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监早!”
“闲哥早!吃早饭了吗?我多带了份三明治!”
“林老师!这是我家猫最爱的零食,给布丁和小猫们的!”
“闲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珍藏的猫罐头,进口的!”
林闲第二天早上踏进公司时,差点被门口的热情阵仗吓退一步。前台围了七八个同事,一个个手里捧着猫粮、猫零食、甚至还有猫玩具,眼巴巴地看着他。
“各位……冷静。”林闲抱着一堆“贡品”,艰难地往工位移动,“布丁和小猫现在在宠物医院做全面检查,下午才接回来。这些东西先放行政部,等医生确认它们能吃再——”
“闲哥!”设计部的小王挤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我给那只最瘦的小猫——小幸运是吧?——织的小毛衣!虽然它现在穿不了,但等满月就能穿了!”
林闲看着那件针脚细密的米白色迷你毛衣,哭笑不得:“王姐,你昨晚连夜织的?”
“那可不!”小王眼睛发亮,“我一想到小幸运那么努力活下来,就忍不住想给它最好的!闲哥,你救的可是我们全公司的宝贝!”
话音刚落,又一个人凑过来——是财务部的老李,平时以严肃古板着称,此刻却搓着手,表情难得地腼腆:“林总监,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我能不能……摸摸小猫?”老李脸有点红,“就摸一下。我家老婆子不让养猫,但我可喜欢猫了……”
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林闲也笑了:“行啊,等下午它们回来了,您随时来休息室看。不过得洗手,戴手套,小猫免疫力还弱。”
“一定一定!”老李连连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不由分说塞进林闲手里,“这是我和部门几个同事凑的,给小猫们买奶粉。不多,一点心意!”
上午十点,项目例会。
林闲走进会议室时,原本的嘈杂讨论声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在他身上。那眼神,有敬佩,有感激,还有……一丝微妙的讨好?
“林总监来了!快坐快坐!”
“闲哥,椅子给你调好了,高度合适吗?”
“林老师喝咖啡还是茶?我去倒!”
林闲被这过度热情弄得浑身不自在:“各位,正常点行吗?我就是给猫接了个生,又不是拯救了世界。”
“对我们猫奴来说,就是拯救了世界!”宣传部的小陈激动地说,“布丁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巴掌大养到现在当妈妈!闲哥,你是我们行政部全体的大恩人!”
“也是我们设计部的!”
“还有我们策划部!”
“财务部也欠你个人情!”
会议室里七嘴八舌,气氛热烈得不像开会,倒像粉丝见面会。
杨蜜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她脚步顿了顿,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然后恢复平静,走到主位坐下。
“开会。”她敲了敲桌子。
众人瞬间安静,但眼神还在林闲和杨蜜之间来回瞟——昨天杨总给林闲递姜茶、说“六只猫永远记得你”的片段,已经在公司内部传遍了。
会议进行到一半,讨论新项目的人员安排时,出现了意外情况。
“这个户外综艺的跟组策划,我建议让林总监负责。”项目组长说,“他对综艺节奏把控和艺人配合有经验,而且——”
“我不同意。”
一个声音响起。是市场部的副总监张威,一个四十出头、向来对林闲这种“跨界奇才”不太感冒的中年男人。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刻板:“林总监手头已经有《奔跑吧》的顾问工作、刘亦菲电影的妆造设计、cpb的合作项目,还有公司日常策划任务。再压担子,我怕他精力跟不上。”
会议室安静下来。这话说得在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多少有点挑刺的意味。
林闲正要开口,行政部的小赵先站了起来:“张总,林总监虽然工作多,但他效率高啊!而且这次布丁的事证明,他抗压能力和应急处理能力都是一流的!”
“那是两码事。”张威皱眉,“救猫是临时的,工作是长期的。我们不能因为一次突发事件,就盲目给员工加担子。”
“怎么就盲目了?”设计部的小王也加入战局,“林总监之前负责的项目,哪个不是超额完成?年会《凤鸣九霄》炸成什么样您也看到了!”
