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安松开李弈箫,用手轻轻摸了摸李弈箫的脸颊。
“箫儿,怎么了?”
“刚才那是什么?”
“猪肝。”陈怀安俯身将手搭在李弈箫的肩膀上,轻轻推搡着李弈箫回院中。
李弈箫见周围没人,将陈怀安的手打落,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向陈怀安。
“到底怎么了?你骗得过柏立本他们,真以为也骗得过我?”
“是是是,那是,这不是打算过一阵子在告诉箫儿嘛,省的箫儿为我担心不是?”
李弈箫伸手掐了一把陈怀安,疼的陈怀安直呲牙。
“诡辩。”
陈怀安脸上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坏笑着将脸凑到李弈箫面前,小声问道。
“箫儿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呀,”陈怀安将李弈箫抱起,“回家。”
秦木死了,陈怀安理所应当成了第一嫌疑人,被刑部的人带走时,陈怀安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张,只是笑着同李弈箫道。
“夫人别担心,今日晚些回来,不用为我留饭了。”
陈怀安迈着留情不认的步伐,新换的一身青色的圆领缺骻常服被他的脚来回踢弄下摆,不似嫌犯,更似顽固。
自打秦木突然出现后,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同名来铍忮在陈怀安面前刷新的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在前日的早朝上,来铍忮更是给了陈怀安一个惊喜。
八月十日,这是陈怀安回京城后第三次参加朝会,回京之后一直安分守己,似乎就连晋王也已经淡化了他这一号人。
可就在十号的早朝结束后,陈怀安在皇城外被一伙人拦下。
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十分破败的中年男子,他在看到陈怀安的第一眼便冲了上去,众目睽睽之下甩了陈怀安一记耳光。
早上的陈怀安大多是不清醒的,根本没有反应赶过来便挨了这一耳光,之后更是耳鸣的厉害,要不是有江海伯险些栽倒在地。
“大胆!何人竟敢再此放肆!还敢出手殴打朝廷命官,你们不要命了吗!?”
江海伯的呵斥并没有吓退面前的中年男子,男子反倒是更加嚣张起来。
“这是我自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手。怎么得,老子打儿子,还需要经过官老爷的同意吗。”
一时间所有官员也不急着去打卡了,怀着一颗吃瓜的心全都凑了上来。
有人对此指指点点,但更多人是一头雾水。
这时一名官员指着陈怀安道:“这不是北河侯大人吗?这人是谁?怎么连北河侯都敢打,真是不要命了。”
中年男子轻“哼”一声,趾高气扬的说道。
“我是他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中年人一句话顿时让周围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陈大人堂堂承天景司上丞,常青城城主文易先生之子,这年头,是个疯子也敢来碰瓷了?”
说话的是大理寺少卿之一孟克舛。
孟克舛的话刚说完,户部梁员外故意拔高音调,用在场人都可以听清的声音说道。
“什么文易先生之子,陈大人呀其实是文易先生捡来的,麻雀攀上了高枝,插上羽毛当凤凰,自是瞧不上原来的穷亲戚了,这不,被人找来了?”
“姓梁的,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江海伯狠狠地瞪了梁员外一眼。
陈怀安看着面前气焰嚣张的中年男子,眼中满是惊愕,捂着脸,耳鸣声比周围的嘈杂声更甚。
中年男子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更是嚣张了不少,叫了陈怀安两声,见对方没有应答,立马上前想要拉扯陈怀安。
陈怀安的手死死地抓着江海伯,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中年男子,向后退了一步,脚下突然一软,险些再度摔倒。
江海伯也是察觉到了陈怀安的异常,硕大的身躯挡在陈怀安面前,大肚子抵住中年男子,来自官员的威压也是令中年男子不敢轻易放肆。
“官老爷,这是我们的家事,还是请您高抬贵手。”
没等江海伯发话,身后的官员突然惊呼道。
“陈大人!”
陈怀安死死抓着江海伯官袍的手松开,没人搀扶,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住手!你们,干什么呢!?”锦衣卫也是恰到好处的出现。
躺在地上的陈怀安被锦衣卫背起,江海伯笨拙的弄着衣摆,一步三晃的跟在锦衣卫身后。
至于中年男子,没跟几步就被几人挡住路。
中年男子见此却是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毕竟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想走却又被面前的人一把抓住肩膀。
“走?你觉得你走的了吗?”
“你是谁?你...你想干什么?你,你要打人吗?我告诉你,我可是被....”
中年男子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对方重重一拳。
“我叫木北河,你记住。”
阿福第一拳就打在中年男子嘴上,防止对方求饶,紧接着又是一套组合拳,边打边骂。
“好你个混账东西!敢打陈大人,就你他妈也配碰瓷陈大人,有本事...”
木北河的拳头被人从半空中截住,抬头看去,被吓了一跳,赶忙从中年男子身上下来,低着头,小声道。
“锦,锦衣卫大人。”
锦衣卫斜睨了木北河一眼,将地上的中年男子扶起,扭头提醒道。
“小木大人,朝中一切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否则丢了这个乌纱帽,是轻的。”
“谨记,谨记。”木北河身子弯的很低,将头埋在胳膊中。
锦衣卫没有刁难木北河,只是粗暴的拎着中年男子离开。
丑事扬万里,这件事自然也不例外,很快便弄得满城皆知。
不过大多数人对此只当是个笑话,甚至人们纷纷下注,预测的是刑部会如何处置闹事者。
毕竟陈怀安此刻在朝中可是风光无限,深的两位帝王的宠爱和晋王的偏袒,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入列公侯,刑部不会对此不闻不问。
可同时另一则谣言在京中又悄然出现。
谣言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陈怀安不是文易先生的亲生儿子。那个之前在北境作威作福的琼吉八达才是陈易文的亲儿子,至于陈怀安早被逐出了常青城,从此与常青城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