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腹地的新政如火如荼,民心归附,而在那广袤的西部疆域,另一条关乎国运的脉络,正以前所未有的活力搏动着,将大胤的强盛与富庶,辐射向更遥远的西方——西域商路,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
自当年萧绝铁骑踏破盘踞商路、荼毒往来商旅的“鬼王”部族,肃清匪患,重新打通这条连接东西的咽喉要道以来,朝廷便着力经营,设立护路府,派驻精锐,确保商旅安全。而随着国内政局稳定、新政推行带来生产力提升,这条古老商路的潜力被彻底激发。
玉门关外,昔日黄沙漫卷、危机四伏的古道,如今已是另一番景象。驼铃悠扬,马蹄声碎,庞大的商队络绎不绝,宛如移动的城池。满载着东方瑰宝的驼队向西而行:光滑如脂的江南丝绸,在阳光下流淌着润泽的光华;薄如纸、明如镜、声如磬的景德瓷器,被小心翼翼地包裹在柔软的稻草中;还有那来自闽越、香气馥郁的各式茶叶,被压成结实的茶砖,成为西方贵族趋之若鹜的饮品。
这些承载着大胤工匠智慧与自然馈赠的货物,穿过戈壁,翻越雪山,运抵西域诸国乃至更遥远的波斯、大食。它们被陈列在异域繁华的巴扎(市场)上,引来无数惊叹与争抢,其价值往往翻升十数倍乃至数十倍。
而返回的商队,则带来了西方世界的物产:沉甸甸的金锭银币,闪烁着神秘光芒的宝石美玉,以及膘肥体壮、耐力惊人的大宛良马。这些良马的输入,极大地改善了大胤军队,尤其是新军的坐骑质量,提升了骑兵的战斗力。金银的流入,则如同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注入帝国的财政血脉。
户部的库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充盈起来。来自西域商路的关税、市舶税,成为了国库收入中增长最迅猛、也最稳定的一部分。主管财政的户部官员们眉开眼笑,原本因推行新政、兴修水利而略显紧张的开支,得到了有力的补充,各项改革的底气也愈发充足。
更为显着的变化,发生在商路沿线的城镇。玉门、阳关、敦煌这些曾经的边陲军镇,如今商贾云集,客栈、酒肆、货栈林立,人声鼎沸。来自天南地北的口音交汇,各种货币在这里兑换,形成了繁荣的金融雏形。手工业也随之兴盛,为往来商队提供补给、修理车辆、打造鞍具的作坊比比皆是。荒凉的戈壁边缘,竟呈现出一派“塞上江南”的兴旺景象。
茶馆里,南腔北调的商旅们围坐在一起,交换着信息,讲述着旅途见闻。话题总免不了提到这条让他们发财的“黄金之路”,而追溯其畅通的根源,一个名字被频繁提及——沈清言。
“当年若不是沈阁老临危受命,出使西域,联合诸部,又定下安抚、贸易之策,哪能有如今这商路畅通、财源广进的好光景?”一位常跑西域的老商人抿着茶,感慨道。
“是啊,听说当年沈阁老在西域,舌战群雄,以德服人,让那些部落首领心服口服,这才奠定了商路安宁的基础。”
“何止!若非沈阁老归来后,力主朝廷设立护路府,持续投入,肃清残匪,这商路怕是早就又被那些马匪给掐断了!”
“沈阁老真是有远见啊!文能安邦定国,武……呃,是智能开辟商路,造福万民!”
这些赞誉,并非官方宣传,而是发自这些切身受益者的内心。沈清言当年那趟危机四伏、却意义深远的西域之行,其功绩随着商路的日益繁荣,被越来越多的人记起和传颂。他在民间的声望,除了“仁政”、“格物”之外,又增添了“开拓商路,富国裕民”的光环。
摄政王府书房,夜烛高燃。
萧绝将一份户部关于西域商路税收的最新简报递给沈清言,冷硬的唇角难得地带了一丝轻松的弧度:“看来,你当年在那苦寒之地受的罪,没有白费。”
沈清言接过简报,看着上面那串令人咋舌的数字,以及沿线城镇人口、赋税增长的记录,眼中也流露出欣慰之色。他放下简报,轻轻摇头:“非我一人之功,乃王爷当年雷霆一击,扫清障碍,亦是朝廷后续经营得力,更是无数商旅不畏艰险,往来奔波所致。清言不过恰逢其会,尽了臣子本分。”
他说得淡然,但萧绝却知道,若无沈清言当年那番纵横捭阖,稳定了西域人心,制定了长远方略,仅靠武力征服,这条商路绝难有今日之盛。
“恰逢其会,亦是天命所归。”萧绝看着他,目光深邃,“你之所为,皆利在千秋。”
沈清言抬眼,与他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毫无保留的信任与肯定。他微微一笑,不再谦辞。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已无需过多言语。
窗外,星河璀璨,仿佛也映照着那条横贯东西、流淌着财富与文明的丝绸之路。西域商路的空前繁荣,如同帝国强健体魄上一条格外有力的动脉,它与国内的新政相互促进,共同将大胤推向了开国以来未曾有过的鼎盛时期。
这是一个属于大胤的黄金时代,而缔造这个时代的两个名字——萧绝与沈清言,他们的功绩与传奇,也随着商队的驼铃声和百姓的口碑,传扬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