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就这样毫不避讳地跟随着应渊,大摇大摆地向着衍虚宫走去。由于他们是堂堂正正的,从天帝的书房里走出来的。所以,光明正大的他们,自然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他们的。
这一路上,玄夜和应渊还有司凤所组成的这个奇特组合,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毕竟,玄夜的出现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他不仅长着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就连他的穿着打扮,也与天界的风格格格不入。
天界之人一向崇尚雅正端方,追求一种飘逸自在的美感。然而,玄夜的造型却完全背离了这种传统。所以,才引的来往之人纷纷驻足观察。
他那一头卷曲的白发垂在后背上,被深色的衣服衬得肆意张扬。玄色的长袍配上银白色的半甲,更是显得他既神秘又冷峻。再加上他那一脸冷漠又漫不经心的表情,简直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他根本就不属于天界!
然而,对于旁人的目光和议论,玄夜似乎完全不以为意。他压根儿就不是那种,会在意他人看法的人。所以,无论别人对他投来怎样的异样眼光,玄夜都恍若未觉的,继续跟两个孩子说着话。
倒是一旁的司凤,对玄夜的这份定力深感钦佩。这一路上,他与玄夜相谈甚欢,仿佛完全忘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那些天兵天将和仙侍们,不认识他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当年的那场大战,几乎让天界的天兵天将的损失殆尽。
如今一些年轻的小仙倌们,他们很多也是从当年的幸存者当中提拔上来的。所以,他们也有绝大一部分人对玄夜一无所知。
但是,对于那些稍微年长一些的仙神们来说,对于玄夜的这张脸和他的模样,无疑是刻骨铭心的。毕竟,当年玄夜杀上天界时的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给他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想当年,玄夜率领修罗族大军一路杀上了天界。他本人和修罗族的实力之强,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那场战争,几乎让天界彻底崩溃。若不是……而当年参与战斗的那些仙神们,更是对当年的惨烈景象记忆犹新。
玄夜来的时候没人知道,可他刚刚从天帝的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影像,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迅速传遍了整个天界。
那些老牌的仙神们,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们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去找玄夜报仇雪恨。毕竟,当年玄夜可是把他们杀的屁滚尿流的。
然而,尽管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恨和愤怒。但是,若让他们真正面对玄夜的时候。他们却又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的,双腿发软无力。甚至,他们连踏出自己宫殿的勇气都没有。
就这样,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玄夜一家三口逍遥自在的,最终进入了衍虚宫的内部。直到这时,那些仙神们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与此同时,他们还觉得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他们应该坚定的冲出去报仇的,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必日日面对自己那有瑕疵道心了。
可是,在天界这样优渥的生活之中。他们当年的勇气,早就已经被消耗光了。其实,这似乎也并不是因为他们不争气,也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为自己报仇。
实在是因为,玄夜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当年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也让他们对玄夜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敬畏和恐惧。
玄夜刚来到天界的前三天,行为还是很克制的。他每天就是待在衍虚宫里,跟自家的两个儿子切磋切磋,或者是逗弄一下总是板着脸的应渊。
他们父子三人怎么会不知道,衍虚宫外面的那些人,都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以往的衍虚宫外面,三天都不见得有几个人影路过。而这三天,路过衍虚宫的人,比天帝朝会上的人可多多了。
应渊:“你在天界的仇人这么多,怎么也敢跟我们回来呢?”
玄夜:“我何止在天界的仇人多,我在这三道六界里,可到处都有仇人!”
应渊:“你……”
玄夜:“你可是我儿子,我住在你家里有什么不对的?他们和我有仇又怎么样?又没人有那个胆子冲进来打杀我!你看看他们那些人,也就只敢在你的宫殿外面徘徊而已。我即便是站在你的宫殿的门口,他们也肯定是在第一时间选择落荒而逃!”
司凤:“父亲,在门口徘徊的那些神仙们,你还记得他们吗?”
玄夜:“不过都是些手下败将而已,我为什要记得他们?”
司凤:“那您就不怕,您在外面行走的时候,突然就会出现一个人找您寻仇吗?”
玄夜:“他们当年就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依旧是个没出息的。我倒是想让他们来找我寻仇,你问问他们敢吗?当年我把他们打的比较惨,这些人的道心还不一定有没有修补好呢。”
应渊:“您……似乎觉得很光荣。”
玄夜点头:“当然!像为父这样,能杀遍整个三道六界的人。古往今来,也就只有为父一个人了吧!司凤,你这茶泡的不错,再给父亲倒一杯……所以,为父难道不应当骄傲吗?”
