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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摊的暖意与馄饨的饱足尚在胸腹间流转,叶风指尖习惯性地拂过腰间那枚玄色银竹纹的钱袋。入手的分量却让他桃花眼中那丝慵懒的惬意瞬间凝住。钱袋轻飘飘的,内里仅存的几枚铜钱相互碰撞,发出细微而空荡的声响,如同秋风中最后几片枯叶的哀鸣。

他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红润的唇瓣无声地抿了抿。昨夜醉仙楼的豪掷,今晨的糖葫芦与馄饨,再加上之前随手打赏……竟已将这钱袋掏空了大半。一丝极其细微的懊恼,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眼底最深处漾开一圈涟漪。早知如此,离岛前真该多向母亲讨些银钱……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一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浪子心性压下。罢了。

他并未在喧嚣的集市中多做停留。那双黑色细高跟敲击着青石板,转入了旁边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弄。巷子不深,两侧是斑驳的老墙,墙根生着几丛青苔,几株半枯的藤蔓攀附其上。巷子尽头,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樟树撑开巨大的绿荫,树下恰好有一小块干净的石台。

阳光被浓密的枝叶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石台上,也洒在叶风玄色的劲装上。四下无人,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市声,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幕。叶风走到石台边,并未坐下。他解下腰间那管通体莹白、触手温润的玉箫。

指尖拂过光滑的箫身,如同抚过老友的脊背。他将玉箫横至唇边,眼帘微阖,长睫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浓密的扇形阴影。气息流转,无声地注入箫管。

没有酝酿,没有起势。一缕极细、极清、极幽的箫音,如同深秋清晨凝结的第一滴露珠,悄然滑落,融入这片被樟树荫庇的寂静。

初时,只是几个零散的、带着湿润水汽的单音,如同水滴落入幽潭,空灵而孤寂。随即,音流渐聚,丝丝缕缕,袅袅娜娜地缠绕起来。那声音缠绵悱恻,如同情人低语,在耳边呢喃着最柔软的情思,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伤;倏忽间,音调陡然拔高,变得缥缈不定,仿佛来自九天云外的叹息,带着洞悉世情的疏离与苍茫;紧接着,低语与叹息糅合、盘旋,如同无形的丝线编织成网,隐隐透出大海深不可测的韵律——暗流在深处涌动,潮汐在远方起伏,平静的波光下,潜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浩瀚伟力与无言的孤寂。

碧海潮生曲!

这箫音如同拥有魔力,穿透了老樟树的浓荫,穿透了巷弄的砖墙,丝丝缕缕地渗入外面喧嚣的市井。它并非震耳欲聋,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黏着力,如同最上等的丝绸,柔滑地缠绕住每一个无意中捕捉到它的耳朵。

巷口,一个推着独轮车、满身汗水的力工,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茫然地侧耳倾听,脸上粗犷的线条似乎被那箫音抚平了些许;对面屋檐下,一个正唾沫横飞与人争执的妇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有些发直;更远处,几个追逐嬉闹的孩童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巷子深处。

箫音如同无形的磁石,吸引着人流。先是三三两两好奇的路人循声而来,探头探脑地望向巷内。很快,人越聚越多,在巷口形成了一小圈围观的人群。他们屏息凝神,被那直抵心魂的旋律攫住了心神。有人面露沉醉,有人眼含感伤,有人则纯粹被那奇妙的韵律所吸引。

然而,人群中更多的目光,并非聚焦在那管玉箫之上,而是牢牢钉在了吹箫之人的身上!

浓密的樟树荫下,碎金般的光斑跳跃在那张男生女相、惊世绝伦的脸上。乌黑的长发如瀑垂落,映衬着玉质般细腻的肌肤。他眼帘微阖,长睫轻颤,神情专注而疏离,仿佛整个灵魂都已融入那缥缈的箫音之中。玄色劲装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姿,腰间悬着墨色长剑,足下那双漆黑锃亮的细高跟稳稳地钉在石台边缘,形成一种奇异的、既柔媚又带着锋芒的平衡。这一幕,美得近乎妖异,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的、令人心旌摇荡又自惭形秽的光华。

