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北京奥体中心南广场。
“你确定这玩意儿叫‘轻微调整’？”
杨蜜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无人机方阵，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林闲。
五百架工业级无人机整齐排列在预定区域，像等待检阅的银色士兵。技术部的小王正拿着平板做最后调试，额头冒汗：“林总，所有航点坐标加载完毕，风速监测正常，GpS信号稳定。但您要求的那个‘动态流体算法’……我们测试了七次，还是做不到您演示视频里那种流畅度。”
林闲接过平板，假装检查参数，实则用指尖在屏幕上虚划——他在用系统辅助计算最佳介入点。
“把3号、7号、12号节点的转向阻尼参数调低15%。”林闲指着波形图，“还有，鲤鱼‘跃起’阶段的升力曲线要更陡，在最高点做0.3秒悬停，然后再‘过龙门’。”
小王快速操作，眼睛发亮：“这样调整的话，计算量会暴增，但视觉效果确实更……生动？”
“我们要的不是精准，是生命力。”林闲把平板还给他，转头对杨蜜眨眨眼，“科技版的鲤鱼跃龙门，得让观众觉得这些铁疙瘩真有灵性。”
杨蜜透过墨镜瞥他：“你所谓的‘灵性’，该不会又是什么‘非常规技术路径’吧？”
“哪能啊。”林闲一脸无辜，“纯粹是算法优化——陈墨老师昨天刚发来的新模型，清华实验室的最新成果。”
这话半真半假。陈墨确实优化了多智能体协同算法，但林闲打算在表演高潮的3秒内，偷偷开启【领域构建】，微调无人机群所在区域的空气动力学参数。
范围半径扩大到三米——这是他这几天发现的技巧：如果只做极细微的调整（比如将空气密度降低0.5%），作用范围可以扩大到三米，持续时间仍是三秒。
正好覆盖无人机“跃龙门”的关键空域。
“媒体都到了。”助理小跑过来汇报，“央视频、新华社、科技日报，还有十几家自媒体。法国使馆文化处也派了人，说想先睹为快。”
杨蜜点头：“按计划，两点整开始。”
下午两点，阳光正好。
广场上聚集了数百名围观群众，媒体区的长枪短炮对准天空。林闲站在控制台前，戴着耳麦：“各单位准备，倒计时开始——五、四、三、二、一！”
指令发出。
五百架无人机同时升空，嗡鸣声汇成一片低沉的浪潮。它们先在空中组成平静的水面图案，波纹荡漾。接着，水面“裂开”，一群由无人机组成的金色鲤鱼跃然而出。
“哇——”现场响起成片的惊叹。
鲤鱼群在空中游动，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仿佛真的有生命。它们盘旋、追逐、嬉戏，然后——在某个无形的信号指引下，齐齐转向，朝着高空一处由灯光预标的“龙门”冲去。
关键时刻到了。
林闲屏住呼吸，意念集中。
启动【领域构建】。
作用范围：以龙门为中心的三米球形空域。
修改参数：空气密度，降低0.7%；局部重力梯度，微调0.05%。
持续时间：三秒。
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按照算法应该略显机械的“鲤鱼”，在接近龙门的瞬间，突然获得了某种超乎物理规律的生命力。它们的上升轨迹变得更加飘逸，转弯时带出的气流尾迹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最震撼的是“跃过龙门”的那一刹那——所有无人机同步做出一个近乎舞蹈的拧身动作，然后在龙门顶端集体悬停了0.3秒。
那0.3秒里，阳光穿透无人机阵列，在广场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仿佛真的有一群金色鲤鱼在逆天改命。
三秒到，权限结束。
无人机恢复正常物理参数，流畅地散开，在天空组合成巨大的“成功跃迁”字样。表演结束。
现场安静了两秒。
然后，掌声和欢呼声如山呼海啸般爆发。
“我的天！这是我见过最震撼的无人机表演！”
“那些鲤鱼是真的还是特效？动作也太自然了吧！”
“快！把视频传回去！头条有了！”
媒体区炸了锅。法国使馆的代表激动地跟同事用法语快速交流，不停竖起大拇指。
杨蜜走到林闲身边，低声问：“刚才那0.3秒的悬停……是你干的？”
林闲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虽然只调整了两个微小参数，但同步控制五百架无人机的局部物理环境，精神消耗比想象中大。
“嗯。”他轻声承认，“不过效果不错，对吧？”
“岂止不错。”杨蜜看着还在沸腾的现场，“小王刚才跟我说，那段悬停动作在他们的模拟器里成功率只有17%，现场却完美呈现。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林闲笑了：“那就告诉他，这叫‘现场的超常发挥’——就像运动员在赛场能突破训练成绩一样。”
正说着，手机震动。陈墨发来消息：“表演视频我看了。最后那段的运动轨迹……有点意思。空气动力学模型需要更新了？”
紧接着是苏菲的越洋消息：“皮埃尔教授看了直播！他说那个悬停动作违背了他已知的所有多智能体控制理论，问你们是不是用了什么未公开的算法？他愿意用巴黎高科的流体力学数据库来交换技术细节！”
林闲和杨蜜对视一眼。
“看来，”杨蜜挑眉，“你这个‘轻微调整’，把专家们都整不会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林闲收起手机，“让他们猜去吧。猜得越玄乎，咱们的‘等离子体成像技术’就越可信。”
小王气喘吁吁跑过来，满脸通红：“林总！微博热搜第三了！‘无人机鲤鱼跃龙门’！播放量半小时破千万！还有好多科技博主在逐帧分析，说咱们突破了什么‘分布式抗湍流控制’……”
林闲拍拍他的肩：“告诉大家，今天辛苦了。晚上我请客，撸串去。”
“好嘞！”小王兴奋地跑回去报喜。
杨蜜看着广场上久久不愿散去的人群，忽然说：“下周三飞巴黎的机票订好了。苏菲说那个古董仓库清出来了，隔音好，没监控，方圆五百米没人住——够你折腾了。”
林闲望向天空，无人机组成的“龙门”字样正在缓缓消散。
“嗯。”他点头，“去巴黎，搞个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