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两日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摧残,整个黑风帮已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白天的“棺材花圈”事件,更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帮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帮众们个个眼神涣散,面色灰败,如同行尸走肉,巡逻时也心不在焉,时不时惊惶地回头张望,仿佛黑暗中随时会跳出李英俊那张恶魔般的笑脸。
刘黑风在被紧急救治后,虽然苏醒过来,但脸色蜡黄,气息萎靡,眼神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他拒绝了手下让他去密室静养的建议,固执地坐在总部大堂那张象征权力的虎皮大椅上,命令所有核心头目和精锐帮众全部聚集于此,灯火通明,严加戒备,发誓要与李英俊的“阴招”对抗到底!他就不信,在这么多人严防死守下,李英俊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夜幕,如同索命的无常,再次无情地降临。
子时刚到,那熟悉的、令人头皮瞬间发麻、心脏骤停的“安魂神曲”的前奏——破锣的“哐啷”声,果然又不负众望地、准时地在夜空下炸响!
“来了!全体戒备!!”刘黑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声音嘶哑地厉声喝道,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大门外的黑暗,浑身灵力鼓荡,随时准备出手。
所有黑风帮众也如同惊弓之鸟,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紧张地环顾四周,灵力光芒在各自身周隐隐闪烁。
“哐啷啷——咻——啪!呜哩哇啦——哐!呀——!!!”
这一次的“神曲”,强度、密度和诡异程度,果然如木牌上所“预告”的那般,全面升级!噪音的分贝更高,节奏更加急促杂乱,仿佛有十几个破锣哨子在他们耳边同时疯狂奏响,中间还夹杂着一种仿佛女人凄厉尖叫、又仿佛夜枭垂死哀鸣的诡异高音,听得人毛骨悚然,神魂都在颤抖!
然而,这仅仅是开胃小菜!
就在魔音以滔天之势席卷而来的同时,异变再生!
“嗡——”
一阵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嗡鸣声响起,紧接着,黑风帮总部四周,漆黑的夜空中,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了数十道惨白、幽绿、猩红交错闪烁的诡异光柱!
这些光柱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疯狂地跳跃、旋转、扫射!惨白的光芒冰冷刺骨,如同死人的凝视;幽绿的光芒阴森诡异,仿佛鬼火缭绕;猩红的光芒则充满了不祥与暴戾,如同血海翻波!
这些诡谲的光芒并非胡乱照射,它们仿佛经过精心设计,时而凝聚成狰狞扭曲的鬼脸图案,猛地投射在总部高大的墙壁上,那鬼脸栩栩如生,獠牙外露,眼眶空洞,仿佛在无声地嘲笑;时而化作无数条扭动闪烁的光带,如同毒蛇般钻入窗户,扫过每一个帮众惊惶的脸庞;时而又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刘黑风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将他那苍白狼狈的模样暴露无遗!
光与音的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全方位、无死角的感官污染风暴!刺耳的魔音摧残着听觉,搅乱着气血;诡异的诡光刺激着视觉,晃花了眼睛,晃乱了心神!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头……头要裂开了!啊!!”
“鬼!有鬼啊!!”
不少修为较低、心神本就濒临崩溃的帮众,在这双重打击下,当场就惨叫着捂住流血的双眼蹲了下去,或者抱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更有甚者,直接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精神失常,胡言乱语起来。
刘黑风运足目力,试图看清光芒的来源,锁定施法者,但那光芒变幻太快,太刺眼,太诡异,他只觉得双眼如同被针扎般剧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视线一片模糊。而那无孔不入、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层恐惧的魔音,更是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铁钎,狠狠凿击着他的识海壁垒!
他试图强行封闭听觉和视觉,但那魔音和诡光仿佛带有某种规则层面的穿透力,依旧能影响到他的感知。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疯狂旋转、噪音震天、鬼影幢幢的炼狱!周围的部下们的惨叫声、魔音的喧嚣、诡光的闪烁,交织成一幅绝望的图景,不断冲击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出来!李英俊!你这个无胆鼠辈!藏头露尾的杂碎!给老子滚出来!是男人就真刀真枪打一场!用这种下三滥的妖术,你算什么本事!你他妈算什么英雄好汉!!”刘黑风彻底失去了理智,状若疯魔,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刀,朝着空无一物、只有光影闪烁的夜空疯狂地劈砍、咆哮!凌厉的黑色刀气纵横肆虐,将大堂内的桌椅、屏风斩得粉碎,却连李英俊的一根毛都碰不到,对那无处不在的魔音诡光更是毫无影响。
他的咆哮声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显得如此微弱、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连续三天精神上的极致折磨、肉体上的疲惫不堪、尊严上的无情践踏、以及此刻这种倾尽全力却无处着力的憋屈感和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无数条毒蛇,彻底咬碎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一个被不断充气、即将爆炸的皮球,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眼前的诡光化作了无数个李英俊那带着嘲讽和怜悯笑容的脸庞,在他周围旋转、飞舞、发出刺耳的嘲笑!
“啊——!!!!”刘黑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绝望和疯狂的嚎叫,猛地将手中视若性命的鬼头刀如同扔垃圾般狠狠掷出,哐当一声巨响,厚重的刀身深深嵌入对面的墙壁!他双手十指如同鹰爪般死死插入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仿佛要将那饱受折磨的脑袋撕开,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暴突,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噗——!!”
一大口更加浓郁、更加殷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一片凄艳的血雾!他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几下,眼神迅速涣散,最后怨毒而不甘地瞪了一眼那依旧在闪烁的诡光,直挺挺地、带着无尽的屈辱和愤懑,向后轰然倒去!
“帮主!帮主!!” 身旁的心腹们哭喊着扑上前,手忙脚乱地扶住他软倒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
黑风帮的帮主,筑基后期、在外港区凶名赫赫、刀头舔血多年的刘黑风,竟被李英俊用噪音和闪光灯,硬生生气得连续吐血,最终精神崩溃,昏迷不醒!
而与此同时,那肆虐了将近半个时辰、如同噩梦般的魔音和诡光,如同它们突兀地出现一样,又突兀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夜空恢复了深沉的寂静,只有黑风帮总部内那一片狼藉、如同被暴风席卷过的场景,以及那些或昏迷、或瘫软、或精神恍惚、士气彻底瓦解的帮众,和他们那昏迷不醒、颜面扫地、生死不知的帮主,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光影交响曲”的恐怖与残酷。
远处,某处极高的屋顶阴影中,李英俊慢条斯理地收起了几个特制的、内部镌刻了简陋幻光符文和扩音阵法的小铜镜与喇叭状法器,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望着黑风帮总部那如同鬼域般的沉寂景象,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满意、得意以及一丝意犹未尽的灿烂笑容。
“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精神防线已彻底击溃,接下来,该是友好协商,‘帮助’他们接受‘美容’,拥抱新生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