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笑的身影快如闪电,虽力量近乎枯竭,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四翼”天赋残留的速度,依旧让他瞬间跨越了破碎的擂台,来到了赵灵儿身前!
赵灵儿瞳孔骤缩,强忍着内腑剧痛和玄气反噬带来的虚弱,想要挣扎起身凝聚微薄玄气防御,却已是徒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并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拳头在她眼中急速放大!
拳风扑面,吹乱了她的鬓发。
然而,预料中的重击并未到来。
那只拳头在距离她面门仅一寸的地方,倏地停住了。
强劲的拳风甚至让赵灵儿感到脸颊生疼,但她确实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齐天笑喘着粗气,小脸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也有可能是刚才火烤出的油),维持着出拳的姿势,看着眼前这位狼狈倒地、花容失色的郡主姐姐,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郡主姐姐,”他声音依旧沙哑,却没了之前的兽性,恢复了那份带着点童稚的语调,“你输了哦。还要打吗?”
赵灵儿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又看了看齐天笑那张虽然疲惫却眼神清亮的脸庞。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劫后余生的庆幸、败北的屈辱、对方手下留情的感激(或者说,是对她骄傲的另一种打击?)、还有那深深的不解和震撼。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所有的骄傲和倔强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对方那看似天真却不容置疑的态度面前,化为了无力。她艰难地移开视线,声音低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认输。”
这三个字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瘫软在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和泪珠(或许是被拳风吹出的生理泪水?)。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从齐天笑那一声非人咆哮,到一拳毁擂破法,再到瞬间近身逼得赵灵儿认输,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过于震撼,以至于直到赵灵儿亲口说出“认输”二字,台下的大部分观众还沉浸在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场景中,没能回过神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站在废墟中央、衣衫褴褛、浑身烫伤却挺直了脊梁的幼小身影上。
咕咚。
不知是谁先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下一刻——
轰!!!!!!!
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猛然爆发,震耳欲聋的哗然声、惊呼声、呐喊声瞬间冲破了天际!
“赢……赢了?!齐天笑赢了!!”
“冠军!他是冠军!!”
“体修院!是体修院的齐天笑!!”
“我的天啊!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一拳!就一拳啊!!”
“那是人能拥有的力量吗?!他把擂台都打碎了啊!”
“烈焰焚场都被他砸没了!怪物!简直就是人形凶兽!”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几乎要掀翻整个广场!无数道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狂热、敬畏以及恐惧!
体修院所在的角落,欧阳长老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把抱住旁边的孙毅和赵莽,语无伦次地大喊:“赢了!赢了!我们赢了!我们体修院……出头了!!”孙毅和赵莽也是激动得满脸通红,疯狂地挥舞着拳头,跟着周围彻底疯狂的体修院学生(虽然没几个)一起嘶声呐喊,仿佛要将这些年受的憋屈一口气全都吼出来!
其他分院的学生,无论是之前嘲讽过的、嫉妒过的、还是中立的,此刻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一个来自最没落分院、年仅六七岁、无法修炼玄气的幼童,以绝对强悍甚至蛮横的姿态,碾压了所有天才,登顶了新生小比!
术法院长脸色铁青,看着台下昏迷被抬走的赵灵儿(气的加伤的),又看看废墟上的齐天笑,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能冷哼一声,拂袖坐下,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高台中央,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副院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落在齐天笑身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若有所思。他旁边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也纷纷交换着眼神,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凝重和探究。
裁判长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飞身落入已成废墟的擂台,检查了一下赵灵儿的情况(确认无大碍后),然后高高举起了齐天笑的手臂,用灌注了玄气的声音朗声宣布,压过了全场的喧哗:
“新生小比,决赛,胜者——体修院,齐天笑!”
“本届新生小比,冠军——齐天笑!”
“吼——!!!”
宣布声落下的瞬间,体修院方向爆发出更加狂热的欢呼!虽然只有寥寥数人,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齐天笑被裁判长老举着手臂,感受着全场聚焦的目光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听着“冠军”二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
那是努力得到回报的激动,是证明自身价值的畅快,是为体修院正名的自豪,更是对自身力量的确认和渴望!
尽管身体疲惫不堪,多处灼伤痛楚依旧,但他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猛地挣脱裁判长老的手,向前踉跄两步,面对沸腾的广场,深吸一口气,然后仰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长啸!
“嗷——吼——!!!”
这声长啸,不再像之前火海中的低沉兽吼,而是更加清亮,更加高昂,充满了稚嫩却不容忽视的野性与力量!仿佛一头幼小的洪荒霸主,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
这声咆哮,穿透云霄,压下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被这充满原始力量的咆哮震慑了一瞬,仿佛看到了在那幼小身躯里,沉睡着一头真正的绝世凶兽!
这一刻,再无一人敢因他的年龄、他的分院而心存丝毫轻视!
“幼崽的咆哮……”高台上,副院长眼中精光一闪,低声喃喃,“潜龙出渊,其势已显啊……”
咆哮声歇,齐天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虚弱感袭来,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欧阳长老和孙毅、赵莽如同疯了一般冲上擂台,欧阳长老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孩子!好孩子!你是我们体修院的骄傲!天大的骄傲!”
齐天笑靠在长老怀里,闻着老人身上淡淡的药草味,疲惫地笑了笑,小声嘟囔了一句:
“长老……饿……想吃……血参王炖鸡……”
说完,脑袋一歪,竟是脱力昏睡了过去。
(第11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