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林闲比平时早了一小时到公司。
昨晚直播结束后，他脑子里自动解锁了【植物培育精通】的技能树——不是那种需要啃书的学习，而像突然听懂植物的语言，土壤成分、光照需求、根系发育的规律，全都变成直观的“常识”。
所以他直奔天台。
清晨的阳光洒在空旷的水泥地面上，这里除了角落里的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行政部去年团建留下的烧烤架，就只剩几把积灰的折叠椅。
林闲蹲下，抓了把花坛里的土在指尖捻了捻。
“黏土含量过高，透气性差，ph值偏碱性……”他自言自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记录，“得换种植土，加腐叶土和珍珠岩改良结构。排水系统也得重做，不然雨季积水……”
“林总监？”
身后传来杨蜜的声音。
林闲回头，看见她端着咖啡杯站在天台入口，一身运动装，额头上还有细汗——显然是刚晨跑完。
“老板早。”林闲站起来，“您也这么早？”
“生物钟。”杨蜜走过来，看了眼他手机上的笔记，“你在研究天台的土？”
“嗯。”林闲把手机屏幕转向她，“我有个想法——把天台改造成员工休闲的‘空中花园’。但现在的条件……”他指了指那几盆蔫巴巴的绿萝，“连仙人掌都活不了。”
杨蜜抿了口咖啡：“预算多少？”
“还没细算，但初步估算……”林闲调出昨晚粗略做的表格，“土壤改良、灌溉系统、植物采购、功能区划分——大概三十万。如果加上休闲设施，比如遮阳棚、桌椅、甚至小型玻璃温室，可能要五十万。”
“五十万。”杨蜜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你知道公司去年在员工团建上花了多少钱吗？”
“多少？”
“一百二十万。”杨蜜说，“组织了八次团建，每次员工反馈都是‘累’‘无聊’‘不如放假’。所以——”她看向空旷的天台，“如果花五十万能有个让大家真正愿意来放松的地方，我觉得值。”
她顿了顿：“但得有个条件。”
“您说。”
“菜园得占至少三分之一。”杨蜜眼里闪过笑意，“我要求不高——番茄、黄瓜、生菜，还有草莓。员工可以认领地块，自己种自己吃。”
林闲乐了：“老板，您这是要开农场？”
“不行吗？”杨蜜挑眉，“自己种的东西，吃起来比较香。而且——”她指了指楼下，“食堂王师傅昨天还抱怨，说现在蔬菜涨价太厉害。如果我们能自给自足一部分，还能省食堂成本。”
典型的杨蜜思维：既要情怀，也要算经济账。
“行。”林闲快速在手机上添加“可食用植物区”，“那另外三分之一做观赏花园，剩下三分之一做休闲区。休闲区我想设计成……可变空间。”
“怎么变？”
“平时是桌椅休息区，中午可以变成瑜伽或冥想区，晚上如果有部门聚会，可以变成露天电影区。”林闲调出简易设计图，“用模块化家具，配合灯光和投影系统。”
杨蜜盯着设计图看了会儿：“投影系统？你又要用无人机？”
“不，用全息雾幕。”林闲解释，“水雾形成的‘屏幕’，可以投电影、放音乐可视化，甚至……能显示实时天气数据或者公司业绩KpI——让员工在放松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公司氛围。”
“这很‘整活’。”杨蜜点头，“批准了。五十万预算，给你两个月时间。但我要每周看到进度报告。”
“没问题。”
“还有，”杨蜜转身准备下楼，“下周唐嫣项目的舞美方案终审，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韩教授那边已经松口了。”林闲跟上她，“她说我们的‘星际敦煌’概念虽然离经叛道，但‘至少不无聊’。”
“高评价。”杨蜜笑了，“那今天上午十点，我们和韩教授开最后一次碰头会。你带着天台改造的初步方案一起来——让她看看，你不仅在敦煌壁画上开派对，还在公司楼顶开农场。”
上午九点，整活策划部。
