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炮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刚才他们还优哉游哉地等待着前方“捷报”,有的甚至还在擦拭炮管,憧憬着“武运长久”。
此刻,在如此密集和猛烈的炮火覆盖下,他们脆弱得如同纸片人。
一个鬼子弹药手刚抱起一枚炮弹,身旁的弹药堆就被直接命中,剧烈的爆炸将他连同周围的几个鬼子一起撕碎,残肢断臂混合着焦黑的泥土被抛向空中。
一个鬼子曹长正挥舞着军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什么,一发炮弹恰好落在他前方不远处,膨胀的冲击波将他像破布娃娃一样掀飞,重重砸在扭曲的炮架上,再也没了声息。
阵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翻滚的浓烟和凄厉的惨嚎,原本整齐的炮兵阵地顷刻间化为人间炼狱,破碎的炮轮、扭曲的炮管和焦黑的尸体散布得到处都是。
“八嘎!八嘎雅鹿!”
大田海佐在指挥所里透过望远镜看得目眦欲裂,拳头狠狠砸在桌上,“还击!快命令我们的炮兵还击!!”
通讯兵连滚爬爬地抓起电话,嘶吼着传达命令。
在经历了最初的极度混乱和惨重损失后,小鬼子残存的、位置相对靠后或侥幸未被第一波炮火覆盖的炮兵大队,终于在一些狂热的军官的吠叫驱使下,开始了零星而慌乱的反击。
“方位…方位大概…西偏北!快装填!”
“为了天蝗陛下!射击!”
“杀给给!”
“天闹黑卡~板载~”
几门侥幸存活的小鬼子野炮和山炮,在浓烟和火光中勉强调整炮口,冒着不断落下的炮弹,仓促地朝着他们认为的龙国炮兵阵地方向发射了炮弹。
一些鬼子炮兵脸上还带着血污和惊魂未定,但长期的军国主义灌输让他们在极度恐惧中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疯狂,操作着火炮,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然而,这几门小鬼子火炮拼死打出的炮弹,在空中划出几道孤零零的弧线后,却远远地、无力地落在了距离龙国炮兵阵地尚有数千米的开阔地上,只炸起了几团微不足道的泥土和烟尘。
它们的射程,根本够不到坑大渠深精心布置的远程炮群!
西门前方,已经展开进攻队形的玩家阵列中,基里曼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在电台里笑出了声。
“噗嗤…兄弟们快看,小鬼子这是不是被炸懵了,脑抽了?”
“就他们那几门破炮,射程撑死七八公里,还想够着咱们老坑的130加农炮和85山炮?给他们再加俩药包他们也够不着啊!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嘛!”
“哈哈哈!”
“哟呵?小鬼子还敢还手?”
电台里顿时响起一阵玩家的哄笑声。
“龟龟,我还以为多狠呢,就这?”
“笑死,搁这儿放烟花给我们助兴呢?”
“可能是在用炮弹表达他们的敬意?”
“这炮打得,跟我奶奶扔拐棍差不多远!”
“建议改成:谢谢太君送的烟花表演!”
嬉笑和调侃声在通讯频道里弥漫,充满了对小鬼子这种无能狂怒的彻底蔑视。紧张的战前气氛似乎都为之一松。
“都给我闭嘴!”
突然,生命归零冷冽的声音切入了频道,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笑声,“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频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电流的滋滋声。
片刻后生命归零沉声开口,“兄弟们,都给老子记住一句话!我们可以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认为他们迟早是咱们枪下的功勋值,是必败的垃圾!但在战术上,哪怕是对待最弱小的敌人,也必须给我拿出十二分的重视和谨慎!”
生命归零的声音在每一个玩家的耳朵中回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对面是武装到牙齿、深受军国主义毒害的鬼子!”
“他们现在是被我们的突然炮击打懵了,但他们一旦缓过劲来,临死的反扑也会咬下我们一块肉!任何轻敌大意,付出的都可能是你身边战友的血的代价!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频道里响起一片凝重而整齐的回应。
之前嬉笑的玩家们纷纷收声,脸上的嬉笑被专注和冷峻所取代,一个个皆是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检查着装备,目光锐利地盯向前方依旧被炮火覆盖的小鬼子阵地。
“很好!”
生命归零满意于这种状态的转变,随即用清晰而有力的声音下达命令,“全体都有,第一旅,呈进攻锋矢队形展开!坦克突击群前出,装甲车协同,步兵分队梯次跟进!”
“突击群注意,利用炮火延伸的间隙,以最大突击速度撕开鬼子前沿防线!步坦协同要紧密,步兵注意清理反坦克火力点和残兵!”
“各连、排长负责指挥协调,保持通讯畅通!我们的目标——安东县衙,小鬼子的指挥部!碾碎他们!”
“第一旅——进攻!”
随着生命归零一声令下,已经完成战术展开的第一旅玩家部队,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
打头的九十辆五九式坦克如同巨大的钢铁楔子,履带碾过焦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小鬼子西门阵地,发起了钢铁洪流般的猛烈冲击!
紧随其后的半路带装甲车上,玩家们握紧了手中的67式通用机枪和81杠,目光死死盯住了前方烟火弥漫的阵地。
“突击群,保持队形!加速前进!”
生命归零的声音透过坦克内部的电台,清晰地传达到每一辆突击车辆。
打头的十余辆五九式坦克,引擎轰鸣着,骤然提速。
宽大的履带狠狠刨开被炮火犁过一遍的松软土地,卷起漫天尘土,以超过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向着小鬼子支离破碎的前沿阵地猛扑过去。
庞大的钢铁身躯在颠簸中异常稳定,100毫米线膛炮在行进间微微调整着角度,随时准备发射炮弹。
车体前部标志性的卵形铸造装甲和低矮的侧面轮廓,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