应渊:……
司凤:“……应当!太应当了!”
玄夜:“咱们也在你的宫殿里,也待了三天的时间了,父亲觉得有些无聊了。要不然这样吧,你作为天界的地主,就带着我和司凤去好好的转一转吧。司凤告诉我,他自从被你带回来之后,可还没有在这天界逛过呢!”
应渊还能怎么办?他也是很无奈的,带着自己这个爹出门了。他们一家三口顶着别人发射过来的各种视线,很是悠哉游哉的,在天界四处逛着。
玄夜似乎是有意为之,他每天都只在一个地方打转。而且,还会在那个地方逗留许久。如此两天以后,大家就都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有时候,他会让司凤摆好桌椅,泡上一壶香茗,然后悠然自得地品味着。有时候,他则会叫应渊陪着自己小酌几杯。
若是周围的仇人较少,玄夜便会吩咐司凤摆出一些精致的茶点,与口中的香茗相互映衬,以此来消磨时光。
然而,若是前来围观的仇人众多。玄夜则会让应渊多摆放一些酒菜,父子三人便会在原地开怀畅饮起来。
应渊对陪父亲出门这件事,可谓是头头大如斗,甚至可以说是极度排斥。但无奈的是,玄夜对他那是紧抓不放,根本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每当应渊心生抵触,板起面孔坚决不肯随玄夜出门时。玄夜便会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巴巴、受尽委屈的模样。再小心翼翼地拉住应渊的衣袖,仿佛生怕他会突然跑掉一般。
最后,玄夜还特意用一副试探性的口气问他:“渊儿,是父亲这几日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应渊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不靠谱的爹,做出这副样子是装的。但是,他根本抵抗不了呀!玄夜的那副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修罗王?
每次到这种时候,司凤也只是躲在一边看好戏,根本不会参与进去。毕竟,这个样子的玄夜,司凤也是招架不住的!
他们父子三人的所作所为,天帝自然也是知道的。在更早之前,天帝就已经领教过玄夜的厉害了。所以,他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参与进去。
附近都逛遍了以后,他们父子三人的脚步,就向着更远一些的地方走去了。应渊清冷了数万年,最近却让这些人围观的心烦气躁。
应渊无奈之下,只好带着玄夜去一些人少的地方。玄夜当然是故意逗着儿子玩的,就是觉得,应渊这副清冷的样子太碍眼了。
玄夜也怕把儿子逼急了,跟自己真的生气。所以,应渊决定带他去一些偏僻地方玩的时候,他自然是老老实实跟着的。
这天,应渊就带着玄夜和司凤来到了地涯。这里是天界最偏僻的地方之一,不要说玄夜的仇人了,就是连个喘气的生物都不一定能遇到。
玄夜在曾经的那些年里,也跟着染青转变了这天界。但是,这地涯他还是真的没有来过。应渊今天这也是误打误撞的,让玄夜看了一次新的景色。
玄夜:“我们父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呢!原来咱们逛的那些地方,我都比较熟悉了。为父正想跟渊儿说说,带我去一些我没去过的地方转转。没想到,渊儿竟然如此的了解父亲。为父还没有张嘴呢,你就将父亲带到这里来了。”
应渊最近这段时间的表情,那真是越来越丰富了。如今,他顶着一张无语凝噎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玄夜:“闭嘴!”
玄夜依旧笑的死皮赖脸:“哎呀,渊儿这是不好意思了吗?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父亲夸你,你受着就是了!”
应渊咬牙:“你要是不想在这里逛,咱们现在就回去!”
玄夜立刻正经起来:“父亲怎么会不想在这里玩呢?咱们快点走吧,找一个不错的地方喝几杯!”
这地崖里并没有什么好风景,到处灰扑扑的。唯一能够算得上是风景的地方,还是一池枯萎衰败的莲花。
玄夜:“渊儿,你把这里的风景修复一下,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应渊这段时间,已经被玄夜磨得没脾气了。玄夜这样说了,他也就听话的抬起手,将这里的风景变得优美起来。
结果,这一池枯萎衰败的莲花,重新变的美丽起来的时候,玄夜的表情却变了。一直都是漫不经心,邪魅不羁的玄夜。表情突然就严肃了起来,目光凌厉的向着一个方向看去。
司凤:“父亲,你发现什么了?”
玄夜:“你们这天界,怎么还有这么浓郁的修罗之力呢?”
应渊吃惊:“不可能!”
玄夜:“好儿子,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走吧,咱们去好好的看一看,这么浓郁的修罗之力,到底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