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大人!核心矩阵过载崩溃!能量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流!超过七成的护卫单元失去联系!外部能量环境正在恢复,我们……”一名手下惊慌失措地通过通讯器汇报,声音充满了恐惧。 “闭嘴!”赫尔曼猛地打断,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充满了极致不甘与怨毒的低吼,“启动紧急预案!撤退!” 他很清楚,失去了矩阵的压制和灵力补给,一旦镇内那些缓过气来的高手,尤其是那个镇守使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这支孤军深入的力量很可能被彻底留下。理智(或者说,对自身安危的考量)最终压过了愤怒与不甘。 浮空平台和地面上残余的炼金傀儡,在道道急促亮起的传送光芒中,如同潮水般迅速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废墟,以及天空中那正在逐渐消散、如同垂死巨兽残骸般的矩阵破碎光影。
英雄的归来与灼热的目光
当林晓枫在王铁柱和赵昊天一左一右的搀扶下,拖着仿佛灌了铅、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的疲惫身躯,艰难地走下那布满战斗痕迹的屋顶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无数双汇聚而来的眼睛。
这些眼睛里,不再有之前的恐慌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迅速转化为无比纯粹的感激、近乎狂热的敬仰,还有那种看待传说中人物般的灼热目光。
“是他们!是‘守护者联盟’!他们下来了!” “看!是林晓枫!那个扔出‘烟火’的林晓枫!” “还有赵昊天!王铁柱!苏小婉!赵灵儿!是他们所有人!” “英雄!是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人群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涌来,却又在靠近时,自发地、带着无比的敬意让开了一条通道。他们手中拿着所能找到的一切——不知从哪个幸存的院落摘来的、带着露水的鲜花,自家珍藏的、还带着体温的干粮和肉脯,甚至有人捧出了密封完好、显然是打算在重要时刻才开启的陈年酒坛……这些东西被不由分说地、带着颤抖的激动塞到他们手中。激动的镇民们渴望靠近,渴望触摸他们,仿佛这样就能沾染上英雄的气息,获得庇佑。孩子们挣脱大人的手,跟在队伍后面,兴奋地模仿着他们想象中的战斗姿态,小脸上写满了毫无保留的崇拜。
这种纯粹而炽热、几乎要将人融化的情感洪流,比任何形式的荣誉勋章都更让人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王铁柱那张憨厚的古铜色脸庞涨得通红,他咧着嘴想笑,却又觉得不好意思,只能笨拙地挠着头,对塞到怀里的东西连连摆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赵昊天下意识地挺直了原本因为疲惫而微躬的脊梁,努力维持着平日里那副冷峻傲然的姿态,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眼角眉梢藏不住的一丝如释重负与自豪的笑意,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苏小婉微微侧过脸,似乎想避开那过于直接和炽热的目光,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习惯性地用理智分析场面,却发现此刻任何分析都显得苍白,只能任由那暖流冲刷心防。 赵灵儿则像受惊的小鹿,几乎完全躲在了林晓枫的身后,只探出半个小脑袋,既害怕这人山人海的场面,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充满善意的、激动的面孔,怀中的小灰也安静下来,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
无声的致意与敞开的大门
就在这时,一股清正、祥和、带着书卷气息的文气悄然降临,让喧嚣的人群不自觉地安静了几分。人群分开,文曲星神使——那位曾经在理论课上因林晓枫“离经叛道”的发言而毫不留情地将他赶出教室、在神使登记时对他那F级潜力和土地公神只流露出毫不掩饰不屑的学霸导师,此刻亲自走了过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学院长袍,鼻梁上架着眼镜,但镜片后的目光却与以往截然不同。那里面没有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冰冷的评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反思,最终沉淀为一种平等的注视,甚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超越认知界限之智慧的敬意。
他径直走到林晓枫面前,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就那样静静地、郑重地、仿佛承载着某种沉重分量的,向林晓枫缓缓地、深深地点头致意。
这一个无声的点头,胜过任何华丽的颁奖词和官方的褒扬。它代表着青云学院、代表着主流而严谨的修行知识体系,对林晓枫这个一直被视为“野路子”、“旁门左道”的异类,对他在这场灭顶之灾中展现出的惊人智慧、无畏勇气、卓越领导力,以及那匪夷所思、却真正力挽狂澜的“烟火信仰炮”,所给予的最正式、最无可辩驳的认可!
这无声的认可,如同暖流,瞬间熨帖了林晓枫心中某些曾被轻视的角落。
然而,冲击并未结束。紧接着,更让周围人群发出低低惊呼的一幕发生了。苏家那位之前对林晓枫颇多微词、态度倨傲、甚至试图干涉苏小婉与林晓枫来往的管事,此刻竟陪着几位气息渊深、身着苏家核心族老服饰的老者,快步穿过了人群。
这几位族老,目光扫过林晓枫时,不再有以往那种看待“平民子弟”、“潜力低下者”的审视与轻蔑,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赞赏、惊叹,以及……一丝属于世家大族的、对于杰出人才的热切与衡量。
“林晓枫小友,”为首的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却自带威严的族老开口,声音温和而有力,清晰地传遍四周,“此次青云镇得以保全,亿万生灵免遭涂炭,你居功至伟,堪称首功!我苏家,承你一份天大的人情,铭记于心。”他的目光随即落到林晓枫身旁、明显与林晓枫关系匪浅的苏小婉身上,语气变得更加和蔼,甚至带着几分亲切,“小婉这孩子,眼光独到,能与你这等不世出的俊杰并肩作战,共度危难,是她的机缘,亦是我苏家的荣幸。”
他微微一顿,目光重新回到林晓枫身上,语气郑重地发出了邀请:“林小友,日后若有闲暇,欢迎随时来我苏家做客。我苏家的大门,从此永远为你敞开,必将奉为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