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李家坪村外的三处高地已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李望川带着王铁柱、张小宝和十余名护卫队队员,正忙着搭建哨点——这三处哨点分别选在村北的鹰嘴崖山顶、村西的三岔路口和村南的山林边缘,呈三角之势,能将通往村子的三条主要道路全部纳入视野,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值守队员的眼睛。
“鹰嘴崖山顶视野最开阔,能望到西北方向二十里的山路,是土匪最可能来的方向,这里设为主哨点,要搭建双层哨棚,上层观察,下层休息,再挖个地窖储存干粮和水,能支撑三天值守。”李望川站在山顶,指着远处的山路说道。山顶光秃秃的,只有几棵耐旱的酸枣树,风一吹呜呜作响,确实是观察的绝佳位置。
王铁柱点点头,指挥队员们用粗壮的树干搭建哨棚。队员们分工明确,有的挖坑埋立柱,有的砍伐树枝搭建棚顶,有的用茅草和泥巴糊墙,动作麻利。张小宝则抱着一个用木材和凸透镜制成的“望远镜”,兴奋地来回摆弄:“望川哥,你看这玩意儿真管用,能把山下的兔子看得清清楚楚!”
这望远镜是李望川的杰作。他让刘石头打造了一个木质镜筒,将从村里药铺找到的两块凸透镜(原本用于取火)安装在两端,调整好距离,便做成了一个简易望远镜,虽然放大倍数有限,但比肉眼看得远三倍,足以观察十里外的动静。
“小心点拿,这可是咱们的‘千里眼’,千万别摔了。”李望川笑着叮嘱道,“每个哨点配一个,值守队员轮流使用,发现异常第一时间通报。”
主哨点的搭建最为复杂,除了双层哨棚,还要设置信号发射点。李望川指挥队员们在哨棚旁堆砌了一个土台,上面放置了三堆干燥的艾草和狼粪(狼粪燃烧时烟雾浓烈,不易被风吹散,是绝佳的信号烟),旁边还挂着一面铜锣和几支火把。“白天发现土匪,就点燃艾草,一股烟表示有少量敌人,两股烟表示敌人较多,三股烟表示大敌当前;晚上就点燃火把,晃动三次为预警,连续晃动为紧急警报;同时敲响铜锣,声音能传到村里,确保万无一失。”
队员们认真记下信号规则,王铁柱忍不住问道:“望川哥,要是遇到大风大雨,烟雾和火把不管用怎么办?”
“咱们还有备用方案。”李望川从背包里拿出几支用竹筒做的信号箭,箭头裹着浸油的麻布,“这是信号箭,遇到极端天气,就发射信号箭,村里的了望塔能看到。另外,每个哨点都安排两名队员,一人观察,一人负责传递信号,同时每隔一个时辰,就用预定的口哨声与村里联络,确保通讯畅通。”
安排好主哨点,众人又赶往村西的三岔路口。这里是通往绥德县和邻村的必经之路,地势相对平坦,适合设置隐蔽哨点。李望川让队员们在路边的土坡下挖了一个半地下的哨棚,上面用树枝和杂草伪装,只留下一个观察口,刚好能看到路口的动静。“这里的哨点要隐蔽,不能让土匪发现。值守队员要趴在观察口,尽量不发出声音,发现敌人后,先判断人数和装备,再传递信号。”
队员们按照要求,很快挖好了隐蔽哨棚,观察口用木板遮挡,掀开就能观察,放下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李望川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样土匪就算路过,也很难察觉到这里有哨点。”
最后一处哨点设在村南的山林边缘,这里树木茂密,是土匪可能偷袭的路线。李望川让队员们在一棵高大的老槐树上搭建了一个树哨,树哨离地面有三丈高,视野开阔,能观察到山林里的动静。“树哨要搭建得牢固,用藤蔓将木板绑在树枝上,值守队员要系好安全带,防止摔下来。”
搭建树哨难度最大,队员们踩着树干上的树瘤,小心翼翼地将木板运上去,再用藤蔓固定。王铁柱自告奋勇,爬上大树,亲自搭建树哨:“望川哥,你放心,我打猎时经常爬树,这点高度不算啥!”
