她看了他一会儿，确认状态稳定，才放松地靠上石台边缘。“你比我想象中学得快。”
“毕竟不想再让你救第二次。”他说，“尤其是那种毒，下次不一定来得及。”
她笑了一声。“你倒是记得教训。”
他把空瓶收好，站直身子。“我会继续练。今天就能完成五次完整循环。”
“不用急。”她说，“有的是时间。”
他没再说话，而是重新摆出结印姿势。这一次动作更稳，查克拉流动顺畅。水柱升起，带着淡绿光晕，在空中凝成坚实的手臂形态。
他挥手，水腕砸向地面，坑比之前更深。
她看着，没出声。
他知道她在看，所以做得更认真。
第三次释放完成后，他停下休息，呼吸平稳，脸上没有疲惫之色。
“感觉怎么样？”她问。
“很好。”他说，“比预想的还要顺。”
她点头。“那就说明这条路是对的。”
他望向她，忽然问：“你会一直这样教我吗？”
“只要你愿意学。”她说，“我不可能事事都插手，但关键时候，我会在。”
他嘴角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没完全展开。
“那我就放心了。”他说。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去看看泉奈那边的情况。你留在这里继续适应，有问题就发信号。”
“好。”他应下，“等我能独立完成三次以上融合术，再去找你们。”
她走到洞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低头检查掌心的查克拉残留，神情专注。
阳光从通道斜照进来，落在他半边肩膀上。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身后，水花再次炸响。
水柱腾起，比之前更加凝实。
他站在原地，手臂抬起，掌心朝前。
绿色光晕在他指尖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