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苏晓：
“我看你外面的广告牌，好像万事通的样子，能帮我去找找他吗？”
苏晓有点为难，要是只有个抖音号怎么找哦。
“你还知道他的其他信息吗？”
程斌扭捏了一下：“我知道他住在哪里。”
“噢！？ ”
“我去过他家玩。”
噢~~~原来是面过基的网友，那好办很多。
“晓晓，我觉得可以接，我们去找找。”
林夜凑到苏晓旁边：
“可以去问问附近的保安啊邻居什么的，实在不行……”
林夜贴着苏晓耳朵悄悄说：
“实在不行的话，我穿进房间去，看看有什么线索不。”
苏晓赞许地看着林夜：你好聪明哦！人间的法律已经限制不了你了！
苏晓对程斌打预防针：
“我可以试着去找找看，不保证能找到，但是费用也是要收的。五千起步。”
苏晓现在的策略是：先把价格大胆报出去，给出砍价空间，最后要是找不到人，就再收少一点。
谁知程斌直接爽快答应：“成交。”
说走就走，留下颜嘉木看店，苏晓和林夜跟着程斌打车出发。
“你跟这个网友关系很好呀，失联了还会去找人。”
车上有点沉闷，苏晓跟程斌闲聊。
程斌听到这话又羞涩起来：
“怎么说呢？其实我们算是恋人未满状态。”
“噢~~~难怪这么紧张。”
苏晓揶揄。
程斌像是憋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不由得述说起来：
“我们是在评论区认识的，刚开始是在评论区聊，然后变成了互关，只偶尔私聊发发消息。”
“……他……好像喜欢我，”
程斌抿抿嘴，脸上的甜蜜有点压不住：
“然后他就整天说要续火花，天天跟我说话。”
苏晓和林夜露出姨母笑。
“然后我们就聊得越来越多，渐渐熟悉起来。”
程斌笑起来，脸上酒窝深深地显现，整个人都变得很甜。
“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直聊天，从早上起床，聊到晚上睡觉，每天都这样。也不是说秒回，是看到了就回复，有时候会忙别的事，忙完了就给对方回信息。”
“你知道么？”
程斌的眼睛亮晶晶的，
“三天前他约我去他家玩！他之前总说自己是个死宅，很邋遢，让我不要嫌弃。可是他真人好可爱！眼睛好大，皮肤白白的，人瘦瘦的。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的爱情来了！”
“我们那天在他家玩得很开心。我明显能感觉到他是喜欢我的，可是那天晚上我回学校后，他就突然不上线了，之后也再没有联系我。”
程斌眼里的光暗淡下去，脸上的酒窝也消失了，整个人萎靡得像条被遗弃的大狗：
“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呀，我也没有会错意吧，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程斌困惑地挠乱头发，
“我还去过他家拍门，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是不在家，还是不想见我……”
“我还是想找一下，问个清楚！”
程斌看着苏晓，双眼迸发希冀：“你会帮助我的，对吧！？”
苏晓：“……我尽量。”
之前以为是失踪案，现在听完了好像是小情侣吵架案，她自己的感情都没理明白，更别说管别人的。
后悔，想跳车。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单身公寓楼下。
来到0807门口，程斌照例尝试拍了拍门。
“昊昊，你在家吗？昊昊？”
这短短两三天他已经来过好几次敲门找人了，每次都得不到回应，他已经不抱希望。
屋内依旧静悄悄。
苏晓周围看了看，只有电梯出口那儿有个摄像头。待会下去保安室问问能不能调监控看看，找找这个昊昊的行踪。
不过大概率是不行的，一般只有业主可以申请调监控。
苏晓瞄一眼林夜，对着门努努嘴：去吧皮卡丘！
“皮卡~！” 林夜钻进门去。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温馨整齐的客厅，这里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林夜抬头看了一眼，空调也是开着的，27度。
空气中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甜腻中混合着腐臭。
没有人。
怪了，这看起来就是有人在家的样子啊。
客厅旁边一扇门开着，林夜猜想这应该是房间，于是径直飘进去。
毫无防备地，林夜一眼看到房间地板上的人。
这人倒在一滩棕红色的液体中，皮肤呈现出一层发灰的污绿色，全身肿胀，看起来是个胖子，他眼球突出外翻，肚子也鼓鼓的，像一个充满气的皮球。
林夜猝不及防跟地上的人来了个对视。
！！！
“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晓正在屋外岁月静好，听程斌说些有的没的。
忽然林夜惨叫着从墙里冲出来，苏晓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问：
“怎么了怎么了？！”
程斌有点懵，“什么怎么了？”
林夜紧紧抓着苏晓的胳膊，本来就绿的脸变得更加惨绿，整个鬼毫无心理准备，被吓得语无伦次，喉咙里挤出几声呜咽，勉强跟苏晓说话：
“呜……晓晓……里面……呜……有死人……好恐怖！……呜呜呜……吓死我了”
苏晓连忙给她拍背顺气安抚，手一下穿过去，哎呀，忘记了。
于是赶紧哄她：“没事啊没事啊，别怕别怕。”
程斌牙齿有点打颤：“？你在干嘛啊？？？” 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啊。
这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他和苏晓两个人，虽然外边还是大白天，但是这走廊里没有窗，只有人造的白炽灯光，无端端就多了几分阴森，现在身边的人又忽然开始对着虚空做动作和说话，很恐怖的好不好？
苏晓忙着安抚林夜，没空理他。
她刚做法医的时候，就算有心理准备，看到尸体也是会害怕的，尸体的变化会冲击人们的惯有认知，造成强烈的心理不适，更别提林夜是毫无防备忽然看到。
林夜大口大口深呼吸，虽然她现在是鬼不用呼吸，但这样做还是让她紧绷的情绪缓解了许多。
“咦，原来这样可以穿过来啊。”
一道清澈的嗓音响起，林夜顺声望去，只见一个削瘦的少年从墙里探出半个身子。
少年身上套着件宽大的t恤，松松垮垮，露出的手臂和脖颈都很纤细，关节骨头凸起明显。
他脸色青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惊奇地低头看着自己穿墙而过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