惊叹的抽气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惊艳、痴迷、贪婪、疑惑……种种复杂的目光交织在他身上,如同无形的蛛网。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嗡嗡响起:“天仙下凡?”“……是男是女?”“那鞋……”“嘘!别吵!听曲儿……”

围观的人群里,几个身着藏青色劲装、腰间挎着制式腰刀、神情精悍的汉子显得格外扎眼。他们簇拥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这公子一身锦蓝云纹绸衫,头戴玉冠,面皮白净,眉眼间带着世家子弟惯有的矜骄与一丝被酒色浸染的浮夸。他原本只是被箫音吸引,待看清吹箫之人的容貌身姿时,眼中瞬间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炽热到近乎贪婪的光芒!

“妙!妙极!”蓝衫公子抚掌低笑,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沙哑,目光如同黏腻的蛛丝,在叶风身上反复舔舐,“此等绝色,合该入我将军府珍藏!”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对身边护卫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整了整衣冠,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笑容,排开身前挡路的人,大步流星地朝着樟树下的叶风走去。

箫音依旧流淌,叶风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逼近的骚动毫无所觉。

蓝衫公子走到石台前,距离叶风不过三步之遥。那近在咫尺的容光,那专注吹箫时微微颤动的长睫,那红润的唇瓣贴着玉箫的旖旎画面,都让他心头火热,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再也按捺不住,伸出保养得宜、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轻佻,径直朝着叶风那握着玉箫的、白皙如玉的手腕抓去!动作又快又准,带着几分练家子的架势,显然是存了强掳的心思。

眼看那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就要触及那截皓腕!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

叶风眼帘未睁,吹奏的姿势甚至没有丝毫改变。他脚下那双钉在石台边缘的黑色细高跟,如同生了根。然而,就在对方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肌肤的瞬间,他整个身体极其诡异地、如同没有骨头般向侧面一滑!

不是闪避,不是跳跃,更不是后退。而是如同一条最滑溜的泥鳅,在湿滑的淤泥中极其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躯!动作幅度极小,快得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蓝衫公子志在必得的一抓,竟擦着叶风的玄色袖口滑了过去!指尖只捕捉到一缕微凉的空气!

“嗯?”蓝衫公子抓了个空,身体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前倾,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瞬间僵住,化为一丝错愕。

叶风依旧在吹箫,甚至连气息都未曾紊乱。那清幽缥缈的碧海潮生曲,依旧如泣如诉地流淌在樟树荫下,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从未发生。

蓝衫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羞恼,随即又被更浓烈的兴趣和征服欲取代。“有意思!”他低笑一声,眼中邪光更盛,这次不再留手,双手齐出,一上一下,如同鹰爪,带着呼呼风声,迅猛地抓向叶风的肩头和腰侧!速度比刚才更快,角度也更刁钻,封死了左右闪避的空间!

叶风的身体,在那双凌厉的鹰爪即将合拢的瞬间,再次动了!

这一次,他的动作幅度似乎大了一些。并非硬抗,也非狼狈逃窜。只见他足尖依旧稳稳点地,腰肢如同风中细柳般极其柔韧地一拧,上半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折,险之又险地让过了抓向肩头的手爪。同时,下方抓向腰侧的手爪已至,他那只支撑在石台上的腿如同灵蛇般一旋,带动整个身体极其流畅地原地转了半圈!

玄色的衣袂翻飞,如同墨色的蝶翼在光影中倏然展开。乌黑的长发随之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竟不像是在躲避擒拿,反而更像是在配合着那幽咽的箫声,跳起了一段即兴的、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

“嗤啦!”蓝衫公子抓向腰侧的手爪再次落空,指尖甚至带起了叶风玄色劲装下摆的一缕微风,却连衣角都没能沾到!

“好!”蓝衫公子非但没有恼怒,眼中反而爆发出更加炽热的光芒,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这诡异滑溜的身法,这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勾魂摄魄的风情,都让他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再来!”他兴致勃发,如同找到了新奇有趣的游戏,身形再次扑上,双掌翻飞,指影重重,竟用上了几分家传擒拿手的功夫,掌风凌厉,专攻叶风周身关节和衣带,招式间带着明显的狎昵和下流意味!他要将这滑不溜手的美人儿,如同捕蝶一般,困在掌中!