林闲把天台改造方案投屏到白板上：“新项目，预算五十万，周期两个月。陈默，你负责调研员工需求，做问卷；王烨，你对接施工团队和材料采购；刘小宇，你设计智能灌溉和灯光控制系统。”
陈默举手：“林总监，观赏花园的植物品种有方向吗？”
“三个原则。”林闲在白板上写，“第一，四季有花；第二，低维护；第三，能吸引蜜蜂和蝴蝶——我们要做个小生态。”
王烨皱眉：“但北京这天气，冬天怎么办？”
“所以要做玻璃温室区。”林闲调出设计图，“冬天可以种些热带植物，或者变成员工晒太阳的暖房。而且——”他顿了顿，“我打算在温室里种咖啡树。”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秒。
“咖、咖啡树？！”陈默瞪大眼睛，“北京能种咖啡？”
“小型品种，控温控湿，可以。”林闲点头，“如果成功了，以后公司咖啡可以自产自销——杨总批预算的时候特意强调了‘经济价值’。”
刘小宇弱弱举手：“那智能系统……要监控土壤湿度、光照、温度，还要远程控制灌溉，这个我能做。但要不要加个……娱乐功能？”
“比如？”
“比如员工可以通过手机App给自己认领的菜地浇水，或者给花园点播音乐。”刘小宇越说越兴奋，“甚至可以在全息雾幕上显示谁种的番茄长得最好……”
“这个好！”王烨拍桌子，“搞个排行榜，每月评‘天台农场之星’，奖励……奖励老板亲手种的黄瓜！”
办公室里笑成一片。
上午十点，小会议室。
韩教授已经坐在里面，面前摊着厚厚的敦煌资料。看见林闲进来，她推了推老花镜：“林总监，又有什么‘离经叛道’的想法要跟我探讨？”
林闲把天台改造方案放到她面前：“韩教授，想请您看看这个。”
韩教授翻了翻，表情从严肃变成惊讶，最后变成哭笑不得：“林总监，你是真不闲着啊。刚在敦煌壁画上搞完星际派对，现在又要在楼顶开农场？”
“都是创造美好空间。”林闲认真地说，“只不过一个在舞台上，一个在生活中。”
韩教授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你这孩子……有点意思。”她合上方案，“行，天台的事我不懂，但唐嫣项目的舞美——你那个‘全息纱幕配合实景飘带’的想法，我同意了。”
林闲眼睛一亮：“真的？”
“但有个条件。”韩教授说，“飘带的材质必须用真丝，不能用化纤。真丝的光泽和垂感，化纤模仿不来。”
“那成本……”
“我认识苏州的丝绸厂，能拿到成本价。”韩教授站起来，“就当是……对你这种‘不务正业但又事事认真’的年轻人的支持。”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你天台那个咖啡树……种活了给我留一株。我办公室窗户朝北，什么都养不活。”
“没问题！”
中午十二点，林闲抱着初步设计方案敲开杨蜜办公室的门。
她正在吃沙拉——碗里是生菜、鸡胸肉、还有几颗小番茄。
“自己种的？”林闲问。
“想得美。”杨蜜叉起一颗番茄，“超市买的。但两个月后——”她看了眼林闲手里的方案，“我希望能吃到自己楼顶种的。”
林闲把方案递过去：“初步设计，请您过目。”
杨蜜快速浏览，在“咖啡树种植实验”那页停下来：“你真要种咖啡？”
“试试。”林闲说，“成功了，以后您喝的咖啡可以标‘产自闲蜜文化天台’。”
“那要是失败了呢？”
“那就当给员工上了一堂‘植物培育实践课’。”林闲笑，“反正不亏。”
杨蜜看了他几秒，在方案上签了字。
“林闲。”
“嗯？”
“有时候我觉得，”她把方案推回来，眼里有笑意，“你活得像本百科全书——翻开哪页，都能找到惊喜。”
林闲接过方案，也笑了：
“那您得多翻翻。”
“毕竟这本百科全书，”
“还在持续更新中。”
走出办公室时，林闲听见杨蜜在身后说：
“对了，天台改造开工那天，”
“搞个小仪式。”
“我亲自种第一株番茄。”
“让员工看看——”
“他们的老板，”
“不仅会骂人，”
“还会种菜。”
林闲回头，看见阳光洒在她办公桌上。
沙拉碗旁边，那本《股权激励方案》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