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多是渔民开的小饭馆之类。
这酒吧看着还挺气派,里头酒水也齐全。
此时客人不多。
徐浪和明叔一进来,就有人迎上前。
老头儿连忙介绍,“这是我儿子,掰武。”
掰武被自己老爹弄得有点发懵。
“来来,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
徐浪摆摆手。
“先占卜吧。”
徐浪话音一落,掰武脸色就变了。
这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显然把徐浪当成了忽悠他老爹的骗子。
虽不知徐浪怎么让这 ** 湖着了道,但脸色已不太好看。
徐浪倒不在意。
老头儿却紧张起来,赶紧凑到掰武耳边低语几句。
掰武点点头,神色稍缓。
“你要是能算出我为什么做噩梦,我就信你。”
徐浪撇撇嘴,伸出手。
“不白算,五百美金,再请我朋友喝顿酒。”
掰武一愣,旁边的老头儿已经掏出一叠钞票塞进徐浪手里。
徐浪笑容更盛,特别能体会掰武的心情——
这不就跟眼睁睁看着爹妈被卖保健品的人骗一样吗?
徐浪越想越觉得有趣,倒不为这点钱,纯粹是觉得好玩。
“你做噩梦是……一个月内的事。”
“在做噩梦之前,你收过一件古玩。”
“那是个……罐子。”
“罐子里有脏东西。”
“好了,问题解决了。
你不小心打碎了收来的魂罐,所以被缠上了。”
徐浪说这些话时,掰武脸上的表情剧烈变化。
不止掰武,连酒吧里零星喝酒的闲客也都围了过来。
徐浪所说的事太过离奇。
他分明是生面孔,珊瑚庙岛上没人见过他。
也有人知道今天有从 ** 来的船。
所以已有人猜出徐浪是新来的。
而徐浪说的话,却句句关乎这酒吧老板掰武的私事——
关键是,这些事掰武绝不可能随便对人讲。
几个喝酒看热闹的客人,杯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珊瑚庙岛掰武酒吧的老客都清楚,老板掰武可不只是个开酒吧的。
在这岛上,掰武算得上最有门路的几人之一。
附近哪里出了沉船、哪里有事发生,掰武总是最先知晓。
他手段凌厉,百无禁忌,什么货都敢接。
这样一个人,竟会在“魂罐”
上栽跟头?
酒客们面面相觑,满脸难以置信。
他们既不知魂罐是何物,更惊讶于那年轻人三言两语,就让掰武额头冒汗。
看掰武的神情,年轻人显然一句都没说错。
果然,掰武随即擦了擦汗,恭敬弯腰,抬手做了个“请”
的姿势——
将徐浪和明叔请进了酒吧后头的单间。
店里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能让掰武这样失态,可是难得一见。
更何况他还因魂罐夜夜噩梦,睡不安稳,甚至要出海求医——这消息一旦传开,只怕连岛上“青头”
的买卖都会受影响。
不一会儿,酒客们便陆续散去了。
进了里间,徐浪看了看时间。
“不必客套了,直接说吧。
你想问什么?”
掰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想知道……两天后我能否出海?这次看病顺不顺利?”
徐浪嘴角微动,“这是两件事。”
说完手一垂,蛇神遗骨制成的灵摆便悬了下来。
“不顺利。
出海必死。”
不过两秒,徐浪已给出答案。
“后一个问题也算有结果了——不必去看病了。”
“这一卦,当我送你。”
掰武听得张大了嘴。
“大师……这、这会不会太……快了些?”
徐浪摇头。
“不必再算。
两天后,去槟城的航线会有风暴。”
掰武彻底怔住,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
去槟城的事,他连亲爹都没提过。
原本打算先乘船到大岛,再转往槟城的医院——这全是出于他惯有的谨慎。
珊瑚庙岛地方虽小,水却深,龟鳖鱼龙样样有。
没想到,徐浪轻轻一点,就道破了去向。
旁边的老头儿还疑惑:“你不是说要去苏禄吗?怎么是槟城?”
一见掰武表情,顿时明白:年轻人又说中了。
徐浪看了看掰武,又扫视酒吧四周。
“罢了,送佛送到西。
顺手帮你把魂罐的麻烦解决掉吧。”
早在第一眼见到掰武时,徐浪就察觉到他身上缠着一股阴邪之气。
这气息不弱,若非掰武在珊瑚庙混迹多年,有些保命的本事,换作常人恐怕早已没命。
徐浪直接取出天官印,印面已沾朱砂。
不等掰武反应,便往他额上一按。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八个红字,赫然印在掰武眉心。
掰武刚要开口,却忽然失声——
这一次并非因为震惊,而是体内仿佛有什么正试图控制他。
他双手猛地扼住自己的喉咙,呼吸困难,两眼翻白。
自脖颈开始,无数黑丝般的血管如蛛网蔓延,顷刻整张脸泛出青灰的死色。
常年在海边捞“青头”
的渔民,最熟悉海水里泡久的尸首。
老头儿一眼就看出:掰武不行了。
明叔也有些急——万一徐浪一出手就 ** 吧老板弄死,他们在珊瑚庙岛可就麻烦了。
徐浪却不慌不忙,抬手在掰武眉心轻轻一点。
他并未随意动用“燃魂烈焰”
之类的手段。
毕竟掰武不像善类,这辈子做过多少好事、多少坏事,谁又说得清呢。
若真将掰武的魂魄烧尽,反倒棘手。
徐浪当即运起不动明王之眼,指尖蘸取太阳真火,往天官印的印文上一触。
朱砂骤然猛烈燃烧。
掰武口中爆出野兽般的惨嚎。
显然藏在他体内的东西正拼命挣扎。
朱砂印文迅速在掰武额前烙下一道血痕。
徐浪的不动明王之眼亦将掰武体内的存在震慑得晕头转向。
“出来!”
