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仪式结束后的几天，李英俊在学院里的待遇，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明面上嘲讽的人少了，毕竟学院禁止公然霸凌。但暗地里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以及那种无形的疏远和轻视，却无处不在。
曾经因为他颜值而对他笑脸相迎的人，如今大多换上了一副冷淡的面孔。去食堂打饭，阿姨手不抖了，因为给他的分量本就只有别人的三分之二。
李英俊对此泰然处之，甚至乐得清静。
“挺好，省得总有人来烦我。”他啃着手里明显缩水的营养棒，靠在教室窗边，看着操场上那些正在练习基础拳法、引气术的同学们。
他试过这个世界的引气法诀，效果……不能说没有，但微乎其微。天地间的灵气涌入他体内，就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他猜测，这很可能跟自己那特殊的“混沌”灵魂本源有关。普通的功法，根本无法有效调动他这身“庞大家产”。
不过，他并非全无收获。他那天生强大的神识，随着时间推移，正在缓慢地自行增长，并且感知范围越来越广。现在，他闭着眼睛，都能“看”清周身十米内的一切，包括地底爬行的蚂蚁，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人形雷达，附带透视挂？”李英俊对此很满意，“这能力，用来偷看……哦不，是用来观察环境，简直是神技。”
这天下午，是《上古禁制与阵法基础》课。讲课的是一位姓陈的老导师，据说对上古阵法颇有研究，但讲课方式极为枯燥。
大部分学生都听得昏昏欲睡，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刚觉醒，连基础法术都没掌握好的新生来说，上古阵法太过遥远和深奥。
李英俊原本也在打瞌睡，直到陈导师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残缺的阵纹。
“……此阵纹，据考证源自‘炎黄时代’的遗迹，是某种基础聚灵阵的变种，但其核心符文已缺失，导致现代无数阵法大师都无法将其复原……”
那阵纹在李英俊眼中，却突然变得无比熟悉和亲切。就像看到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虽然对方换了件衣服，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本质。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缺失的部分，应该是什么样的线条，蕴含着什么样的能量流转规律。
陈导师讲得口干舌燥，看着台下一片茫然甚至呆滞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太难了。你们只需要记住这个阵纹的样式，以后若在遗迹中遇到，能认出即可……”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教室后排响起：
“陈导师，我觉得……这里是不是应该补一道弧线，向左下方偏转大概三十度，然后这里……内部能量回路好像不是单向的，应该有个小的回旋，像这样……”
全班同学瞬间清醒，齐刷刷地回头，看向声音来源——正举着手的李英俊。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导师。
“李英俊？你……你说什么？”陈导师推了推老花镜，有些不敢置信。这个觉醒失败的“废柴”，居然在发言？
李英俊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没有丝毫犹豫，就在那个残缺的阵纹上添了几笔。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练习过千百遍。
粉笔划过黑板，发出沙沙的声响。一个简洁、优美，且瞬间让整个阵纹看起来和谐、完整了许多的新图案，出现在众人眼前。
“还有这里，”李英俊指着另一个关键节点，“如果加一个微小的灵力震荡点，是不是就能解决能量淤积的问题，让聚灵效果提升至少三成？”
他一边说，一边随手又添上了几笔。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陈导师死死地盯着黑板上的新阵纹，瞳孔剧烈收缩，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这……这……能量回路通了！逻辑自洽了！完美！简直完美！这难道就是……就是它原本的样子？！”
他猛地抓住李英俊的肩膀，声音颤抖：“李英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从哪里看到的完整阵图？！”
李英俊被老头摇得有点晕，一脸“无辜”地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语气轻松：
“没有啊，导师。我就是看着黑板上的图，感觉它本来就应该长这样，顺口一说。我瞎蒙的，您别当真。”
瞎蒙的？
全班同学嘴角抽搐。能把陈导师激动成这样的解法，你说是瞎蒙的？
谁信啊！
但看李英俊那副理所当然、毫无破绽的表情，又让人无法怀疑他在说谎。
陈导师也冷静了下来，看着李英俊，眼神复杂无比。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天才……不，是鬼才！你对阵法有着超越常人的直觉和悟性！可惜，可惜啊……”他连说两个可惜，自然是惋惜李英俊“觉醒失败”，空有悟性而无灵力，无法真正布置阵法。
李英俊笑了笑，没说话，走回自己的座位。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他居然懂上古阵法？”
“肯定是蒙的吧！一个废柴……”
“可陈导师都那么激动了，像是蒙对的吗？”
“难道他理论课其实学得很好？”
苏沐雨看着李英俊，美眸中异彩连连。她越发觉得，这个同桌身上充满了神秘。
而李英俊坐下后，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件事：“看来，旧地球的那些知识，在这个世界，尤其是面对那些‘老家’的遗迹时，简直就是外挂。得想办法找些实际的阵法或者禁制来练练手，光有理论可不行。”
他记得，学院为了让学生理论联系实际，在一些公共区域，布置了不少简化版的、带有微弱禁制的设施，比如图书馆的自动归位书架，修炼区的隔音屏障等等。
“嗯……今晚宵夜后，可以去图书馆‘帮’他们检查一下阵法运行是否正常。”李英俊的嘴角，勾起一抹只有自己才懂的弧度。
至于“废柴”的名头？他根本不在乎。有这个时间纠结名声，不如想想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活得更加滋润。
悟性高有什么用？能让他今晚多吃一根营养棒吗？显然不能。所以，实干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