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我数着苏瑶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节奏。
十七步,她精准地停在我面前,香水混合着眼泪的咸涩气味扑面而来。
“监控系统正好在维修?”我捏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发颤,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掌纹滚落。
系统在视网膜投射出三小时前的监控录像——苏瑶的贴身秘书往配电室方向去了两次。
曾煜城的手帕还带着雪松香气,轻轻按在我被碎玻璃划破的手背上:“林经理去调备用发电机了。”
我避开他指腹的薄茧,用高跟鞋尖踢了踢装饰用的铁艺花架。
藏在紫藤绢花里的微型摄像头闪着红光,这是上周招标会结束后我让系统改造的安保装置。
“苏小姐要不要先补妆?”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十五分钟前撬开展示柜的4K高清画面,“腮红都哭花了。”
宴会厅恢复光明时,吴教授正用放大镜研究我拍的视频:“这角度能把苏小姐的钻石袖扣拍得真清楚。”他意味深长地瞥向喷泉池,安保队长已经捞上来三个湿漉漉的首饰盒。
系统突然在耳边发出蜂鸣声。
我借口补妆躲进休息室,虚拟屏幕弹出周老板的海外账户流水——最近一笔两百万的汇款方赫然是苏氏集团子公司。
三天后的董事会上,林经理把平板推到我面前。
热搜前十挂着#豪门塑料姐妹情#和#商业间谍培训基地#,郑记者偷拍的苏瑶与周老板密会照在财经版刷屏。
“苏家要撤资。”杨助理递来的文件袋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但曾总名下的风投公司今早追加了三千万。”
我摩挲着烫金封面的投标书,系统刚解锁的[数据修复]技能让被粉碎的报价单重新完整。
周老板安插的卧底此刻应该发现,他们篡改过的财务报表在昨晚的电磁脉冲事故中恢复了原始数据。
招标会当天,我特意选了苏瑶最爱的d家高级定制服装。
演讲台突然黑屏的瞬间,藏在珍珠耳钉里的微型投影仪已经将3d模型投在半空。
周老板打翻的咖啡在系统加持下,变成演示新型防水涂料的绝佳时机。
“这是不是你们年轻人说的‘反向带货’?”吴教授在评委席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他面前的评分表画满星星。
散场时有人塞给我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周老板司机二十年来的交通罚单记录。
抬头看见曾煜城的迈巴赫消失在转角,车牌号末尾的9527在夕阳下晃得人眼眶发烫。
更衣室镜面突然浮现血色提示框,系统能量槽跌至临界点。
我扶着洗手台吐出一口血,鲜红液体在白色大理石上绽成诡异的花。
镜中倒影诡异地眨了眨眼,不属于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代价……该偿还了……” 曾煜城的指节擦过我手背时,中央空调出风口突然发出嗡鸣。
我盯着他领带夹上晃动的碎钻,想起招标会散场时那个消失在转角的车牌号。
系统能量槽的红色警告在视网膜边缘闪了闪,最终归于沉寂。
曾氏顶楼有全城最好的夜景。他松开我的手腕,金属袖扣在电梯按键上磕出轻响。
我数着楼层数字跳动,第27层时闻到了玫瑰混着黑森林蛋糕的甜腻。
全景玻璃幕墙映着八百架无人机组成的字,投影仪在香槟塔上投出我演讲时的剪影。
杨助理捧着文件候在阴影里,领口别着的微型录音笔闪着绿光——看来曾家老爷子还是不放心独子的深夜邀约。
尝尝这个。曾煜城切开慕斯蛋糕,巧克力涂层下露出半张烧焦的财务报表。
我舀起带着蓝莓酱的碎纸片,这是上周被周老板扔进碎纸机的原始数据。
系统突然在耳蜗深处震动,我假装被酒呛到,将咳出的血沫抹在餐巾纸叠成的天鹅翅膀里。
他忽然伸手擦掉我嘴角的奶油,拇指按在唇珠上停顿三秒。
我听见他腕表秒针发出不正常的卡顿声,表盘背面刻着9527的防伪编号。
落地窗外炸开第二波烟花时,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我锁骨处的针孔——那是昨天抽取骨髓液给系统充能的伤口。
林经理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
我按下免提键,平板自动弹出八家新签约的供应商名单。
曾煜城把玩着餐刀,刀尖在桌布上划出收购苏氏海运的股价曲线。
当听到周老板辞去商会副会长时,他忽然用叉子敲了敲我的杯沿。
白小姐要不要参观曾氏的数据中心?他推开装饰用的青铜摆件,露出嵌在墙里的虹膜识别器。
我盯着扫描红光,想起系统三天前破译的曾氏防火墙密钥,后槽牙泛起数据流特有的金属腥味。
更衣镜里的血色倒影在此刻突然浮现。
我踉跄着扶住酒柜,看见曾煜城的身影在镜中分裂成两个——一个正在整理袖口,另一个举着注射器朝我脖颈逼近。
系统能量槽发出尖锐警报,我猛地转身,只撞进他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
他解开西装外套要给我披上,内袋掉出的药瓶滚到钢琴凳底下。
我弯腰时瞥见瓶身标签的化学式,正是能诱发心脏病的β受体阻滞剂。
杨助理此时抱着礼盒进来打破僵局。
掀开丝绸衬布,里面是苏瑶昨晚拍卖会上流拍的翡翠镯子,此刻缠着写满股东名单的绷带。
我转动镯身,内圈激光刻着周老板海外账户的十六位编号。
曾总特意调的卫星频道。杨助理打开壁挂电视,财经新闻正在播放我的3d投影登上时代广场大屏的画面。
镜头切到吴教授专访时,老头举着我送的钢笔在评分表复印件上画了颗爱心。
我摸到外套内层的投标书,烫金封面下藏着白家祖宅的地契扫描件。
曾煜城忽然按住我翻页的手,他掌心有道新鲜划痕,与我在系统空间受的惩戒伤完全重合。
落地钟敲响第十二下时,整座城市的霓虹灯突然熄灭。
应急电源启动的蓝光里,曾煜城的脸贴近到能数清睫毛,身后玻璃幕墙却映出六七个重叠的残影。
我攥紧餐刀犹豫要不要刺向动脉,这样系统就能吸收肾上腺素强制重启。
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白家老宅的紧急通讯标识在屏幕上炸开血色烟花。
管家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讯:大小姐,宗祠的电子锁刚刚被远程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