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
听到自己中队长的话,三菱匹卡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兴奋,一个顿首便立即弯腰退下。
正如纸上诸葛亮所料,虽然首列的装甲列车和第一辆运兵车遭受了毁灭性打击,但后续两辆运兵车受损相对较轻,且小鬼子的指挥体系在最初的混乱后,正凭借其固有的僵化韧性迅速恢复。
平田幸弘的命令通过尚且完好的通讯线路和传令兵,有效地传递到了各大队、中队。
残存的小鬼子军官们开始发挥作用,呵斥、踢打着惊魂未定的士兵。
鬼子兵们从车厢下、弹坑里、尸体旁被驱赶出来,依托着相对完好的车厢和地形,开始重新集结。
步枪上膛,刺刀闪烁着寒光,轻机枪被架设在车轮或破损的门窗处,掷弹筒兵也在寻找发射位置。
一种疯狂的战意,取代了先前的恐慌。
“脚盆鸡的勇士们!”
平田幸弘冒险站到了一节被打烂的车厢旁,挥舞着握紧的拳头,开始给所有小鬼子打鸡血,“支那人的炮火已经衰竭!他们畏惧我等的刺刀和精神!现在,正是彰显蝗军武运,为玉碎同仁报仇雪恨之时!”
“第三大队,正面展开!第二大队残部,向左翼迂回!第一大队幸存者,跟随预备队,作为第二波次!”
“全军!突击!杀鸡给给——!”
“板载!板载!”
“天闹黑卡,板载!”
近三千名鬼子发出一阵阵鬼嚎。
作为关东军的精英,第三大队大队长佐佐木龙弥深知在开阔地带,冲击敌方火力优势阵地无异于自杀。
当即下令,“快!拆解车厢门板!用一切能用的东西做成盾牌!工兵,用沙袋和木材快速制作简易移动掩体!快快的!”
鬼子兵们如同疯狂的工蚁,用枪托砸,用刺刀撬,迅速将那些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车厢门板、甚至座椅木板拆卸下来。
一些鬼子则将尸体堆叠起来,或者匆忙用随手抓到的沙土填充麻袋、木箱,制作成简陋的移动屏障。
试图依靠这些简陋的防护,在机枪和掷弹筒的掩护下,逐步将战线向前推进,缩短冲击距离。
高地上,飞翔的荷兰猪透过机枪射孔,看着下面鬼子如同蚂蚁般移动,甚至开始组成一个个以门板为盾牌的小型龟甲阵向前蠕动,再次按捺不住,在小八一电台里急吼吼地叫道。
“老猪!老猪!鬼子开始推过来了!还顶着门板!妈的,当自己是罗马军团啊?让俺老猪用67式给他们梳梳毛吧?再近点这帮孙子掷弹筒可就够得着我们了!”
“慌什么?”
纸上诸葛亮依旧举着望远镜,声音异常冷静,“让他们再近点!那几块破门板顶个屁用!”
“你是把你们手中的67式当成烧火棍了吗?”
“放近到两百米,不,一百五十米!等他们的掷弹筒手停下来准备架设的时候,才是最好的开火时机!所有人稳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开火!暴露火力点!”
话音落下,纸上诸葛亮的目光一直死死锁定了鬼子的队形,尤其是那些背着掷弹筒,正在寻找合适发射位置的鬼子分队。
小鬼子的第三大队第三中队作为主力先锋部队,顶着简陋的防护,嚎叫着,一步步试探着逼近河滩,四百米、三百米、二百五十米……距离在不断缩短。
终于,几个鬼子的掷弹筒分队认为进入了有效射程,他们在一处相对平坦的河滩地停了下来,分队长的军刀指向高地,掷弹筒!准备——”
弹药手迅速从弹药盒中取出八九式榴弹,准备递给射手。
就在这时!
纸上诸葛亮的声音炸响在电台中,“就是现在!坑大渠深,给老子瞄准他娘的掷弹筒!六连射!放!放!放!”
