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下车,电梯上行。
回到套房,他径直走向书房,似乎还有事要处理。
在书房门口,他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
“明天开始,恢复表演训练。”
“李老师会过来。”
“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我独自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底一片冰冷的荒谬。
表演训练?他还真是……一刻都不放松“打磨”我这把刀。
我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手指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
匿名者的手机……陆渊的归来……看似平静下的暗潮汹涌……
我知道,短暂的“安全期”已经结束。我再次被推上了钢丝绳。
而这一次,脚下的深渊,更加漆黑不见底。
我拿出藏起来的旧手机(之前助理归还后我一直偷偷留着),点开那个废弃的邮箱。
鬼使神差地,我发出了一封邮件,收件人是那个陈导演的公开工作邮箱,内容只有简短的、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
【戏,还要继续唱。导演换了心情,ng次数可能会更多。】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不知道这会不会引来更大的危险。
但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可能(哪怕渺茫)的后路。
刚发送成功,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陆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目光锐利地看向我手中的旧手机。
我的心脏瞬间停跳!
他一步步走过来,声音冰冷:“谁的手机?”
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将手机藏到身后,脸色煞白。
他停在我面前,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拿来。”
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我。
就在我几乎要认命地交出手机时——
那只黑色的、匿名者给的新手机,竟然在我藏在背后的手里,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嗡——那震动极其短暂,却清晰无比!
陆渊的目光猛地一凝!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
他眼神中的疑惑瞬间转化为冰冷的锐利和警惕!他不再索要旧手机,而是猛地探手,想要抓住我藏在身后的手腕!
我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
“手里拿的什么?!”他低吼,步步紧逼,眼神骇人!
“没……没什么!”我慌乱地摇头,拼命将两只手都背在身后,试图遮挡!
就在这混乱的拉扯中——那只新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这一次,更加急促!仿佛有什么紧急信息!
陆渊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死死盯着我背在身后的手,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彻底挑衅后的、滔天的怒火!
他不再试图抓我的手,而是用一种极其冰冷的、仿佛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我。
“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可怖,“林柠,你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给我‘惊喜’。”
他不再看我,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门口,对着守在外面的保镖厉声下令,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冰冷刺骨:
“给我彻底搜!她身上,房间里!任何一个角落!把那只该死的手机给我找出来!”
脚步声瞬间涌入!
我僵在原地,面色惨白如纸,浑身冰冷。
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那只手机……就像一道最终催命符,将我彻底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陆渊的声音透过门板,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我的耳膜,也扎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脚步声如同擂鼓,瞬间涌入套房,冰冷的、训练有素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
我僵在原地,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攥着那两部手机——一部是即将暴露的催命符,另一部是可能藏着一线生机的旧手机——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指尖麻木得失去所有知觉。
陆渊就站在门口,背对着我,但他紧绷的脊背和周身散发出的、足以将空气都凝固的暴怒,比任何直面更令人恐惧。
他没有回头,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玷污他的视线。
保镖的行动效率高得吓人。
两人径直朝我走来,眼神冷漠,毫无波澜:“林小姐,麻烦配合。”
另两人已经开始快速而有序地翻查客厅,动作粗暴却不留死角。
沙发垫被掀开,抽屉被拉出,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
我看着这一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冲撞,几乎要炸开。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冰冷的、铺天盖地的绝望。
交出去?交出哪一部?新的那部无疑是死路一条!
旧的那部呢?里面有没有我和陈导演联系的痕迹?会不会也是死路?
不交?他们很快就会搜到我身上!
就在那两个保镖的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够了。”
陆渊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闸刀,瞬间斩断了所有动作。
保镖们立刻停手,垂首站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机器。
陆渊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怒气,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仿佛看待一件彻底报废物品的漠然。
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那些被翻得一片狼藉的角落,嘴角极轻地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嘲讽。
“看来,是藏得挺好。”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或者……已经处理掉了。”
他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他在我面前站定,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伸出手,不是索要手机,而是用指尖,极其轻蔑地碰了碰我散落在肩头的头发。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林柠。”他的声音很轻,像毒蛇滑过冰面,“一次又一次。我以为,养条狗,久了也该知道摇尾巴了。”
他的指尖下滑,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看来,是养不熟。”他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虚假的惋惜和真实的残忍,“既然养不熟,那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我的血液彻底凉透了。他这句话,等于宣判了我的死刑。
“陆渊……我……”我想辩解,想求饶,但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声带,我的心脏。
“嘘。”他的指尖按在我的嘴唇上,冰凉刺骨,“别再说那些让我恶心的谎话了。”
他收回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指。
然后,他不再看我,对保镖吩咐道:“把她带回卧室。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不准接触任何电子设备。”
“是!”保镖应声,上前一步,态度强硬地示意我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