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那句这一生,有你足矣在空气中轻轻回荡,龙惊墨却只是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放的海棠,轻声道:王爷说笑了。人生漫长,谁又能预料将来会如何?
夜烬推着轮椅来到她身后,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龙惊墨转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只是经历过太多变故,我早已明白,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承诺。
她想起前世在龙家的遭遇,想起那些曾经信誓旦旦最终却背弃她的人,眼神不由黯了黯。
现在我们因利益结盟,各取所需,这样很好。她语气疏离,至于将来......还是留给将来再说吧。
夜烬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若有一天,我不再是定渊王,你当如何?
龙惊墨挑眉:王爷这是要试探我?
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心。
真心?龙惊墨轻笑,王爷又何必执着于真心?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需要我的医术助你解毒,我需要定渊王妃这个身份自保。互惠互利,各得其所。
她走到药架前,开始整理药材,语气平淡:至于将来,若王爷不再需要我这个王妃,给我一纸休书便是。我自会离开,绝不纠缠。
夜烬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眸光深沉:你就这么想离开?
不是想离开,只是不想被束缚。龙惊墨头也不回地说,王爷应该明白,在这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夜烬却听出了其中的苦涩。他想起她这些年在龙家的遭遇,想起她被迫嫁入定渊王府的无奈,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若我说......他缓缓开口,我不只想与你做利益同盟呢?
龙惊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整理药材:王爷,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何必非要谈感情?
她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感情这东西,最是虚无缥缈。今日山盟海誓,明日就可能反目成仇。不如利益来得实在,你说是不是?
夜烬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忽然明白她不是不想要真心,而是不敢要。这些年的遭遇,让她习惯了用冷漠来保护自己。
他最终叹了口气,那就依你,暂时只谈利益。
龙惊墨暗暗松了口气。她不是不动心,只是前世的教训太深刻,让她不敢轻易交出自己的心。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查明母亲去世的真相,找到害死她母亲的真凶。在这些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不想被感情牵绊。
王爷该施针了。她拿起银针,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夜烬配合地伸出手腕,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他要让她放下心防,真正地信任他。
而龙惊墨一边施针,一边也在心中盘算。等夜烬的毒彻底解了,等她把该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或许......或许到那时,她可以考虑放下戒备。
但现在,还太早。
两人各怀心思,却都不说破。这层利益的表象下,某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只是他们都不愿,或者说不敢,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窗外,海棠花瓣随风飘落。就像他们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美好,却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