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上忘忧渡的码头，墨柒掌心的墨芽突然剧烈颤动，花苞顶端的尖儿微微泛红，朝着石碑后方倾斜。她顺着方向望去，那石碑看着老旧，碑身爬满青苔，边角却异常平整，不像自然风化的痕迹。
“这碑不对劲。”陈默抽出腰间的短刀，轻轻敲了敲碑面，声音沉闷，“是空的。”
赵峰凑近推了推石碑，纹丝不动，他挠了挠头：“这么沉，里头藏东西了？”
墨柒将掌心的墨芽贴在碑上，花苞瞬间舒展开半片花瓣，露出里面细密的纹路，竟与碑身青苔的走向完全重合。她顺着纹路在碑侧摸索，摸到块微微凸起的青苔，用力一按——石碑发出“咔哒”轻响，缓缓向侧面滑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口，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这机关……是人为设的。”老船夫盯着暗口，声音发颤，“忘忧渡的传说里，从没提过石碑藏暗道啊。”
墨芽的花瓣又展开些，尖端指向暗口深处，墨柒深吸一口气：“进去看看。”
暗道狭窄，仅够一人侧身前行，墙壁上嵌着的油灯早已干涸，陈默点燃火把，火光摇曳中，能看到墙壁上刻着模糊的符号，像某种古老的图腾。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豁然开朗，竟是间石室，正中央摆着个石台，台上放着个铜盒，盒身刻着与墨芽花瓣相似的纹路。
“这盒子……”赵峰刚要伸手去碰，墨芽突然炸开一小簇墨色粉末，落在他手背上，一阵刺痛传来，他猛地缩回手，“嘶——这是警告？”
墨柒上前细看，铜盒锁孔是朵莲花形状，而她掌心的墨芽恰好绽开半朵墨色莲花，花瓣边缘泛着金光。她试探着将墨芽凑近锁孔，花瓣轻轻贴合，锁芯发出“嗡”的轻响，铜盒应声打开。
盒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卷泛黄的羊皮卷，展开一看，上面画着幅地图，标注着从忘忧渡到黑水河源头的路线，沿途用朱砂画着几个叉号，旁边写着“蚀骨瘴”“迷魂藤”“断龙崖”，最后一个叉号旁，画着株与墨芽一模一样的植物，旁边批注：“生门藏于死穴”。
“这是……前人留下的路引？”陈默盯着地图，眉头紧锁，“蚀骨瘴能化掉皮肉，迷魂藤会缠人魂魄，断龙崖更是连飞鸟都过不去，这路线怎么看都是死路。”
墨芽的花瓣轻轻扫过“断龙崖”的标记，留下道淡金痕迹，墨柒忽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话：“万物相生相克，险地必有生机。”她指着地图上那株植物标记：“墨芽认得出这个，说不定那里就是突破口。”
赵峰看着铜盒里残留的几缕墨色粉末，突然道：“这盒子里的气息，和你那墨芽太像了，会不会……是同个时期留下的？”
墨柒将羊皮卷收好，墨芽的花瓣渐渐合拢，贴在她掌心发烫，像是在催促。她抬头看向石室深处，那里还有道不起眼的石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显然，这石室并非终点。
“走。”她握紧羊皮卷，掌心的暖意让她格外笃定，“墨芽既然带我们到这，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身后的石碑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光，只有火把的光晕里，众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连同那株在掌心轻轻搏动的墨芽，一起往更深的未知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