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京水舟居记:从晨光码头到星夜船窗的河居时光
车载音响里循环播放着民谣歌手的《船歌》,林夏把脸贴在车窗上,看北京的秋景从眼前掠过——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叶镶着金边,护城河的水面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的角楼在阳光下露出飞檐翘角。还有三站到码头,小于举着手机地图晃了晃,屏幕上蓝色的航线像一条丝带缠绕着京城水系,今天咱们住的房船叫听水居,据说晚上能躺在床上看星星。林夏指尖在玻璃上画着小船,想起昨晚特意塞进背包的古风团扇,扇面上的轻舟已过万重山正合此刻心境。
一、晨光码头:舟楫初航的期待序曲
通惠河码头的晨雾还未散尽。林夏跟着小于穿过石板铺就的码头广场,脚下的青石板被露水打湿,透着微凉的潮气。广场上的垂柳依依,枝条垂到水面,随着晨风轻轻摇曳,像在与河水低语。远处的停泊区停靠着十几艘船,白墙黛瓦的船身隐在雾气里,船头挂着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恍惚间像穿越到了明清的漕运码头。
码头接待处的木质柜台后,穿蓝布衫的工作人员笑着递来船票:两位是听水居的客人吧?船刚加完水,顺着栈桥走到第三个泊位就是。林夏接过船票,米白色的票面上印着房船的水墨画,右下角盖着朱红色的通惠河游船印章。小于已经拖着行李箱往栈桥走去,拉杆箱的轮子在木板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与远处的鸟鸣、水声构成清晨的交响。
栈桥的木板带着岁月的包浆。林夏踩着微微晃动的栈桥往前走,低头能看见清澈的河水从木板缝隙间流过,水草在水中轻轻舞动,偶尔有小鱼游过,留下细碎的涟漪。栈桥上的红灯笼还亮着,雾气在灯光周围凝成淡淡的光晕,几位早起的摄影爱好者举着相机,镜头对准远处雾气中的船影,快门声此起彼伏。你看那艘船的窗户,小于指着前方,雕花的木窗棂,像古装剧里的画舫。
听水居的船身在晨光中渐渐清晰。林夏走到船边才发现,这艘房船比想象中更雅致——船身是原木色的,船头雕着祥云图案,船尾挂着一面小小的五星红旗,随风轻轻飘扬。甲板上摆着藤编桌椅,桌角的青花瓷瓶里插着两枝芦苇,透着秋日的疏朗。船主是位五十多岁的大叔,正用抹布擦拭栏杆,看见她们笑着招呼:上来吧,刚煮好的小米粥,趁热喝一碗。
登船的木梯带着轻微的晃动。林夏扶着栏杆踏上甲板,脚下的船身轻轻一晃,像踩在柔软的云朵上。船主大叔接过她们的行李箱: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是卧室,你们的房间在船尾,带独立阳台。林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船舱的木门上挂着竹帘,门楣上挂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两个字,笔锋飘逸洒脱。她轻轻掀开竹帘,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气扑面而来。
客厅的布置透着家的温馨。林夏走进船舱,看见原木色的茶几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旁边的竹篮里放着新鲜的冬枣和葡萄,电视机旁的书架上摆着几本关于京杭大运河的书籍,其中一本《漕运往事》的扉页上还夹着干枯的莲蓬。船主大叔端来两碗小米粥:自家种的小米,配着酱菜吃,解腻。林夏舀起一勺粥,温热的米粥滑入喉咙,带着自然的米香,驱散了清晨的微凉。
船缓缓驶离码头时,林夏站在甲板上挥手。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撒了一把碎金。码头的红灯笼越来越远,岸边的垂柳向后退去,几位晨练的老人在河边打太极,动作舒展如行云流水。船主大叔站在驾驶舱里,转动方向盘时喊了声:开船咯——发动机发出轻微的轰鸣,船尾泛起白色的浪花,带着她们驶向河心的晨光里。
二、河风览胜:两岸秋光的流动画卷
船行过庆丰闸遗址时,林夏正坐在甲板的藤椅上翻书。小于忽然指着左岸:快看,那就是老闸口的石头!林夏抬头望去,只见岸边的草丛中立着几块青灰色的巨石,上面长满青苔,石块间的缝隙里还卡着细碎的贝壳。船主大叔从驾驶舱探出头来:这庆丰闸可是当年漕运的关键闸口,南方来的粮船都在这儿过闸,热闹着呢。他指着石块上模糊的刻痕,这上面还能看出两个字。
河面上的秋风带着水汽的清凉。林夏披上带来的针织开衫,看船身切开水面,激起的浪花里偶尔有小鱼跃出,银亮的身影一闪即逝。两岸的杨树林已经染上秋色,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