早已等待多时、憋得手心发痒的坑大渠深和他的炮连(因爆破鬼才爆破大桥牺牲,代为管辖)瞬间响应!
“全体都有!目标鬼子掷弹筒集群!极速射!六连发!放!”
坑大渠深,竖起大拇指对着小鬼子阵地进行瞄准。
“目标!正前方河滩地!鬼子掷弹筒分队!表尺幺两五,方向向左洞幺五!高爆弹!六发急速射!放!”
坑大渠深迅速将自己的观测数据转化为炮击参数。
“全连!一发齐射!放!”
早已将炮弹攥在手中的装填手们,用几乎肌肉记忆般的动作,将沉甸甸的高爆炮弹塞入炮膛,“哐当”一声,炮弹尾翼撞到炮管中的撞针。
“轰!轰!轰!轰!”
69mm炮弹那特有的极具穿透力的发射生骤然炸响。
60门掷弹筒筒口喷吐出炽烈的火焰和浓烟,巨大的后坐力让炮身猛地向下一坐,激起一圈圈尘土。
炮弹脱膛而出,划破空气,在空中勾勒出近乎垂直的弧线,朝着河滩地狠狠砸去!
坑大渠深根本没有时间去观察第一轮炮弹的落点,他深知“急速射”的精髓就在于在最短时间内向敌人倾泻更多的炮弹,用绝对的火力密度将目标区域彻底犁平。
“不要停!继续装填!放!放!放!”
坑大渠深嘶声大喊,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声音甚至盖过了炮弹出膛的轰鸣。
掷弹筒阵地上瞬间陷入一片有序的忙碌之中。
炮手们如同机器一般,在上一枚炮弹打出的瞬间,新的炮弹几乎是踩着前一枚的尾巴被填入炮膛。
硝烟弥漫,刺鼻的火药味充斥鼻腔,但每个人都浑然不觉,眼中只有不断重复的装填、瞄准、击发动作。
“轰隆隆——!”
第一轮炮弹已经精准地落在了河滩上!正在架设掷弹筒的鬼子分队周围,猛地腾起一团团混杂着泥沙、火光和碎肉的渣子!
剧烈的爆炸声连成一片,破片呈辐射状高速飞溅,无情将小鬼子的身躯撕碎。
一个鬼子掷弹筒射手刚刚单膝跪地,将掷弹筒底座抵在地面,弹药手正要将榴弹递过来,一枚炮弹几乎就在他们两人中间炸开!
炽热的气浪和无数预置破片瞬间将两人吞噬,连人带着他们的掷弹筒一起,炸成了四处飞散的残骸。
另一个分队试图依托几块巨石作为掩护,但炮弹近乎垂直的落点让他们无所遁形。
一发炮弹直接落在了巨石顶部,爆炸将巨石崩掉了一大块,飞溅的碎石如同霰弹般横扫了下方的整个分队,惨叫声戛然而止。
“八嘎!是支那军的炮弹!快散开!”
小鬼子掷弹筒小队长挥舞着军刀,试图组织混乱的士兵。
但他的吼声眨眼间便被密集的爆炸声淹没。
坑大渠深指挥的炮连,此刻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射击速率达到了巅峰。炮弹如同冰雹般连绵不绝落下,精准地覆盖了鬼子掷弹筒手聚集的区域。
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浓烟滚滚,将那片河滩彻底变成了炼狱。
高地上,飞翔的荷兰猪看着下方被炮火覆盖、乱成一团的鬼子,兴奋地一拍大腿,“他娘的!炸得好!坑大渠深这小子,炮打得真准!老猪,咱们是不是该……”
纸上诸葛亮依旧举着望远镜,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冷冽笑意,“急什么?让炮弹再飞一会儿!告诉坑大渠深,延伸射击五十米,覆盖后续跟上来的鬼子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