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植物园南门的铁栅栏还透着些凉意。林晚攥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站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就见一个穿蓝色工装的老人推着辆装满工具的三轮车过来,车斗里放着修剪刀和喷水壶,车把上挂着块写着“绿化养护”的牌子。
“是小林吧?”老人停下三轮车,声音有点沙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却透着股亲切感。他没等林晚回答,就从车斗里拿出把钥匙,打开了旁边的侧门,“张教授跟我提过你,进来吧,早来好,这会儿园里清净。”
林晚跟着他往里走,清晨的植物园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混合气息,路两旁的热带植物舒展着宽大的叶片,叶尖还挂着晨露。“我叫老周,在这儿守了三十年园子了。”老人边走边说,时不时停下来,用喷水壶给路边的花草洒点水,“你父亲以前常来这儿,总说这里的兰花最像你母亲,娇贵,但有韧性。”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您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老周笑了笑,指了指前面一片开得正盛的白色兰花,“那片‘素心兰’,还是你父亲当年亲手栽的。他说,等你长大了,就带你来看看,说这花的性子跟你很像。”
林晚走到兰花丛前,蹲下身仔细看着。洁白的花瓣上沾着露珠,清雅又带着股韧劲,确实像母亲照片里的样子。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说母亲喜欢兰花,却从没来过这里,原来藏着这样的原因。
“传感器在兰花园尽头的那棵菩提树下。”老周递过来一副手套,“小心点,那树底下有不少碎石子,你父亲当年怕别人乱动,特意弄的。”
林晚戴上手套,走到老周指的那棵菩提树下,果然看见树根处堆着些碎石。她小心地拨开石子,很快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块——第五个传感器。就在她拿出传感器的瞬间,树洞里突然掉出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枚银色的书签,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永远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字迹苍劲,是父亲的笔迹。
“这是你父亲留的。”老周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手里拿着个保温杯,“他说,等你找到所有传感器,就把这个给你。他还说,有些责任,该你自己选要不要接,但无论选什么,他都支持你。”
林晚捏着那枚书签,指尖微微发抖。她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场意外,可这段时间找到的线索,却像是一张慢慢铺开的网,将她卷入一个庞大的局里。
“最后一个传感器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
老周指了指植物园深处的玻璃温室:“在热带植物区,不过那儿有点麻烦。”他压低声音,“昨晚有几个穿黑西装的人进来过,在温室周围晃了晃,像是在找什么。估计是冲你来的。”
林晚看向温室的方向,那里的玻璃穹顶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个巨大的透明牢笼。她握紧手里的传感器,书签的棱角硌在掌心,带来一阵清晰的痛感。
“他们要找的是这个。”林晚拿出那个装着传感器的盒子晃了晃,“看来,他们也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老周点点头,从车斗里拿出个对讲机递给她:“这是园里的内部对讲机,频率调好了,有情况就叫我。温室后门有个检修通道,我带你从那儿进去,能避开正门的监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父亲说过,遇到解不开的困局,就看看那些兰花——它们看着弱,却能在石头缝里扎根。”
林晚接过对讲机,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心里却渐渐安定下来。她抬头望向温室,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明暗交错间,眼神里多了份坚定。
无论前面等着的是什么,她都要走下去——为了父亲,也为了那些像兰花一样,在暗处默默守护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