“就是!”财务部老李难得地帮腔,“小林做事有规划,不会乱来。张总,你不能因为他年轻,就质疑他的能力。”
张威被众人围攻,脸色有些难看:“我不是质疑他的能力,我是从公司整体效率考虑——”
“效率?”祝绪丹冷笑,“张总,上季度您负责的那个品牌活动,预算超了百分之三十,效果还没达到预期。林总监负责的项目,哪个不是性价比拉满?”
这话戳到痛处,张威脸一下子涨红了。
就在气氛僵持时,杨蜜开口了。
“张总监的顾虑,有道理。”
所有人都看向她。张威松了口气,腰杆挺直了些。
杨蜜话锋一转:“不过,林总监的工作能力,公司有目共睹。这样——”
她看向林闲:“户外综艺的跟组策划,你接不接?说实话,不用勉强。”
林闲想了想,问:“什么时间?多久?”
“下个月开始,录制周期两个月,需要跟组八周。”杨蜜说,“同期你的其他项目,可以分配一部分给团队。cpb的合作可以推迟到综艺结束后。刘亦菲电影的妆造设计,主要工作在前期和后期,录制期间可以远程指导。”
她顿了顿:“薪资按项目总监标准,外加百分之二十的跟组津贴。另外……”
她看向张威,语气平静:“这个项目的市场效果评估,由张总监负责。如果最终数据超过预期百分之二十,张总监的年终奖提百分之十。如果没达到……”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张威愣住了。这招狠——既给了林闲压力,也把他绑上了战车。
林闲笑了。他喜欢这个方案。
“我接。”他说,“不过有个条件。”
“说。”
“跟组期间,公司得有人定期去休息室看布丁和小猫。”林闲认真地说,“小赵一个人忙不过来。得排个班,每天至少两人。”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笑声。
“这算什么条件!”小赵哭笑不得,“闲哥,你放心去!我们行政部全员猫奴,保证把布丁一家伺候得舒舒服服!”
“我们设计部也排班!”
“策划部算我一个!”
“财务部……财务部可以出钱买最好的猫粮!”
张威看着这场面,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举起手:“市场部……也排班吧。我女儿特别喜欢猫,我可以带她来看。”
这下,连杨蜜都忍不住笑了。
会议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散会后,林闲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张威走了过来。
“林总监。”他语气有些别扭,“刚才……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林闲笑笑,“张总也是为了公司好。”
张威沉默了几秒,压低声音:“我太太……也是布丁的粉丝。昨天她看了接生视频,哭得稀里哗啦,非要我来谢谢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林闲:“这是我一个朋友,开宠物医院的。以后布丁和小猫有任何问题,去他那儿,终身免费。”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了,耳根有点红。
林闲看着那张名片,笑了。
这时,杨蜜从他身边经过,轻声说:“下午三点,宠物医院来接布丁回家。你一起去。”
“好。”
“还有。”杨蜜顿了顿,“晚上加班吗?”
“加。得把刘亦菲那边的设计图赶完。”
“那我订外卖。”杨蜜说,“想吃什么?”
林闲愣了下,抬头看她。
杨蜜表情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六人份的。你,我,绪丹,小赵,还有……布丁和小幸运。”
她说完,转身走向办公室。
林闲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嘴角慢慢扬起。
手机震了,是“吃瓜美少女”的消息:
“今天会议表现不错。”
“没给猫丢脸。”
“[转账:猫罐头基金]”
“晚上我要看小幸运喝奶的视频。”
林闲回复:
“得令,老板。”
“视频保证高清无码。”
“另外——”
“外卖我想吃小龙虾。”
几秒后,回复来了:
“吃瓜美少女:行。”
“吃瓜美少女:记得开发票。”
“吃瓜美少女:项目经费。”
林闲看着手机,笑出了声。
窗外阳光正好。
工位旁,堆满了同事们送的猫粮和玩具。
不远处,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正在订外卖的声音。
而休息室里,已经布置好了温暖的猫窝,等待着一家六口的归来。
林闲伸了个懒腰,坐回工位,打开设计图。
忽然觉得,这月薪一万二的工作……
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