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将逃生舱掀得陀螺般旋转,林晚在失重中死死攥着翡翠平安扣,冰冷的金属棱角刺进掌心。当舱体终于砸向海面时,她听见刀疤脸闷哼一声,温热的血溅在她颈侧。
“醒醒!”刀疤脸沙哑的声音混着海浪声,“潜艇残骸在下沉,我们得游出去!”
林晚勉强睁开眼,发现逃生舱正倒扣在海面上,舱顶裂开的缝隙渗进咸涩海水。刀疤脸的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却仍在用完好的右手拖拽她往舱口移动。
“你的手……”
“骨折而已。”刀疤脸撕开浸透血的衬衫,将布料缠在她腰间,“抓紧我,别松开。”
他们刚游出舱体,身后突然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嗡鸣。林晚回头,看见深海机器人的探照灯刺破黑暗,机械臂上的锯齿正高速旋转,切割着潜艇残骸。
“往暗礁区游!”刀疤脸推着她往水下潜,“它们的声呐在礁群里会失效!”
冰凉的海水灌进鼻腔,林晚强忍着肺部的灼烧感,任由刀疤脸拽着自己在珊瑚礁间穿梭。深海机器人的探照灯在头顶扫过,锯齿刮擦礁石的刺耳声响近在咫尺。
就在她以为要被追上时,刀疤脸突然停住,将她推进一个隐蔽的洞穴。洞口的水草随水流晃动,完美掩盖了入口。
“嘘——”刀疤脸按住她的肩膀,呼吸急促却压低声音,“它们走了。”
林晚这才注意到他后背的伤口——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正往外冒着血泡。“是机器人的激光武器?”
刀疤脸扯掉染血的绷带,从裤兜掏出半截注射器:“不,是病毒。”他将针头扎进大腿,肌肉因剧痛而紧绷,“猎隼说的没错,这海底全是病毒气溶胶。”
林晚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惊觉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紫色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血管里游走。“这是……”
“普罗米修斯的初期症状。”刀疤脸冷笑,“我们都被感染了。”
洞穴外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洞口。林晚屏住呼吸,听见扩音器里传来灰烬的声音:“孤狼,带着那丫头出来,我给你们解药。”
刀疤脸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他摸出那把染血的金属片,在掌心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滴入海水,竟诡异地泛着荧光。
“你干什么?”林晚惊问。
“引开他们。”刀疤脸将她推进洞穴深处,“顺着暗流游,尽头有个废弃的灯塔。”他转身时,染血的金属片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记住,名单上的人都注射过疫苗,包括你。”
林晚还没来得及反应,刀疤脸已经跃出洞穴,将带血的金属片抛向远处。荧光血液在海水中炸开,像一团妖异的鬼火,瞬间吸引了所有深海机器人。
“来啊!”刀疤脸的怒吼混着笑声,“看看是你们的激光快,还是我的命硬!”
林晚含着泪转身,顺着暗流拼命游去。身后传来密集的激光束切割海水的声响,还有刀疤脸断断续续的惨呼。她不敢回头,直到看见灯塔的轮廓在海水中浮现。
灯塔内部布满藤壶和锈蚀的齿轮,中央的升降梯直通塔顶。林晚刚踏上电梯,就听见头顶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林小姐,别来无恙。”
熟悉的东欧口音让她浑身血液凝固。灰烬站在电梯井顶部,狙击枪的准星正对着她的眉心。
“密钥和名单,交出来。”
林晚缓缓举起双手,掌心躺着那个黑色金属盒:“在这。”她突然将盒子砸向电梯缝隙,“有本事自己拿!”
灰烬的脸色骤变,冲下楼梯。林晚趁机按下电梯按钮,升降梯开始快速上升。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金属墙壁上迸出火星。
升到塔顶,刺眼的阳光让她几乎失明。林晚踉跄着撞开木门,看见悬崖边停着一架直升机,舱门大开。
“快上来!”驾驶座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晚不敢置信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猎隼!他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惯常的冷静微笑。
“愣着干什么?”猎隼伸手拉她,“普罗米修斯的爆发期只有七十二小时,我们得在病毒扩散前找到疫苗。”
林晚机械地爬进直升机,看着灰烬的身影在塔下越来越小。猎隼启动引擎时,她注意到他颈间挂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翡翠平安扣。
“你……”
“我是你父亲的养子。”猎隼将平安扣按进她掌心,“三年前黑海行动,是他替我挡了致命一枪。”
直升机掠过海面时,林晚看见深海机器人正将刀疤脸的尸体拖向海底。他的右手还紧握着那把染血的金属片,指缝间露出半截泛黄的纸页——是航海日志的残片。
“他把名单藏在牙齿里。”猎隼突然说,“这是‘孤狼’最后的生存法则。”
林晚闭上眼睛,泪水混着海水从眼角滑落。她知道,这场关于病毒和真相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