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和顾家父子分开后,周慧特意买了两罐麦乳精和四条大前门,提着去了姐姐周晴家。
这几年,随着吕浩然日益受到重用,姐姐一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省里为了照顾职工家属,特意在宁县给他们两口子分了一套小洋房。
周慧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姐姐家,敲响房门后,没多久,里面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女声:“来了!”
门打开,是一个周慧从没见过的女人,大概四十来岁,穿着质朴。
见到外面的周慧,女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稍稍挪动身体,挡住门,问:“你找谁?”
她把周慧当成了县里那些想通过吕家父母的关系,求吕浩然办事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当然,周慧此来的目的,也确实和之前那些人一样。
周慧皱眉看了女人几眼,“我找周晴。”
说着,还踮起脚尖,企图透过女人的遮挡,朝里面看。
可女人哪里会让她如意,身子一歪,再次挡住了周慧的目光,语气不善地道:“你找周夫人干嘛?诶,说你呢,眼睛没事老往人家家里看什么。”
周慧探寻的目光再次被遮挡,不满地瞪了女人一眼,“我是她妹妹,亲生的,来看自己姐姐需要向你汇报吗?”
女人一听她的身份,先前那股冷漠疏离感顿时消散了几分,“你是周夫人的妹妹?嗐,你早说啊,来来,快请进。”
说完,让开了挡住的门,朝里面喊了一声:“夫人,您妹妹来看您来了。”
周晴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闻言,放下花洒,进了屋。
见到许久不联系的妹妹,周晴热情地上前招呼:“小慧来了?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来看姐姐了?”
周慧也走过去,递上了手里提着的东西:“姐,是我不好,这不是来给你赔罪来了吗?”
两姐妹自从父母去世后,来往便渐渐少了。
虽然同住一个县城,但一个忙着在单位工作,一个悠闲的在家相夫教子,仔细算算,确实好些年没见了。
“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周晴笑着接过妹妹手里的东西,引着人往客厅走。
落座后,周慧斟酌着要怎么向姐姐开口,倒是周晴,许是真的很久没和妹妹见面,谈兴很浓,一直和她抱怨父母离世后,姐妹感情便淡了。
说了半天,见妹妹没什么叙旧的兴致,只是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周晴挑挑眉,拉过妹妹的手,握在手里,语气温和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想和姐姐说?是不是在顾家受委屈了?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做主。”
周慧感动地摇摇头,咬牙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来意一五一十地向姐姐说明。
在周慧讲述的过程中,周晴始终上翘的嘴角渐渐放平,自妹妹进门后,一直挂着的笑意也渐渐散去。
由于周慧有求于人,一直不敢抬眼看姐姐,于是也没发现,姐姐脸上那明显的表情变化。
待她将事情讲完,周晴已经放开了一直握着她的手,神情也变为冷漠:“所以,你今天来,并不是专程来看我的,而是想让我替你老公、儿子去求浩然帮忙?”
周慧尴尬地笑了笑:“姐,也......也不能这么说,我自己本身也想你了,趁此机会特意来看你的。”
周晴冷笑一声,“得了吧,你要是真想我,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来看过我一次,现在遇上事了,想起来找我了。”
周慧扯了扯嘴角,强笑道:“姐,是我的不是,以后我一定常来看你。
只是这次......老顾遇上的事情确实有点棘手,能不能请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替他求求情,请浩然出手帮帮忙?”
周晴今天一早就接到了儿子打回来的电话,知道了顾家发生的事。
电话里儿子特意交代,如果顾家让小姨回来求情,让她一定不要心软答应,免得被牵扯进这件事里去。
当时她还觉得儿子想多了,他们家和妹妹家这么多年没来往,她怎么可能会来求自己。
没想到,还真被儿子说中了,事情上午刚发生,妹妹下午就找上了门来。
周晴私心里还想着,妹妹只是多年不见,特意来看自己,结果......
“你走吧,这事我帮不了你!”周晴心里,见到妹妹的热情已经完全消散,只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周慧不死心地哀求:“姐,你就帮帮我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忍心看到我们家因为你的冷漠,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吗?”
周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妹妹,“你们家的下场,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你别想把因果强加给我。
反倒是你周慧,我倒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家浩然出手帮忙,他就会被迫和你们家绑在同一条船上。你们被问罪的同时,他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
你作为小姨,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帮你那不成器的老公和儿子,拖我儿子下水?”
“我......我们是一家人,关键时刻,难道不应该有难同当吗?”
“你......你给我滚出去,以后别再来找我,我没有你这种自私的妹妹!”周晴被周慧这不要脸,想要拖自己儿子下水的话气得不轻
周慧还想努力说服一番,却被周晴毫不客气地从沙发上拉起来,推搡着赶出了门外。
她站在小洋房门口,从尖声怒骂到苦苦哀求,合上的门都没再打开。
正当她打算失望而归时,“啪嗒”一声,门再次打开。
周慧以为姐姐于心不忍,回心转意了,正想咧嘴笑,却猝不及防,怀里被塞进了一堆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自己之前提来的麦乳精和大前门。
屋面,应该是姐姐家请的保姆,粗着声音对她道:“你的东西,夫人吩咐还给你。”
话落,“啪”的一声,门再次在周慧面前合上。
她不死心的又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动静大得将隔壁邻居都惊动了,门也没有打开。
眼见隔壁的人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周慧只得悻悻地垂下手,转身离开。
回到家,刚进家门,就看到被打的如同斑马一样,浑身红一条,青一条,蜷缩在角落不敢动的顾明诚,以及虚脱地靠坐在沙发上的顾永盛。
周慧心疼的上去抱起顾明诚,喊道:“阿诚,阿诚你怎么了?谁打的你?你告诉妈妈!”
顾永盛在她进门时就抬眼望了过来,听她叫的凄厉,冷冷道:“老子打的,怎么了?要不是因为他,老子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周慧还想争辩,却被顾永盛冷声打断:“还有你,要不是你和他一起编谎话,造夏悦汐的谣,影响我的判断,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见丈夫开始翻旧账,周慧也逐渐哑了火,不敢触霉头。
顾永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沙哑着嗓音问:“你姐那边怎么说?愿不愿意帮忙?”
“哼,别提她,还是我姐呢,一听说我的目的,二话不说就把我赶了出来,喏,连我送去的东西都一块儿被扔了出来。”
顾永盛瞬间心凉了一片,“她怎么说的?”
“她说我们自私,想把浩然强行和我们绑在一起,拖他下水,让我以后别去找她,她没有我这种自私的妹妹。”周慧愤愤不平的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讲述,顾永盛悲凉的一笑,“罢了,听天由命吧。”
接下来的几天,顾家三人都没有去单位,顾永盛和顾明诚都被通知停职在家,等候调查。
周慧第一天虽然去了单位,但被众人怪异、嫌弃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受不了的她,也不得不请假回了家。
就这样,三人在家煎熬的度过几天后,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