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色的湖水像一块凝固的宝石，静得连芦苇晃动的影子都纹丝不动。
舒言蹲在湖边，指尖刚碰到水面，就被一股冰凉的寒气逼得缩回手——这湖水的温度，比仙境最北边的冰原还要低几分。
茉莉站在他身后，粉白色的裙摆被湖边的风轻轻吹起，手里紧紧攥着辛灵仙子给的通讯水晶，刚结束和齐娜的通话，水晶上的光芒还没完全褪去。
“齐娜他们安全了就好。”茉莉的声音带着一丝松快，可转眼看向湖面，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我们这边……这湖泊怪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露面？”
话音刚落，湖水突然“咕嘟”冒起一串气泡，紧接着，水波像被无形的手搅动般旋转起来，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漩涡。
漩涡中心浮出一张由水纹组成的脸，没有五官，只有模糊的轮廓，声音却像从深海传来，沉闷又威严：“叶罗丽战士，你们想过这湖，就得先答我的题。”
舒言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作为叶罗丽战士里的“智囊团”，他对自己的知识储备向来有信心。“出题吧，我们接着。”
“第一题，”水纹脸的声音顿了顿，“人类世界的数学题：37乘以59等于多少？”
舒言几乎没思考，脱口而出：“2183。37乘60是2220，再减去37，就是2183。”
湖面泛起一阵轻响，像是在鼓掌：“不错。第二题，常识题：仙境里能净化黑魔法的植物，除了光之花，还有什么？”
“是星叶草。”舒言答得干脆，“星叶草的根须泡在水里，能让被黑魔法污染的水源恢复纯净，上次我们在清溪峡救过的那片湖，用的就是它。”
茉莉在旁边悄悄比了个“耶”的手势，舒言回头冲她笑了笑，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这湖泊怪的问题，也没那么难。
可接下来的第三题，就让舒言的笑容僵住了。“第三题，哲学题：如何证明1+1=2？”
“1+1=2还要证明？”茉莉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在人类世界学数学时，老师只说这是基础公理，从没人说要证明。
舒言的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他确实听过这个问题，人类世界的网友经常讨论，可每次都是各说各的，没有统一答案。
他试着组织语言：“因为1加1就是两个1相加，结果就是2？”
“太敷衍了。”水纹脸的声音沉了下来，湖面突然掀起一阵小浪，拍在岸边的石头上，溅了舒言一裤腿的凉水，“这不是证明，是复述结论。再答不上来，我的‘水侍’就要来陪你们了。”
舒言的手心开始冒汗。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时间手表——这是辛灵仙子特意为他升级的宝物，不仅能操控时间流速，还能连接人类世界的知识库，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轻易动用，毕竟操控时间和调取知识，都会消耗大量仙力。
“别急，舒言。”茉莉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掌心泛起淡淡的粉色仙力，“用甜蜜魔法试试，说不定能让你思路更清晰。”
粉色的仙力顺着舒言的后背蔓延到全身，他确实感觉脑子清醒了些，可关于“1+1=2的证明”，还是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湖面下突然伸出几根青黑色的水藻，像蛇一样缠向舒言的脚踝——是湖泊怪说的“水侍”。
“小心！”茉莉立刻举起魔法棒，“叶罗丽魔法！甜蜜冲击！”粉色的光弹打在水藻上，水藻瞬间蜷缩起来，可转眼又从湖里冒出更多，这次不仅缠向舒言，还朝着茉莉伸了过去。
舒言连忙拉着茉莉后退，心里暗叫不好——这水侍显然是来干扰他们的，再拖下去，仙力消耗只会越来越大。
他咬了咬牙，抬手按住手腕上的时间手表，轻声念道：“辛灵仙子，借我力量，调取人类世界的知识。”
手表立刻亮起暖金色的光芒，表盘上的指针飞速旋转，投影出一行行文字和图案，直接映在舒言的脑海里。
他快速浏览着，终于找到了关于“1+1=2证明”的关键——皮亚诺公理。
“我知道了！”舒言对着水纹脸喊道，“要证明1+1=2，首先要定义自然数和加法。
根据人类世界的皮亚诺公理，自然数是从0开始的，1是0的‘后继数’，2是1的‘后继数’；而加法的定义是，1加1等于1的后继数，所以1+1=2！”
他怕水纹脸听不懂，又补充道：“就像仙境里的仙子，每一代都有传承，0的‘传承’是1，1的‘传承’是2，加法就是找这个‘传承关系’，所以1加1，本质上是找1的下一个传承，也就是2。”
湖面安静了几秒，水藻慢慢缩回了湖里。
水纹脸的声音缓和下来：“有点意思。第四题：你妈妈和你最亲近的好朋友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砸进舒言的心里。
他想起妈妈在人类世界为他准备的热牛奶，想起和建鹏、王默一起在叶罗丽娃娃店冒险的日子——妈妈是生他养他的人，朋友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怎么选？
他下意识想答“救妈妈”，可转念一想，建鹏要是听到，肯定会假装生气地说“你居然不救我”；可要是答“救朋友”，妈妈的脸又会浮现在眼前，带着失望的表情。
