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轰然落下，铁闸砸地的闷响在狭窄空间里来回震荡。林宵耳朵嗡了一下，脚底传来地面震动的余波，他立刻抬手把赵梦涵往后一拽。
三块水晶还嵌在门上，左侧那枚已经发黑，像是被火烧过。林宵盯着它，嘴角扯了下：“看来人家真不欢迎我们。”
赵梦涵没说话，指尖微动，一道冰丝贴着墙根滑出去，刚探出两步，冰丝突然断裂，碎成粉末飘散。
“有东西在吃灵力。”她低声说，“不只是禁制，整个空间都在吸。”
林宵从怀里摸出逆命符，符纸裂纹比刚才更深，三道灰线在里面扭动得厉害。他把符按在胸口赤心印记上，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窜上来，勉强撑住体内灵力不被抽空。
“九幽锁元阵。”他咬牙，“专克高阶修士，连元婴都别想离体。”
话音刚落，头顶穹顶开始泛起暗红光纹，像是血管一样慢慢扩张。赵梦涵抬头，掌心凝出一面冰镜，反射出上方结构——密密麻麻的血色符线交织成网，正中央有个缺口还在缓缓闭合。
“阵眼在上面。”她说，“有人在补最后一笔。”
林宵冷笑：“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猛地一脚踹向右侧墙壁，砖石碎裂，露出里面刻满符文的内层。那些符文正在发光，像活物般蠕动。他抽出一张黄符贴上去，符纸瞬间焦黑卷边。
“果然是联动阵法。”他收回手，“外面还有人在操控。”
赵梦涵刚要开口，地面突然裂开六道口子，黑雾喷涌而出。六道身影从雾中走出，全都穿着灰袍，脸上戴着青铜鬼面，手里握着短刃。
他们站定后不动，呈半圆包围之势，脚下地面浮现出八卦纹路。
林宵看了眼赵梦涵：“东南角，三十步外，墙角接缝歪了半寸。”
她点头：“那里是阵基薄弱点。”
“先拖住他们。”林宵活动了下手腕，“我来破防。”
话没说完，空中血纹暴涨，八道暗红色锁链从虚空中刺下，直奔两人四肢和丹田。林宵暴退半步，肩头还是被一道锁链擦过，布料撕裂，皮肤划开一道深口，血立刻涌出来。
他没躲，反而伸手抓住锁链，赤心印记发烫，整条手臂泛起红光。
“想锁我？”他咧嘴一笑，手上用力，硬生生把锁链掰弯，“你们主子没告诉你们，动我身边的人，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
锁链崩断，碎片飞溅。林宵借力前冲，一拳砸向最近的灰袍人面门。那人举刀格挡，刀身刚碰上拳头就发出刺耳声响，裂开一道缝。
赵梦涵同时出手，双掌合十，寒星晶爆闪，三百六十五颗晶石齐震，一圈冰环横扫而出，冻住两道袭来的锁链。她脚步一错，滑到林宵背后，低声道：“东南方向，现在！”
林宵甩手扔出一枚铜铃，铃声沙哑，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六名灰袍人中有两个微微偏头，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这一瞬。
林宵转身撞向赵梦涵，两人背脊相抵，他低喝：“转！”
赵梦涵立刻顺时针旋身，寒气随她转动形成螺旋气流，林宵则催动赤心印记，热浪逆向而上。阴阳灵力交汇，轰的一声炸开冲击波，逼退三名灰袍人。
他们趁机往东南角冲去。
可刚跑五步，地面再次震动，一道黑影从顶部阵眼中落下，稳稳站在两人前方。来人披着黑袍，手里拄着一根骨杖，杖首嵌着一颗跳动的晶核，颜色猩红，像心脏一样搏动。
“停吧。”声音沙哑，“再往前一步，阵法全启，你们会被当场炼化。”
林宵停下，抹了把脸上的血，啐了一口：“谁派你来的？天机阁？还是梵音残脉？”
黑袍人没答，只是抬起骨杖，轻轻一点地面。刹那间，所有血纹亮到极致，剩余的锁链全部激活，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
赵梦涵双手结印，冰盾浮现，挡下三道攻击。但她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撑不住。”她喘了口气，“这阵法……在吞噬我的灵力。”
林宵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赤心印记剧烈发烫，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掌心，双手迅速结印。
“还记得小时候你说的话吗？”他侧头看她，眼睛通红，“你说要是有一天共赴死局，你不让我挡在你前头。”
赵梦涵盯着他，忽然笑了：“那你现在是在违誓？”
“我是不想你死在我前面。”他低吼一声，掌心血印拍在地上。
轰！
地面炸开蛛网状裂痕，一股灼热气流冲天而起，暂时逼退所有锁链。林宵趁机抓起赵梦涵的手，往东南角猛冲。
眼看就要触到那处墙缝，黑袍人冷哼一声，骨杖重重顿地。
整个空间猛然一沉。
林宵感觉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呼吸困难，赤心印记的热流开始紊乱。赵梦涵也踉跄了一下，膝盖差点跪地。
“九幽锁元阵第七重。”黑袍人缓缓走近，“现在，你们连站都站不稳。”
六名灰袍人重新围拢，刀锋指向两人脖颈。
林宵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赵梦涵的手腕。他抬头，眼神凶狠：“老子……还没输。”
赵梦涵咬破手指，在自己掌心画了个符，然后贴上林宵后背。一股寒流涌入他的经脉，暂时稳住佛劫反噬。
“一起。”她说。
林宵喉咙里滚出一声笑：“好。”
两人同时发力，背靠背站起来。赤红与冰蓝的灵力在他们周身缠绕，形成一个旋转的护罩，挡住最近的三把刀。
黑袍人皱眉，骨杖再次举起。
“既然进了老子的坟。”林宵吐掉嘴里的血沫，瞪着对方，“那就别想活着爬出去。”
黑袍人挥杖下劈。
空中血纹凝聚成一把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斩落。
林宵双臂交叉挡在头顶，赵梦涵将最后一丝寒气灌入玄冰镯。
护罩剧烈震颤，出现裂纹。
巨刃离头顶只剩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