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席上。
戈登·拉姆齐,穿着一身,笔挺的厨师服,昂首挺胸。
他的身后,站着一排,眼神锐利气质精悍的年轻厨师。
他们,就是“地狱厨房”特训班的,第一批毕业生。
被告席上。
“铁面判官”刘一手,穿着一身古朴的长袍,面沉如水。
他的身后则站着,以熊霸天为首的新东方全体高层。
气氛,剑拔弩张。
“肃静!”
江澈,敲响了法槌。
“原告,你可以陈述你的证据了。”
戈登,冷笑一声。
他,没有说话。
只是,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那群精英学员,瞬间动了!
“刷刷刷刷刷——!”
快!
极致的快!
只见,寒光闪烁,残影翻飞!
十名学员,在十个呼吸之内,几乎同时,完成了对一颗土豆的,极限处理!
有的,将土豆切成了薄如蝉翼,能透过光,看到对面人影的,透明薄片!
有的,将土豆切成了细如发丝,能轻松穿过针眼的,极致细丝!
更夸张的,一个学员,竟然用一把菜刀,将一颗土豆,在半空中,雕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快!准!狠!
充满了,标准化的工业美感!
这一手,技惊四座!
【“卧槽!牛逼!这刀工!比特效还夸张!”】
【“这就是‘地狱厨房’的教学成果吗?太恐怖了!”】
【“刘一手那边的学员,还在练习‘感受土豆的呼吸’呢,这边,已经把土豆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雕出来了!”】
戈登,环视全场,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法官大人。”
他,用一种充满了压迫感的语气说道。
“我的学生,就是我最好的证据!”
“他们,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就达到了,这些废物,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现在,你告诉我。”
他,直视着脸色铁青的刘一手。
“谁的教育,才是对的?!”
戈登的质问,如同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被告席上。
刘一手,气得浑身发抖。
但他,却,无法反驳。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那,是肉眼可见的差距。
直播间的舆论,也彻底,倒向了戈登。
【“这还有什么好辩的?事实胜于雄辩啊!”】
【“支持戈登大师!效率,才是硬道理!”】
【“刘一手,老顽固,该退休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辩论已经尘埃落定时。
刘一手,突然,笑了。
笑得,很凄凉。
笑得,很悲壮。
“效率……”
他,喃喃自语。
然后,猛地,抬起头!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了惊人的光芒!
“好!好一个,效率!”
他,对着江澈,深深一拜。
“法官大人!请允许我,也传唤我的,证人!”
江澈,点了点头。
光芒一闪。
三名,年轻的学员,被传送到了法庭中央。
他们都低着头,神情萎靡,不敢看戈登。
戈登,皱起了眉。
他认得这三个人。
他们,也曾是他特训班的学员。
但,因为跟不上进度,被他淘汰了。
“看到了吗?!”
刘一手,指着那三名学员,声音里,充满了血泪的控诉!
“他!”
刘一手,指向其中一个,手臂,在微微颤抖的学员。
“他,为了达到你那,该死的,‘一分钟切一千刀’的标准!强行催动灵力!结果,伤了经脉!现在,连一把菜刀,都拿不稳了!”
“他!”
刘一手,又指向,另一个面色苍白的学员。
“他,为了模仿你的,‘数据化火候’!强行用神魂去感知火焰!结果,神魂受损!现在,连最基础的‘文武火’,都分不清了!”
“还有他!”
刘一手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浊泪。
“他,是我们学院,最有天赋的‘味觉’奇才!但是,就因为在你的课堂上,犯了一点小错!被你,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
现在,他已经彻底丧失了自信!甚至,连品尝食物的勇气,都没有了!”
老人,转过身。
用一种,悲愤的守护者的姿态,面对着那个,已经彻底愣住的戈登。
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足以颠覆整个局势的控诉。
“戈登·拉姆齐!”
“你的效率,是建立在,淘汰百分之九十九普通人之上的暴政!”
“而我,新东方的宗旨,就是要让每一个热爱厨房的孩子……”
“都有饭吃!!!”
刘一手,这句发自肺腑的怒吼。
如同一道,惊雷。
劈醒了,所有被效率和天才光环闪瞎了眼的观众。
他们看着那三名,因为“跟不上”而被摧毁的普通学员。
再看看,戈登那瞬间变得极其复杂的脸色。
他们,第一次开始反思。
效率,真的就是唯一正确的吗?
庭审的张力,在这一刻,被拉到了最高点。
戈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道德困境。
他,无法反驳。
因为,刘一手说的是事实。
他的“地狱厨房”,信奉的就是最残酷的精英主义。
就在,整个法庭都陷入了,一种沉重的,两难的气氛中时。
江澈,开口了。
“双方的理念,本庭,都已经充分了解。”
“现在,本庭宣布。”
“传唤,本案最后一位证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他们都想知道,谁,能在这场已经无解的辩论中,成为那个破局者。
“传,新东方仙厨学院,独立研究员——”
“古正!”
这个名字一出。
戈登和刘一手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极其精彩的表情。
错愕。
不解。
荒谬。
以及……一丝丝的忌惮。
古正。
这个,被他们双方都或多或少,视为“问题学生”和“异端”的男人。
他,能做什么?
在全宇宙直播观众的注视下。
古正缓缓地走上了法庭中央。
他,不再是那个自卑,迷茫的前丹王。
他的眼神平静自信。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将“炼丹的严谨”与“厨艺的温暖”,完美融合的独特气质。
他,没有说话。
只是,对着江澈,对着戈登,对着刘一手,分别鞠了一躬。
然后,他开始料理。
他,没有,像戈登的学员那样,展现极限的刀工。
也没有,像刘一手的理念那样,进行漫长的准备。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
却,充满了一种奇妙的韵律感。
他,拿起了一块,由刘一手亲自用百年老火,慢炖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龙鲤”精肉。
——这是,“传统”的时间的沉淀。
然后,他又拿起了一管由戈登亲自用离心萃取仪,提纯了九九八十一遍的,“天山雪莲”精华。
——这是,现代的,数据的精准。
他,将这两样,看似水火不容的东西。
用一种,所有人都看不懂的炼丹的手法。
完美地,融合在了一碗清澈见底的汤中。
“我的作品,完成了。”
古正,轻声说道。
“它的名字,叫做——”
“‘时间回溯汤’。”
一碗汤,被呈到了,江澈特邀的中立美食家评委面前。
那评委,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
然后。
“轰——!!!”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的眼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他的眼前,不再是法庭。
而是一片,浩瀚的星河!
他亲眼看到,一条小小的“龙鲤”,如何,从一颗鱼卵开始,经历了,上万年的风雨雷电,最终,成长为遨游星海的巨兽!
他又看到,一株“雪莲”,如何在极寒之地,汲取了九千年的,天地精华,最终,绽放出那绝美的一瞬!
那是,食材的一生!
是,时间的史诗!
当评委,从那震撼的幻境中,清醒过来时。
他,已经泪流满面。
他,看着古正,用一种近乎于“朝圣”的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这不是汤……”
“这,是‘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