看着王铁柱在树上灵活地忙碌着,李望川叮嘱道:“注意安全,搭好后再检查一遍,确保牢固。另外,树哨旁边要准备一根绳子,遇到危险可以顺着绳子滑下来。”
三个哨点的搭建足足花了一整天时间,傍晚时分,终于全部完工。每个哨点都配备了望远镜、信号烟、火把、铜锣、信号箭、干粮和水,还搭建了简易的休息设施,确保值守队员能长时间坚守。
接下来是挑选值守队员。李望川从护卫队中挑选了六名视力好、听力佳、责任心强的队员,每两个一组,分别负责三个哨点的值守。被选中的队员个个兴奋不已,他们知道,哨点是村里的“眼睛”,责任重大。
“你们是村里的第一道防线,能不能及时发现土匪,关系到全村人的安危,责任重大。”李望川对着六名值守队员严肃地说道,“我给你们制定了值守制度,大家一定要严格遵守。第一,实行两班倒,每班值守六个时辰,换班时要仔细交接,说明期间的情况;第二,观察时要专注,不能偷懒耍滑,每隔半个时辰就全方位观察一次,记录下路过的商队、行人的情况;第三,传递信号要准确,不能误报,也不能漏报,发现敌人后,要先判断人数、装备和行进方向,再按照预定的信号传递;第四,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能轻易暴露自己,遇到危险要及时撤退,优先保证自己的性命,才能把消息传回去。”
“明白!”六名队员齐声应道,眼神坚定。
李望川又让张小宝给每个队员演示了望远镜的使用方法,教他们如何调整焦距,如何识别远处的目标。“这望远镜是咱们的宝贝,要好好爱护,用完后要妥善保管,不能损坏。”
张小宝拿着望远镜,耐心地演示着:“看的时候,把眼睛贴在后面的镜片上,调整前面的镜片,直到看得清晰为止。远处的物体虽然小,但能看清大致的轮廓,比如是骑马的还是步行的,是商队还是土匪。”
队员们轮流使用望远镜,兴奋地观察着远处的景象,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方法。
最后,李望川带着队员们演练了信号传递。主哨点点燃了一股信号烟,烟雾袅袅升起,村里的了望塔很快就发现了,铜锣声随之响起,传递出“有少量敌人”的预警。接着,村西的哨点敲响了铜锣,村南的哨点发射了信号箭,整个预警系统运行顺畅。
“很好!”李望川满意地点点头,“预警系统已经调试完毕,从哨点发现敌人,到村里收到信号,最多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足够咱们做好准备。接下来,你们就要坚守岗位,随时关注敌人的动向。”
安排好值守队员,李望川又在村里搭建了一座了望塔,位于祠堂的屋顶上,高度超过村里的所有房屋,能清晰地看到三个哨点的信号。了望塔上安排了两名村民轮流值守,负责接收哨点的信号,并及时向李望川和护卫队通报。
夜色降临,三个哨点的火把依次点燃,像三颗星星,守护着李家坪村。值守队员们坚守在岗位上,眼神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主哨点的两名队员,一人拿着望远镜,一人坐在哨棚里,耳朵贴着地面,倾听着远处的声音——夜晚安静,地面能传递更远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村西的隐蔽哨点里,两名队员趴在观察口,借着月光,警惕地盯着三岔路口。偶尔有晚归的行人路过,他们都会仔细观察,确认不是土匪后,才松一口气。
村南的树哨上,两名队员系着安全带,坐在木板上,目光扫过茂密的山林。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们屏住呼吸,分辨着每一个异常的声响。
村里的村民们也都做好了准备,一旦听到预警信号,就会立刻进入地道。护卫队的队员们则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投入战斗。李望川和吴钩、王铁柱等人聚集在祠堂里,等待着哨点的消息。
“望川哥,哨点都安排好了,应该能及时发现土匪的动向。”王铁柱说道。
“嗯,有了这三个哨点,咱们就掌握了主动权。”李望川点点头,“土匪就算想来偷袭,也很难逃过咱们的眼睛。接下来,咱们就等消息,一旦发现土匪,就立刻按照预定计划行动。”
吴钩补充道:“还要提醒值守队员,不要大意。鹰嘴崖的土匪都是惯犯,可能会分兵偷袭,或者故意绕路,试图避开哨点。值守队员要全方位观察,不能只盯着一条路。”
“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了。”李望川说道,“每个哨点都要观察多个方向,确保没有遗漏。另外,我还让他们每隔一个时辰就用口哨联络,一旦联络中断,就说明可能出了意外,村里会立刻派人支援。”
夜色渐深,村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哨点的火把和了望塔的油灯还在燃烧。值守队员们坚守在岗位上,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守护着全村人的安宁。他们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只要能及时发现土匪的动向,就能为村里争取足够的准备时间,就能保护好自己的家园和亲人。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主哨点的值守队员突然发现,西北方向的山路上,扬起了一股尘土,隐约能看到一群骑马的人影,正朝着李家坪村的方向赶来。“不好,有土匪!”队员心中一紧,立刻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只见大约三十名土匪,骑着马匹,手持刀枪,气势汹汹地朝着村里赶来。
“快,传递信号!”一名队员大声喊道,另一名队员立刻点燃了两堆艾草,浓烈的烟雾袅袅升起,同时敲响了铜锣,“铛铛铛”的声音在清晨的山谷中回荡。
村里的了望塔很快就发现了信号,值守村民立刻敲响了村里的大钟,“咚咚咚”的钟声急促而响亮,传遍了整个李家坪村。
“土匪来了!”村民们听到钟声,立刻按照预定计划,带着家人和贵重物品,从各自家的地道入口进入地道。老弱妇孺被优先转移到隐蔽室,赵春杏带领妇女们在医疗棚里做好了救治准备。
李望川和吴钩、王铁柱等人听到钟声,立刻带领护卫队赶往各自的战斗位置。弓弩手们迅速占据了村口的屋顶和山坡,以及地道里的射击孔,将弩箭上弦,瞄准村口的山路;步兵队躲在地道里,握紧了手中的刀枪,等待着土匪的到来;机动队集结在村中央,随时准备支援各队。
三个哨点的值守队员们继续观察着土匪的动向,不断传递着信号:“土匪还有十里!”“土匪还有五里!”“土匪已经到村口的山路了!”
信号不断传来,村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李望川站在祠堂的屋顶上,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土匪,眼神锐利,手中的柴刀紧紧握着。他知道,这场精心准备的战斗,终于要打响了。
而此时的土匪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李望川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他们骑着马匹,气势汹汹地朝着李家坪村冲来,想象着即将到来的劫掠,脸上满是贪婪的笑容。他们没有发现,路边的隐蔽哨点里,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山顶的主哨点上,信号烟还在袅袅升起;村里的地道里,无数把弩箭已经对准了他们的必经之路。
一场殊死搏斗,即将在李家坪村的村口展开。李望川和他的护卫队,能否凭借着哨点的预警、地道的掩护、弓弩的威力和陷阱的致命,击退来势汹汹的土匪?李家坪村的命运,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