舒言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茉莉看出了他的纠结，小声说：“舒言，别被问题困住，想想我们作为叶罗丽战士的初心——我们从不放弃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舒言的思路。
他抬头看向水纹脸，眼神坚定：“我不会选，因为我会想办法一起救。我可以用时间魔法冻结湖水，让水流停止，然后先把离我近的人拉到岸边，再回去救另一个；如果时间不够，我会喊其他伙伴来帮忙，叶罗丽战士从来不会独自面对危险，更不会放弃重要的人。”
“妈妈是给我生命的人，朋友是和我一起守护世界的人，他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放弃任何一个，都不是真正的‘拯救’。”舒言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就像辛灵仙子，她既守护仙境，也守护人类世界，从来没有因为难就选一个丢一个。”
水纹脸沉默了更久，湖面的旋涡慢慢变小：“有点道理。第五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个问题舒言倒是听过不少讨论，可每次都吵得不可开交。
他再次按住时间手表，这次调取的是生物学的资料。
暖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关于“鸡和蛋进化”的内容快速闪过他的脑海——从恐龙进化成鸟类，再到鸡的出现，关键在于“鸡的基因”。
“先有蛋。”舒言这次答得很快，“从生物学进化的角度说，鸡是由一种类似鸡的远古鸟类进化来的。这种远古鸟类下的蛋，在孵化时发生了基因突变，形成了鸡的基因，这颗蛋孵出来的就是第一只鸡。所以，是先有能孵出鸡的蛋，再有鸡。”
他怕水纹脸不理解“基因突变”，又举了个例子：“就像仙境里的仙子，偶尔会有‘仙力变异’，比如亮彩的植物魔法，比她的前辈更强，这就是变异。那颗蛋里的胚胎发生了‘鸡的变异’，所以它是鸡的开始，而蛋，比这只鸡先出现。”
水藻彻底消失了，湖面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只有水纹脸还浮在那里：“最后一题：你觉得‘圣母心’和‘圣母婊’的区别体现在哪里？”
“圣母心”和“圣母婊”——这两个词舒言是在人类世界的网络上看到的，刚开始他也分不清，直到看到有人说“辛灵仙子是圣母心，曼多拉是伪善”，才慢慢有了头绪。
他没有立刻调取知识，而是结合自己的经历，认真思考起来。
“‘圣母心’是发自内心想帮助别人，愿意为了守护而付出，哪怕自己受委屈。”
舒言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比如辛灵仙子，她为了保护人类世界，放弃了仙境的王位，还把自己的仙力分给我们这些叶罗丽战士，甚至在曼多拉攻击时，她总是第一个挡在前面，从没想过要‘邀功’，也没要求别人必须和她一样。”
“而‘圣母婊’，是用‘善良’当借口，道德绑架别人，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舒言想起上次在人类世界，有人看到建鹏救受伤的小鸟，不仅不帮忙，还说“你怎么不多救几只”“你应该把小鸟带回家养”，可当建鹏问他要不要一起帮忙时，那人却转身走了，“就像这样的人，他们只会站在旁边指责别人不够善良，却从不会自己动手，甚至希望别人为了‘善良’牺牲，自己坐享其成。曼多拉也有点像，她总说‘要让仙境恢复荣光’，可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的权力，还强迫其他仙子听她的，不然就用黑魔法攻击，这就是伪善，和‘圣母婊’的本质一样。”
他顿了顿，补充道：“区别的关键在‘动机’和‘行动’：圣母心是‘我来做’，圣母婊是‘你该做’；圣母心的善良是给自己的，圣母婊的善良是给别人看的。”
话音刚落，湖面突然泛起金色的光芒，水纹脸慢慢舒展开，像一朵盛开的水莲：“很好，你不仅知道答案，还懂背后的‘人心’。我守这湖几百年，问过无数人，只有你答出了‘动机’的区别。”
水纹脸渐渐沉入湖底，湖面恢复了平静，紧接着，一片片碧绿的浮萍从湖底漂上来，整齐地排列成一条通往湖对岸的路，浮萍之间还闪烁着淡淡的光，像是在指引方向。
舒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茉莉连忙扶住他：“舒言，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舒言擦了擦额头的汗，手腕上的时间手表已经恢复了普通手表的样子，“幸好辛灵仙子升级了手表，不然最后那个问题，我可能真的答不上来。”
刚才答题时，湖泊怪的水侍一直在骚扰他们，水藻缠脚、湖水变冷，还有好几次湖面掀起的浪差点把他们卷进去，若不是茉莉用甜蜜魔法一次次挡开，他根本没法集中精神思考。
舒言看向茉莉，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茉莉，刚才多亏你帮我挡水侍。”
“我们是伙伴呀。”茉莉笑了笑，粉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光，“快走吧，王默他们还在森林外围等着我们呢。”
两人踏上浮萍路，浮萍很稳，踩上去像踩在柔软的草地上。
走到湖中央时，舒言拿出通讯水晶，注入仙力：“王默，建鹏，我们过关了，现在就往森林外围去。”
