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俗子,因果未了,存有窒碍,故而人心可测。修行大成者,心无渣滓,虚室生白,如何蠡测?所以,你这辨心桥,大有缺陷……”通天教主侃侃而谈。
骷髅头骨眼部两个大空洞直直盯住通天教主,里面血色与绿色色相间,旋转翻滚,仿佛要把人吞噬进去,尸骨无存。
就在众人以为通天教主要遭殃的时候,骷髅头骨竟然转换了口气道:“你说的有道理。”
通天教主趁热打铁,指着一气仙马元、乌云仙道:“这两位道友是挚交,修为已达地道圣人顶级,半步天圣,若是因为这辨心桥的缘故,误测身死,这因果……”
“你是本桥出现一亿多年来,第一位提出疑问的人。”骷髅头骨坦白道:“你属于拥有大神通者,进入这里,脑筋依然清晰。”
通天教主谦逊道:“好说,好说,我既然帮了你们这样一个大忙,是不是应该也帮我一个忙,把我们仨送出去?”
“送出去,没问题,不过本门常年受到极乐世界供养,必须有所反哺。极乐世界要求甄别进入地狱之门的所有人,我们已经答应,势不能爽约。没有办法,你如果要带二人出去,必须经过本狱另一种考察。”
“另一种考察?”通天教主奇怪问道:“什么考察?”
“千锤百炼!”骷髅头骨脱口而出。
随着骷髅头骨右眼冒出一道绿光,在虚空中迅速膨胀排斥,通天教主转眼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改变,但见眼前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面熔岩翻涌,热浪蒸腾。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铁砧,两个马面人,一人手持大锤,一人手持小锤。大锤足有磨盘那么大,惊掉人的眼球。
通天教主立刻明白了“千锤百炼”的意思,这是要把自己象铁块一样投进烘炉里,然后拿出来锻打。
这要付出多大的痛苦!
没有人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
此时,旁边一直痴痴呆呆的马元、乌云仙好像也看出门道,对通天教主拼命摆手摇头,让他不要以身试险。
但通天教主没得选择,为了马元、乌云仙的性命,为了复兴截教,必须义无反顾。
“陆道友,只要你能经过这千锤百炼,你们三人来去悉听尊便。”骷髅头骨开口道。
通天教主再次看向烘炉里的熔岩,白炽与暗红交织,汹涌翻腾,足有几千度高温,这就是金刚之体也要炼化。
他现下是灵魂体,也就是能量体,但感觉神经一样不少,去经受这样的考验,能不能忍受他还真没有把握。
然而,此时已经别无选择。
拿大锤的马面人随即将他抓起,扔进烘炉。
强烈的灼烧感立刻袭遍全身,继而钻进灵魂深处,这不是一般的痛,比之前任何时候的痛都强过千倍、万倍。
他顿觉自己完全大小便失禁,眼泪鼻涕四出,痛不欲生。
脑子一下失去控制,释放所有意识,不求生存,只求速死。
他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有一个“小我”,在痛苦挣扎翻滚。“小我”戴着一个面具,痛得难以承受时,偶尔触碰一下面具,就会减轻一点儿。
渐渐,他知道了,只要将面具拿下,一切痛苦就会解除。
可是,那面具是秘密,牵扯马元、乌云仙的秘密。
“放弃吧,”有个话外音对他说道,“你只要宣布放弃考验,面具就会自动掉下来,而你,也可以脱离痛苦……”
语气极有诱惑力,就在他疼的七荤八素,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光景,刚要宣布放弃,立刻想到马元、乌云仙。如果自己放弃,那么二人将直接被毁灭。
不行!必须坚持!
痛!痛!痛!
仿佛三江四海的痛都集中在这里,万古千秋的痛集中在这时,让他痛得后悔有生命,有知觉。
痛到极处,无尽的黑暗袭来,这是灵魂本能的自我保护,只要彻底麻木自己,沉入黑暗,自己就可以熬过这熔岩高温的折磨。
他心里也在暗示自己,沉沦吧!沉沦吧!一旦沉沦,一切都会过去。
就在他要沉沦的一刹那,脑中一道闪电劈过:如果我沉沦了,不就出卖马元、乌云了吗!
不行,我要坚持,必须坚持!
啊!啊! 啊!啊!
撕心裂肺的嘶吼足以简直可断流江河,逆转千古。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甚的痛。
若说断一根肋骨的痛为一的话,那么他的痛就是断了一千根肋骨,痛得让你无可形容,后悔几百世。
几次烘炉熔炼,接着他又被从熔炉里钳出来,放在铁砧上不住锻打。
砰砰砰——
叮叮叮——
持小锤的马面人用小锤敲打的节奏变换,指挥大锤马面人进行大力敲打。
这又是一种别样的痛,神经被变态的捶打反复蹂躏。这种痛如果能扩散出去,足以毁灭天地,阻塞时间长河。
也是在顶住几多让他放弃的诱惑之后,折磨终于停止了。
通天教主蓦然感到天地是如此广阔,空气是如此清新,灰蒙蒙的天空是如此令人心旷神怡。就连旁边的骷髅头骨、马面人都那么可爱……他感到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在灵魂深处生出,精纯、无暇、磅礴、玄之又玄……
大道法则!
通天教主对这个太敏感了,遭受这许多非人的痛苦,竟然换来一丝大道法则,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顿时他狂喜外溢,虚空中竟然有落花缤纷,鼓瑟吹笙,无数精灵欢快舞蹈,灰蒙蒙的天空瞬间变得晴空万里,整个地狱世界一片欢乐祥和。
“地狱之门执事骷髅灵拜见主人!”身旁的骷髅头骨突然落到地上,恭恭敬敬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同时,两个马面人跟着跪在那里。
通天教主一时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三个家伙。
骷髅灵解释说,这地狱之门是上一个混沌的存留,里面十方世界,生活着百亿灵魂。
上一任主人离开时曾经嘱咐,能够经过“千锤百炼”而坚持到底的人,就是地狱之门的第二任主人,所以请收留。
通天教主奇怪问道:“你们不是属于西方教吗?”
骷髅灵傲然道:“西方教算什么?我们不过达成互相帮助的协议而已,谁也辖制不了谁。”
地狱之门,百亿灵魂,太棒了!
我可以将之作为后备能量使用,如此,修为中的世界又多了一个,这磅礴无匹的能量,简直不要太膨胀!
吼吼!
复兴截教又有了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