徐浪冷喝一声,声如敕令。
掰武的嘴顿时张得更大,仿佛下巴都要脱臼。
一股浓臭黑烟自他喉咙深处猛冲而出。
那黑烟竟在白日里发出阵阵哀嚎尖啸,烟雾翻腾变形,不断冲撞,从中浮现一张张扭曲诡异的人脸。
徐浪此次不再留情,右手中指与拇指一弹。
一朵蓝白色的无量业火燃起。
黑烟如遇易燃之气,触火瞬间爆燃。
空气中满是恶臭与硫磺气息。
掰武的父亲与明叔吓得连连后退,面色惨白。
不到一分钟,火焰熄去。
方才自掰武口中冲出的黑气已消散无影,仿佛从未出现。
掰武如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猛吸一口长气,喉中发出惊惧之声。
脸上蛛网般的黑红血管迅速消退。
转眼之间,他那张青灰如死尸的脸,已恢复成南洋海岛常见的黑红面色。
掰武呆愣十几秒,反复确认身上再无异常。
就连额前被朱砂印文灼出的痕迹也已极淡,几近消失。
先前那股令他身心俱沉的重压,此刻已彻底消散。
掰武长舒一口气,满眼感激,朝着徐浪便要下拜。
徐浪伸手一扶。
掰武便再也跪不下去。
“小事。
你那魂罐取来给我便是,我替你处置。”
掰武赶忙取来魂罐。
徐浪细看,那是一只颇大的罐子,看来已在海水中浸泡多年。
罐身刻满种种诡异符纹。
徐浪清晰感知到,这些符纹上仍残留着一股暴烈气息——这显然是专为 ** 恶灵所设。
罐内还有若干白色圆片。
徐浪一眼认出,那是人的顶骨。
魂罐此物,本就极邪。
乃古时刽子手所留。
旧时刽子手多为世传,祖祖辈辈皆以斩首为业。
虽说鬼怕恶人,但斩首多了,难免遇上难缠之辈。
刽子手遭厉鬼索命的可能,远比常人更高。
为求心安,也为保自身平安,刽子手们世代传下一套秘术。
专用于 ** 厉鬼,令其不能作祟。
这魂罐便是其中一法。
此类器物,是东南沿海刽子手擅长的手段。
具体作法早已失传。
唯可确知两点:一是罐内顶骨皆取自死囚首级;二是魂罐中除顶骨外,还封存着诸多厉鬼所化的邪灵——即方才被徐浪随手灭去之物。
掰武得此魂罐后,虽略知是何物,却未太放在心上。
一次不慎,将罐打破。
内中恶灵逸出,当即缠上掰武。
掰武也有些本事。
身上戴着从暹罗请来的佛牌,还有南岛法师所赐的护身油膏。
硬生生扛住恶灵七日。
然而佛牌已裂,油膏将尽。
感到难以支撑的掰武,这才想出海寻高人化解。
徐浪听罢经过,直接抽出碎星刀。
218 发现新的古神气息!
倒非为斩破魂罐,而是因罐内仍残留不少煞气。
徐浪不愿浪费。
碎星刀碰着什么便抽取什么。
霸道至极。
刀尖触及魂罐的刹那,一缕黑气自罐中被碎星刀吸走。
“可以了,剩下的东西没什么大碍,用石头砸碎后埋进土里或抛入大海都行。”
徐浪话音未落,胡扒一、雪莉杨、王胖子、大金牙与陈教授等人也走了进来。
他们方才在外头的摊子上转了好几圈,虽收了些物件,却没见到什么上佳的好货。
向本地摊贩打听许久,还白搭了些钱,才得知珊瑚庙岛上好货最多的,是村外酒吧的老板掰武。
一行人兴冲冲找上门,打算边喝酒边和老板攀谈,瞧瞧有没有顶尖的货色。
谁知一进门,就看见徐浪与明叔坐在里头。
问过老板,正是刚才对徐浪点头哈腰、几乎要跪下的中年男人。
王胖子与大金牙都吃了一惊。
“浪爷,您这是使了什么法子?才这么一会儿功夫?”
大金牙望着正殷勤招呼众人的掰武父子,不禁感慨。
“就是啊浪爷,有什么招数也教教我,您看我三十多了还打着光棍……”
王胖子喝着酒说道。
徐浪嘴角微微一抽——敢情胖爷是想靠这招找媳妇?
不久话题转到收好货的事上。
掰武见众人是徐浪的朋友,立即从酒吧后头的小仓库搬出好几箱东西。
前面的箱子 ** 无奇,没什么亮眼的货色,但最后一口箱子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徐浪。
首要原因是这箱子实在太臭。
外表虽被掰武刷洗得干净,却仍透出一股陈年旧粪的气味,混杂着三伏天死猫死狗的腐臭,刺鼻熏眼,上头还沾着不少黑色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