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的雨季来得毫无征兆,暴雨砸在边境医院的玻璃上,陈默盯着林夏脑ct图上蔓延的墨色阴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监护仪的绿光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像极了佛塔地道里那些蠕动的墨字。
陈先生,护士推开门,雨衣上滴下的水在瓷砖上汇成小水洼,有位缅甸僧人找您。
来人穿着褪色的袈裟,颈间挂着串墨玉佛珠,雨水顺着僧帽边缘滑落,在他脚边形成诡异的螺旋纹。陈默认出他右耳垂的痣——正是佛塔地道里抄经的僧侣之一。
施主,贫僧法号无墨。僧人双手合十,佛珠上的墨玉突然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优盘。陈默接过时,发现优盘表面刻着二字,与军阀副官的胎记一模一样。
电脑屏幕亮起时,陈默看见柱子被关在满是墨锭的石室里。他的皮肤上布满网状墨纹,血管里流淌着诡异的暗金色液体。视频里传来机械女声:七日内带立根墨配方来墨蛇祭坛,否则他的血会变成下一炉墨。
窗外的惊雷炸响,陈默摸到优盘底部的凸起,按下去后弹出段加密音频。熟悉的咳嗽声响起,是林夏的声音:他们在墨里掺了我的血......话音未落,背景里传来铁链拖曳声,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
陈默连夜驱车前往边境线,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扭曲的弧线。经过废弃的缅文学校时,他看见墙根蜷缩着具尸体,皮肤呈现出墨色龟裂,手里攥着块踏雪寻梅墨。尸体旁边用血写着:墨毒蚀骨,回头是岸。
在偷渡客的带领下,陈默穿过雨林来到墨蛇祭坛。古老的祭坛上立着九根墨玉柱,每根都刻着不同的佛经。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翻滚着暗红色液体,散发出松烟与血腥的混合气息。
陈师傅大驾光临,戴着翡翠面具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十年前你毁了我的墨坊,今天我要你亲手重建。他掀开翡翠面具,左眼下的墨滴胎记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正是军阀副官。
陈默注意到祭坛周围摆着林夏的药瓶、柱子的木槌,还有他藏在墨窖的金叶墨。副官突然掐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按向青铜鼎:尝尝这新墨,掺了三百个墨工的血。
鼎中墨汁突然沸腾,陈默看见墨汁里浮现出林夏痛苦的脸。他挣扎时,袖中藏着的微型注射器滑入鼎中。那是他用立根墨配方改良的凝血剂,遇血即化。
副官突然惨叫着后退,他的手接触墨汁的部分开始碳化。陈默趁机按下祭坛上的机关,九根墨玉柱缓缓转动,露出里面藏着的佛经。每本经书的墨字都在流动,组成新的图案——正是缅北毒枭的分布图。
雨林深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陈默抱着柱子冲出祭坛时,看见缅甸军警包围了这里。柱子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墨纹。陈默突然想起军阀副官的话:墨蛇永生。
回到医院,林夏的病情奇迹般好转。陈默在她床头发现块碎瓷片,釉色与地道里的相同。瓷片背面用血写着:墨毒噬心,唯爱可解。他突然明白,自己在祭坛注射的凝血剂里,掺了林夏的血。
窗外的暴雨停了,陈默站在阳台上,看见天边泛着诡异的墨色霞光。他摸出从祭坛带出的墨锭,表面的纹路突然开始流动,在月光下组成新的字迹:墨蛇未死,轮回不止。
墨锭突然裂开,陈默感到一阵眩晕。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墨汁里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倒影都带着不同的墨色胎记。远处传来青铜钟的余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诅咒——墨毒蚀骨,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