叶风的身形在狭小的石台范围之内,如同鬼魅般飘忽起来。每一次看似险之又险的闪避,都妙到毫巅。他时而如弱柳扶风,腰肢柔韧地折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避开锁喉的手爪;时而又如游鱼摆尾,足尖轻点,带动身体贴着对方凌厉的掌风边缘滑开;时而如风中落叶,随着对方掌力的牵引方向,极其自然地飘荡旋转,玄色衣袂翻飞,长发舞动,每一次旋转、每一次滑步,都精准地踏在碧海潮生曲那无形的节拍点上!

他始终未曾睁眼,未曾中断吹奏。那管玉箫如同长在了他的唇上。清幽的箫音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他做出种种不可思议、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闪避动作。整个人仿佛与那箫音、与那光影、与这方寸之地融为一体。他像是一个在刀尖上起舞的精灵,又像是一个在调戏着笨拙猎手的、慵懒而危险的妖魅。

蓝衫公子连抓了七八次,每一次都感觉触手可及,每一次却又都差之毫厘!叶风那诡异滑溜的身法(泥鳅功)配合着妙到毫巅的步法(凌波微步的简化应用),让他空有一身力气和精妙擒拿,却如同在捕捉一缕青烟,一捧流水!非但未能得手,反而自己累得气息微喘,额角见汗。

周围的护卫看得目瞪口呆,想上前帮忙又怕扰了公子的“雅兴”。围观的百姓则看得目眩神迷,几乎忘了呼吸。那玄衣墨剑的身影在方寸之地闪转腾挪,如同演绎着一场无声的、惊险又绝美的默剧。每一次惊险的闪避,都引来一阵压抑的惊呼;每一次行云流水般的滑开,又换来一片痴迷的赞叹。

蓝衫公子越抓越是心痒,越抓越是兴奋,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挫败,反而洋溢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和征服欲。他仿佛完全沉浸在这场由他主导、却由对方掌控节奏的“追逐游戏”之中,乐此不疲。

樟树浓荫下,碧海潮生曲依旧幽幽流淌,箫音深处潜藏的孤寂与浩瀚,与这场无声的、带着狎昵与危险的追逐,形成一种诡异而迷人的反差。

樟树荫下,最后一丝箫音袅袅散尽,如同退潮的海水,悄然隐入砖墙缝隙与老树的年轮里。那直抵心魂的碧海潮声曲余韵,依旧在围观者耳畔萦绕盘旋,带着大海的浩瀚与孤寂,久久不散。

叶风缓缓放下唇边的玉箫。那双一直微阖的桃花眼,此刻倏然睁开。眼波流转间,方才沉浸于音律的专注与疏离如同薄雾般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而狡黠的、带着几分市井烟火气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他并未立刻收起玉箫,反而将其随意地横在膝上。目光如同带着钩子,慵懒地扫过巷口围得水泄不通、尚沉浸在余韵中或痴迷于他容色的人群。红润的唇瓣轻启,那把清越柔媚、此刻却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索要意味的嗓音,清晰地响起:

“诸位听客,”他微微歪了歪头,几缕乌黑的长发滑落肩头,眼波在众人脸上流转一圈,带着几分无辜又勾人的笑意,“小生一曲已毕,吹得口干舌燥,心神俱疲……这赏钱嘛,是不是该意思意思了?”

话音落下,人群如同被惊醒,瞬间从音乐的沉醉与视觉的震撼中抽离。短暂的静默后,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被提醒后的恍然,有对这份直接索要的惊愕,也有对那笑容无法抗拒的痴迷。

几个衣着朴素的汉子面露窘迫,在身上摸索半天,才掏出几枚被汗水浸得发亮的铜板,迟疑着、带着敬畏地放在巷口干净些的石阶上。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犹豫了一下,从篮子里摸出两个还带着露珠的果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铜板旁边。更多的人则是面有难色,或悄悄后退,或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显然囊中羞涩。

