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横亘在城市上空的墨色裂痕,简直就像哪个熊孩子拿激光笔在老天爷的画布上划了一道口子!
它非但没扩大,反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慢悠悠地,慢悠悠地垂了下来。
这速度,简直比我奶奶辈的人跳广场舞还慢半拍!
曾煜城那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儿调来了卫星图像,对着屏幕一阵猛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道裂痕的投影,竟然跟《耳语》这本破书发表那天晚上的月亮轨道重合了!
什么?
月亮也来凑热闹?
他站在别墅的露台上,远远地望着山顶,我猜他肯定在想:“完了完了,这婆娘又要搞事情了!” 没错!
老娘就是要搞事情!
而且是搞大事情!
这根本不是什么“天有异象”,而是“叙事结构崩塌”的具象化!
说白了,就是我白幽然,要从那些破文字里面爬出来了!
我不再是躲在故事背后的影子,而是要变成一个真真正正,活生生的人!
我赤着脚,一步一步走下山顶的石阶。
冰凉的石板触感,让我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又靠近了一点点。
每走一步,脚印旁边就会浮现出一行褪色的文字。
那些文字,就像是我前世的标签,比如什么“疯女复仇”,“弃女逆袭”,“系统宿主”……
我去!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尬得抠脚趾!
它们像旧皮一样,一片一片地从我身上剥落,然后变成飞灰,随风飘散。
哼,都给我滚!
老娘才不要被这些标签定义!
我没有回头,但是我知道,曾煜城肯定在监控里面看着我。
他肯定能看到,我经过的地方,所有电子屏幕上的新闻标题,全都自动黑屏了!
就像是现实世界,在主动删除关于我的所有叙述一样。
嘿嘿,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他开着那辆骚包的黑色跑车来接我。
路上,收音机突然开始播报一则快讯:“据不可靠消息,近期有多名媒体人集体申请心理休假。”
心理休假?我看是吓破胆了吧!
紧接着,收音机的信号就中断了。
车内的音响里,开始传出断断续续的低语声:“……她不是……她不是……”
我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车窗,指尖划过一道微光。
我根本就没用什么系统,而是我的“静默场域”已经开始自发运转了!
任何提及我身份的言语,都会被现实世界本身拒绝承载!
谁敢再哔哔赖赖,就让谁原地消失!
回到山顶别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房里那个该死的保险柜。
之前我连看都不想看它一眼!
里面放着一支钢笔,一支从来没有滴过墨水的钢笔。
曾煜城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他肯定以为我要用这支笔写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
呵呵,他想多了!
我拿起那支笔,轻轻地将笔尖抵在自己的唇心。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闭上眼睛,低声说道:“你写我?不。”
就这几个字,我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那支钢笔的笔身,竟然寸寸碎裂!
黑色的墨珠悬浮在空中,凝滞不动,就像一颗颗黑色的眼泪。
最后,那些墨珠竟然蒸发成了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统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叙事武器解绑,宿主回归本真。】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哼,从今天开始,我白幽然,要活出我自己的人生!
谁也别想再操控我,谁也别想再定义我!
就在这时……(此处停顿,故意卖个关子)
深夜。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没有天,没有地,什么都没有。
只有无尽的白色。
在我的面前,站着无数个……白幽然。
这地方,简直白得像加了十层滤镜的美颜自拍,晃得我眼睛疼。
没有天,没有地,四周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只有…无尽的白色。
突然!前方凭空冒出一堆人影!仔细一看,卧槽!全是白幽然!
这尼玛是什么鬼?克隆军团?还是大型cosplay现场?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些“白幽然”,还真不太一样。
有的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受气包;有的穿着blingbling的晚礼服,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像个复仇女王;还有的浑身散发着金光,一看就是开了外挂的系统宠儿;甚至还有的披头散发,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简直就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女人!
我去!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简直就是我人生的黑历史展览会!
她们齐刷刷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羡慕,有嫉妒,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我突然明白了。
她们…都是别人写下的我。
是那些作者,那些读者,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在我身上贴上的标签!
她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她们只是…故事里的角色!
我心头涌起一股怒火,恨不得把她们全都撕成碎片!
但是,我忍住了。
没必要。
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了。
我已经从故事里走了出来,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些“白幽然”中间,有一个身影特别安静。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像一个…透明人。
直觉告诉我,她…才是真正的我。
那个最原始,最纯粹,没有被任何人定义的我。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向她。
每走一步,周围那些吵吵嚷嚷的“白幽然”就黯淡一分。
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我走过去,就会夺走她们的存在意义。
呵呵,算你们识相!
我走到那个沉默的“白幽然”面前,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她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触碰到了…灵魂。
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幻影,全都像泡沫一样,砰的一声,崩解了!
整个纯白的空间,只剩下了我和她。
我和…我自己。
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那些曾经束缚我的枷锁,全都彻底消失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
我翻身下床,走到书桌前。
发现枕边,竟然多了一张…无字信笺。
它就像一张普通的白纸,没有任何文字,没有任何图案。
但是,我却知道…
这是我与系统最后一次对话的终结。
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彻底地离开了我的生活。
我拿起那张信笺,轻轻地抚摸着它。
虽然它什么都没写,但是我却仿佛听到了系统在我耳边轻声说:
【她走下扉页,从此只活在当下。】
我笑了。
如释重负地笑了。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任何人的角色,我只是…我自己。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清晨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新鲜的空气。
真好。
活着的感觉,真好。
就在这时,曾煜城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醒了?睡得好吗?”他轻声问道。
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爱意。
“嗯,睡得很好。”我笑着回答。
“我跟你说,咱们院子里的梅树,竟然长出新芽了!”他兴奋地说道。
“是吗?我去看看。”我笑着说道。
我们手牵着手,走到庭院里。
果然,在梅树的枝头上,长出了一枝嫩绿的新芽。
新芽的叶脉间,竟然浮现出了一行从未有过的清晰字迹:
【她走下扉页,从此只活在当下】
曾煜城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这是什么?”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是黑莲花的冷笑,也不是复仇者的锋利,而是…终于属于“人”的,真实的笑。
“没什么。”我笑着说道,“只是…一些过去的事情而已。”
“过去的事情?”他皱着眉头,似乎还想问些什么。
我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别问了。”我笑着说道,“活人…不需要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