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阁的召议终是落下帷幕,仙境的波澜似乎被暂时按下,人类世界的晨光依旧按时洒在精英小学的操场上。
王默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进教室,书包上的娃娃挂坠晃个不停;建鹏则拎着篮球,老远就喊着“舒言,下课后去打球啊”——一切都回到了往日的模样,仿佛灵犀阁里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但这份平静,却在周五的体检日被悄悄打破。
体检队伍排在教学楼后的空地上,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身高体重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建鹏第一个冲上去,踮着脚让校医阿姨调整标尺,可当数字定格时,他瞬间垮了脸:“怎么还是158啊?我都喝了三个月牛奶了!”
王默跟着站上秤,标尺轻轻往上挪了半厘米,她惊喜地攥着舒言的胳膊:“舒言你看!我长高了!”
舒言笑着点头,可当他踏上秤时,指尖却不自觉地绷紧了。校医阿姨将标尺往下压,直到贴合他的头顶,笔尖在体检表上划下数字——和上学期期末的记录分毫不差,依旧是160厘米。
“好了,下一个。”校医的声音平淡无波,可舒言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盯着体检表上那串熟悉的数字,耳边建鹏的抱怨、王默的雀跃都渐渐模糊,一个念头突然钻进脑海:他的身高,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变过了。
回到教室,舒言把体检表叠好塞进课本夹层,可那串数字却像小石子,在他心里反复硌着。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着方程式,他却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去年秋天这棵树还只到三楼窗台,现在已经快触到四楼的栏杆了,连树都在长,为什么他没有?
“舒言,这道题你来讲讲?”老师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慌忙站起来,目光扫过黑板,却半天没找回思路。
陈思思在旁边悄悄递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解题步骤,他才勉强应付过去。坐下时,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手表还是妈妈去年送的,表带的长度至今刚好,那时他以为是表带能调节,现在想来,或许是他的手腕根本没长粗过。
午休时,建鹏还在为身高发愁,拉着舒言吐槽:“肯定是最近打球太少了,下午咱们多打会儿!”舒言敷衍着应着,心里却翻涌不停。他想起了仙境里的冰蓝色身影——冰公主,那个曾用魔法冻结他时间的仙子。
去年他为了救齐娜的父母,违背了时间法则,是冰公主出手冻结了他体内紊乱的细胞,才让他免于时间反噬的痛苦。可当时冰公主说过,那只是“暂时的平衡”,难道这份平衡,连正常的生长都一并冻结了?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翻出和陈思思的聊天记录,上次思思说过,她和冰公主之间有一个承诺,已经用在救他这件事上了。现在,他还能以什么理由去找冰公主?难道要再麻烦思思吗?可思思已经为他欠了人情,他怎么好再开口?
下午的课,舒言根本没听进去。他反复琢磨着:去仙境找冰公主,对方会愿意见他吗?冰公主向来冷傲,又对人类带着偏见,上次若不是思思的承诺,她未必会帮他。如今没有了承诺的约束,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在得寸进尺?
放学路上,王默和建鹏在前面讨论周末去公园野餐,舒言跟在后面,脚步越来越慢。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那影子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无论他往前走多远,都没有丝毫变化。
回到家,舒言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坐在书桌前发呆。书桌上放着他去年和今年的合照,照片里的他穿着同一件外套,去年略显宽松的袖口,今年依旧合身。他打开电脑,搜索“细胞停止生长”的相关信息,屏幕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可没有一条能解决他的问题——他的情况,根本不是人类医学能解释的。
夜深了,窗外的路灯亮着暖黄的光,舒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想起冰公主在冰晶宫里的模样,想起她指尖凝结的冰棱,想起她说“人类总是贪得无厌”时的眼神。他辗转反侧,一会儿想“明天就去找叶罗丽战士们商量”,一会儿又怕“大家帮不上忙,反而让事情更糟”;一会儿觉得“应该自己去仙境找冰公主问清楚”,一会儿又担心“冰公主不愿帮忙,甚至会对他动手”。
钟表的指针一圈圈转着,从十点到十一点,再到凌晨。舒言翻了个身,摸到枕头下的体检表,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串数字。黑暗中,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心里的焦虑像潮水一样涨起来——如果他真的永远停留在这个身高,永远维持现在的模样,那他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他还能像正常人类一样长大、变老吗?
这些问题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他心里,让他彻夜难眠。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舒言却依旧睁着眼睛,眼底满是疲惫和迷茫,他知道,这件事,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可通往答案的路,却一片模糊。
(? ? ?? )这段剧情不变哈,舒言确定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