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没被卖,张老太就没钱,李翠莲看了张大方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没卖,人肯定也被你们弄丢了,我才不信什么道士除煞呢,赔钱,孩子给我弄丢了,赔我钱。”
李翠莲是一点脸面也不要了,她今日就是来要钱的。
自从分了家过日子,上头没人管了,她和张大方彻底自由了。
两人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买肉买衣服,想买的物件都买,慢慢的,手里的钱是越来越少。
田地不见收,采草药要到明年了,两人手里快光了,明年租宅基地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两人正愁呢,想着怎么进点钱,一听说老太婆把大丫卖了,李翠莲就有了主意。
先闹一通,让村里人都站到她这边,然后把大丫的卖身钱要过来。
计划的好好的,谁知道,大丫没被卖。
村民听到了李翠莲的话,面上对她都是鄙夷,这是纯来讹钱了。
“大丫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娘。”
“以前还觉得翠莲是个好的,真是看错了。”
“两口子一样的人,那张大方也是来要钱的,亲娘都诬赖。”
…………
村民们又议论了起来,张大方的脸通红,他不想待了。
“翠莲,回去吧。”
李翠莲也听到村里人的议论了,可是她不能泄气,只要能要来钱,无所谓了。
张老汉本以为该消停了,可是大儿媳还要钱,他动了怒,刚想说话。
“咳咳咳”
周福进了张家院子,他咳嗽了几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都散了吧,大丫的事我都清楚,我来给大方两口子解释一下。”
“张老弟,带着大方两口子进屋,一家人都在院子里,像什么话。”
村长过来了,张老汉心里也有了底,他黑着脸看向了老大两口子。
“进堂屋。”
张老汉带着周福先去了堂屋,张老太瞪了张大方两口子一眼,也进去了。
李翠莲、张大方,没想到村长来了,村长还知道大丫的事,两人不敢吭声了,只得跟着进了屋。
张家人都进堂屋了,村民们听不到说什么了,也就慢慢散了。
张家人都进了屋,周福将昨晚他们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张大方怎么也没想到,就连村长都信了那道士除煞的事情,并且让他们往清风观跑一趟,看看大丫在不在。
张大方、李翠莲自然不愿意去,本来就不待见大丫,怎么会为她跑那么远。
亲爹亲娘都不去,张老汉自然不会去,周福也不管了,说完了就离开了。
张家众人面面相觑,李翠莲也没脸要钱了,灰溜溜的走了。
柳静、柳依津津有味的听周美凤讲完了,柳静有些遗憾,没有当面看热闹,真是错过了一场大戏。
柳文也听了个大概,大丫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她要忙自己的事了。
送走了周美凤,柳文就去找了崔玉,花钱的雇工,不能让他闲着啊。
听着柳文的安排,崔玉仰天长叹,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日,柳文带着崔玉就去县城了,这次收的草药多,不能再等下个月了,现在她就得开始卖。
十一月份,天已经很冷了,天色还是昏昏沉沉的,柳文、崔玉,一个比一个裹的厚,两人顶着寒风往县城去。
“柳东家,就不能再歇几日去吗?”
从县城来杏花村的路,崔玉走过,他只记得很长,很远,还很累,如今又要走过去,他才走不久,就累了。
柳文口鼻都被围住了,她有经验了,这种天气走路,少说话,闷头走,是最不受罪的。
“都歇了几日了,你也该动动了,我的工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柳文虽然不想说话,可还是好脾气的回应了他一句。
“那也该坐牛车吧,这得走到什么时候。”
崔玉穿的厚,腿都走不动了,他想坐牛车。
柳文停下了脚步,眼神冰冷的,看向这个啰里啰嗦的男人。
她不想坐牛车吗?她也想。
可是冬日的牛车,每人要多加一文钱,并且人挤人,味道还熏死人,她实在不想挤。
师傅家的牛车,苏郎中出诊要用,她不好意思借,周边有牛车的,就是溪水村的货郎了,她不熟,更没法借。
包车的话,她不舍得。
所以,还是走着吧,走走就暖和了,反正时间充足。
东家的眼神能杀人,崔玉抱怨是抱怨,看到柳文生气了,立马就闭嘴了。
“哎呦,东家怎么不走了,快走吧,冷死了,快走,快走。”
崔玉说完就快步走了起来,自动忽略了东家要杀死他的眼神。
一路无言,进了县城,柳文先去了悦来客栈。
这么多次在客栈蹲守,柳文如今跟客栈掌柜也熟识了,掌柜的看到柳文来了,眼神示意,看向了大厅中的一群人。
得到掌柜的提醒,柳文点了点头。
大厅中一张桌子上坐了七八个汉子,柳文看他们的身材,就知道这些是和王大叔一样的客商。
柳文带着崔玉坐到了一旁,小二上了热茶,柳文没有喝,推给了崔玉。
汉子们的气氛很热烈,一整个大厅都是他们喝酒划拳的声音。
柳文不经意的看向这些汉子,很快她就被一个大鼻子汉子吸引了。
这几个汉子,只有大鼻子没有喝酒,并且他很警惕,一直在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柳文这两年也接触了不少客商,以她的猜测,大鼻子应该是一个做事很谨慎的人,与这样性格的人做生意,注定要费不少口舌。
和这些客商打交道,柳文也有了自己的方法,她思考了片刻,随即有了好办法。
“哎,等会儿跟我演个戏。”
崔玉正在悠闲的喝茶,这客栈大厅虽乱,却是暖和的很,茶也不错,他一时陶醉了起来。
脚上一疼,崔玉这才反应过来,柳文跟自己说话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什么。”
大厅里都是声音,崔玉根本没听到柳文说了什么。
“我说……跟我……演场戏。”
柳文边说脚上边用力,这个崔玉,竟然不理她,来享受来了,他倒是好意思。
脚上一阵阵的疼,崔玉也听清了。
“听见了,听见了,演戏,演戏,怎么演,你说,我真听到了。”
“东家,住脚吧。”
崔玉疼的呲牙咧嘴,他不敢叫出来,显得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