水晶那头传来王默的声音：“太好了！舒言你好厉害！对了，李思齐和莫纱那边还在和沙尘暴对抗，你要不要联系他们说一声？”
“好。”舒言切换频道，很快传来李思齐急促的声音：“舒言？你们过关了？我们这边的沙尘暴越来越大，孔雀的冰圈快撑不住了！”
“别慌，”舒言的声音尽量平静，“我们马上到集合点，等齐娜他们也到了，就一起想办法帮你们。你们先撑住，用冰圈加固周围的沙子，别让流沙把你们卷进去。”
“知道了！”李思齐的声音带着一丝安心，“你们快点！”
挂断通讯，舒言和茉莉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湖对岸。
对岸是一片长满三叶草的草地，远处能看到森林的轮廓，风吹过草地，带来清新的草木香，和湖边的寒气截然不同。
“终于出来了。”茉莉坐在草地上，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刚才那湖泊怪的问题，真是越来越难，尤其是‘救妈妈还是朋友’，我都替你纠结。”
舒言也坐下来，靠在一棵小树上：“其实我刚开始也纠结，后来想到我们叶罗丽战士的约定——‘不放弃任何一个’，就想通了。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放弃，还谈什么守护世界。”
他抬手摸了摸时间手表，表盘上的指针轻轻转动，像是在回应他。
辛灵仙子升级手表时说过：“时间不仅能回溯过去，还能连接知识，但真正的智慧，是用知识解决问题，而不是依赖知识。”
刚才最后那个关于“圣母心”的问题，他没有调取知识，而是用自己的经历回答，大概就是辛灵仙子说的“真正的智慧”吧。
两人休息了十分钟，舒言感觉仙力恢复了一些，就站起来：“走吧，别让王默他们等太久。”
茉莉点点头，跟着站起来，白色的裙摆扫过草地上的三叶草，带起一片小小的绿色涟漪。
两人并肩朝着森林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又明亮。
而镜之宫里，曼多拉正死死盯着水镜里的画面，手指用力掐着身边的黑曜石扶手，扶手表面已经裂开了一道细纹。
“不可能！”曼多拉的声音里满是恼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湖泊怪的问题，连仙境的老仙子都答不上，舒言一个人类小孩，怎么可能全答对？”
水镜里回放着舒言回答“圣母心和圣母婊区别”的画面，曼多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当然知道舒言在说谁——“用善良当借口，道德绑架别人”，这分明是在说她！
“一定是辛灵给了他什么宝贝！”曼多拉猛地挥手，水镜里的画面晃了晃，差点破碎，“上次是星星发卡，这次是手表，辛灵到底藏了多少宝物？”
她不甘心地回放舒言调取知识的画面，看到时间手表亮起的暖金色光芒，瞳孔突然收缩——那是辛灵的“知识仙力”，能连接人类世界所有的书籍和讨论，是辛灵所掌控的的秘密力量，她一直想要，却始终没找到。
“原来如此……”曼多拉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辛灵居然把‘知识仙力’给了舒言，难怪他能答出那些问题！”
就在这时，水镜里的画面突然切换到了沙漠——李思齐和莫纱正躲在孔雀用冰圈筑起的防护罩里，防护罩的外面荒石也用魔法附上了石头做成的盾牌。
外面的沙尘暴越来越大，黄沙像愤怒的野兽般撞击着冰圈，冰圈上的光芒已经变得很暗，孔雀的脸色苍白，显然消耗了大量仙力。
“思齐，纱纱快坚持不住了。大石头，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够帮我照顾好他们，还有一定不要让曼多拉侵入人类世界。”说完整个人晕了过去，显然长时间的仙力消耗，不擅长使用仙力的莫纱第一个坚持不住了。
“莫纱！”荒石看着一直甜甜的黏着自己喊着自己大石头的女孩此时晕倒在地上，内心感觉很焦急，奈何外面的沙尘暴越来越强，好似要将他们搅碎一般誓不罢休。
荒石心一横，用自己强壮的身躯将李思齐、孔雀还有莫纱几人，撞出了沙尘暴的范围，而自己也被沙尘暴吞噬，不见了踪影。
曼多拉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罢了，舒言过关又怎样，李思齐那边，可没那么容易。”
她抬手一挥，水镜里的沙尘暴变得更大了，黄沙中还夹杂着黑色的雾气——那是她偷偷加入的黑魔法，能加速冰圈的融化，也能让顽石快速风化。
“李思齐，孔雀，你们的冰圈，还能撑多久？”
“还有荒石，你觉得你又能凭借你的仙力，保护她们多久？”
曼多拉的笑声在镜之宫里回荡，冰冷又刺耳。
水镜里的沙漠黄沙漫天，冰圈上的光芒越来越暗，而舒言和茉莉，还在朝着集合点走去，丝毫不知道，沙漠里的伙伴，正面临着比他们更危险的困境。
叶罗丽战士们已经连破三个关卡，那么李思齐和莫纱，他们能否顺利的通过这个考验呢！
而舒言说要和其他几人去沙漠中帮助李思齐等人，中间又会不会出现新的意外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曼多拉在暗中究竟隐藏了多少手段，这些人类战士们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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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今天考完试以后，以后或许就能多更新一些章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