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材的内壁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林晚的战术手电扫过父亲刻下的字迹，那些凹陷的划痕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像是凝固了多年的叹息。猎隼靠在对面的棺壁上，鳞片脱落的皮肤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棺材在下沉。”猎隼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突然抓住林晚的手腕，指尖的温度低得像冰，“听，外面有机械运转的声音。”
林晚屏住呼吸，果然听见棺体外侧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伴随着某种液体在管道里流动的咕噜声。她用匕首撬开棺材底部的暗格，露出下面布满线路的控制面板，其中一个红色按钮上刻着缅甸文的“紧急供氧”。
“这不是普通的棺材。”林晚摸着面板上的磨损痕迹，“是‘仲裁庭’的移动实验室。”
棺体突然剧烈震动，像是撞上了坚硬的岩层。林晚被甩向猎隼，手电光扫过他的脖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串淡青色的纹身，图案和佛塔壁画上的基因链图腾一模一样。
“这是……”
“法官的标记。”猎隼扯着衣领，试图遮住纹身，“每个克隆体都有，用来远程操控我们的基因开关。”
青铜棺材的顶部突然亮起白光，林晚抬头，看见天花板正在缓缓打开，露出上方佛塔底层的穹顶。那些描绘着蒲甘王朝祭祀场景的壁画在灯光下活了过来，壁画中的僧侣们手持弯刀，正将活人拖向金色佛钵，而佛钵里翻滚的液体，分明和培养皿中的病毒黏液一模一样。
“他们在模仿古代祭祀。”林晚握紧格洛克19，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用活人做基因融合实验。”
猎隼突然抽搐起来，他的瞳孔在竖瞳和人类瞳孔间快速切换，指甲弹出的利爪刮擦着棺壁，留下刺耳的声响。“法官在启动我的基因锁……”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快，去佛塔顶层的藏经阁，那里有解除控制的密码。”
林晚爬出棺材，发现佛塔底层已经站满了“仲裁庭”的雇佣兵。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战术服，脸上戴着印有基因链图案的面罩，手中的冲锋枪正对着她的方向。
“放下枪。”为首的雇佣兵掀开面罩，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是灰烬的副手，代号“蝰蛇”。他的左脸从眉骨到下颌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疤，据说那是三年前被猎隼的匕首划开的。
林晚的手电光突然扫过蝰蛇的脖颈，那里有个和猎隼相似的纹身，只是图案更复杂，像多了几道缠绕的锁链。“你也是克隆体？”
蝰蛇的嘴角扯出冷笑：“我们都是法官的‘作品’。”他突然抬枪，“但你父亲是最失败的那个——他竟然想反抗造物主。”
枪声响起的瞬间，林晚翻滚着躲到青铜棺材后。子弹打在棺体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了猎隼痛苦扭曲的脸。他的鳞片正在大片脱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皮肤，那些皮肤组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异化，长出细密的黑色绒毛。
“快走！”猎隼嘶吼着，突然扑向蝰蛇。他的利爪撕开了雇佣兵的战术服，却在触碰到蝰蛇皮肤的瞬间缩回——对方的纹身突然发光，像是某种能量屏障。
林晚趁机冲向通往顶层的石阶，身后传来猎隼的闷哼和蝰蛇的狂笑。她的翡翠平安扣在口袋里发烫，这一次，幻象不再是碎片化的画面——父亲坐在佛塔顶层的藏经阁里，面前摊着一本泛黄的贝叶经，他用红笔在经文旁批注着什么，笔尖划过的地方，浮现出和猎隼纹身相同的图案。
“是密码……”林晚摸着发烫的平安扣，突然想起父亲的遗物里有个同款的贝叶经残片，当时被她当作普通纪念品收在行李箱里，“父亲把解除控制的密码藏在经文里。”
石阶尽头的藏经阁弥漫着檀香和霉味，林晚推开门，看见满墙的书架上摆满了贝叶经，大多数已经虫蛀发霉，只有正中央的紫檀木架上，放着本用金箔包裹封面的经文，书脊上刻着和平安扣相同的裂纹图案。
她伸手去拿经文，指尖刚触到金箔，整个藏经阁突然震动起来。书架开始移动，露出后面隐藏的金属门，门中央的密码锁是九宫格样式，每个格子里都刻着缅甸数字。
“平安扣的裂纹……”林晚掏出平安扣，借着战术手电的光数着上面的裂纹，“三横四纵，共十二个交点。”
她按照裂纹的走向在九宫格上输入数字，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的景象——不是想象中的实验室，而是个简陋的神龛，神龛上摆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她，站在佛塔前，身后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眉眼和法官有七分相似。
“那是……”林晚拿起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2005年3月17日，正是父亲失踪前的最后一个生日。
金属门突然发出警报声，林晚转身，看见蝰蛇站在门口，猎隼被两个雇佣兵架着，脖子上的纹身亮得刺眼。“法官说，你会来这里。”蝰蛇举起枪，“他让我带句话——想救猎隼，就用贝叶经来换。”
林晚的手停在金箔经文上，突然注意到经文的封面上有个微小的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翡翠平安扣。她迅速将平安扣嵌进去，经文突然发出红光，在地面投射出全息投影——是父亲的影像，他正对着镜头说话，背景就是这个藏经阁。
“小晚，如果你来的时候猎隼已经被控制，就念这段经文……”父亲的声音带着杂音，开始念诵一段晦涩的巴利语经文，“这是古代僧侣用来镇压邪祟的咒语，也是解除基因锁的声波密码。”
蝰蛇的脸色骤变，举枪就射。林晚猛地抓起经文，跟着父亲的声音念诵起来。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猎隼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他脖子上的纹身瞬间变黑，像被烧焦的印记。
“不——！”蝰蛇的枪掉在地上，他自己的纹身也开始变黑，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法官不会放过你们的！”
猎隼挣脱雇佣兵，利爪穿透了蝰蛇的胸膛。他转身看向林晚，瞳孔已经恢复成人类的样子，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猩红。“经文里……还有别的东西。”
林晚翻开金箔经文，发现里面夹着张折叠的地图，标注着缅甸、老挝、越南三国交界处的某个山谷，旁边用红笔写着：“病毒母本存放地，戒备等级：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