叶风的目光并未在那些零星的铜钱和果子上面过多停留,仿佛只是扫过路边的石子。他的视线,最终带着一种玩味的、早已预料到的了然,落回到那位华服锦蓝的将军府公子身上。

那公子哥儿此刻脸上非但毫无被戏耍后的恼怒,反而洋溢着一种近乎亢奋的满足和得意。方才那场“追逐游戏”的刺激,叶风那滑如泥鳅、翩若惊鸿的闪避身姿,以及此刻这慵懒索赏的姿态,都让他觉得新奇无比,趣味横生,远胜于府中那些对他千依百顺的姬妾。

“妙!当真是妙人儿!”蓝衫公子抚掌大笑,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占有欲。他迈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叶风那张在树荫光影下愈发妖异的脸庞,“一曲仙音,一舞倾城,值!太值了!”

他话音未落,右手已极其潇洒地探入自己宽大的锦蓝绸衫袖袋之中。再伸出时,掌心赫然托着两枚黄澄澄、沉甸甸、在碎金般的阳光照耀下几乎晃花人眼的金元宝!元宝底部清晰地錾刻着官府的印记和成色标识,分量十足。

“接着!”蓝衫公子手腕一抖,两枚金元宝便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破空的风声,极其精准地射向叶风!并非投掷,更像是某种炫技般的展示,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既快且稳。

叶风眼皮都未抬一下。那只白皙如玉的左手随意抬起,五指微张,如同等待归巢的倦鸟。玄色的袖口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

“啪!啪!”

两声轻响,几乎不分先后。两枚沉甸甸的金元宝,如同被无形的蛛网粘住,稳稳地、轻巧地落入他摊开的掌心,连一丝震动都未曾引起。那动作随意得如同接住两枚飘落的树叶。

金元宝入手微沉,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沉甸甸的分量透过掌心直抵心间。叶风唇角那抹慵懒的笑意瞬间加深,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终于漾开了最大的涟漪。桃花眼中波光潋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果然如此”、“又有钱了”的满意神采。

蓝衫公子见他如此轻松接下,眼中欣赏之色更浓。他意犹未尽,左手再次探入另一个袖袋。这次,掏出的是一张折叠整齐、印着复杂纹路和朱红官印的桑皮纸——赫然是一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这是给美人儿陪本公子玩得开心的彩头!”他将那银票轻轻一甩,银票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平平整整、不疾不徐地飘向叶风。

叶风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右手随意一抄,便将那张价值不菲的银票纳入掌中,指尖随意地捻了捻纸张的厚度,看也未看,便连同那两枚金元宝一起,极其自然地塞进了腰间那个玄色银竹纹的钱袋里。钱袋瞬间鼓胀起来,沉甸甸地坠在他纤细的腰间,与那柄墨色长剑的剑鞘末端轻轻相碰,发出细微的、令人心安的金属摩擦声。

“谢公子厚赏。”叶风对着蓝衫公子微微颔首,唇角笑意慵懒依旧,眼神却清亮如初,并无半分受宠若惊或谄媚之态,仿佛只是收下几枚寻常铜板。

蓝衫公子被他这态度弄得更是心痒难耐,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

叶风却已不再看他。他目光转向巷口地上那些散落的、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寒酸的铜钱和果子。他并未弯腰,只是伸出那只刚刚接过金元宝的、白皙的手掌,对着地上的零散物件,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尘埃般虚空一抓!

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吸力骤然生成!

地上那几枚铜钱、两个果子,还有几片被风吹落的樟树叶,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猛地一扯,瞬间离地而起,划出几道短促的弧线,“嗖嗖”几声,精准无比地落入叶风摊开的掌心!正是桃花岛绝学“控鹤功”的妙用!

叶风看也未看掌中这些零碎,五指随意一拢,便将它们尽数塞入钱袋,与那金元宝银票混在一处。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如同呼吸。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鼓胀的钱袋,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桃花眼再次慵懒地扫过巷口那些目瞪口呆、眼神复杂的看客,也包括那位脸上笑容微僵的蓝衫公子。那眼神清澈如水,带着一丝“游戏结束”的疏离。

他不再言语。弯腰,拾起横在膝上的玉箫,动作利落地插回腰间。玄色的劲装随着他的动作勾勒出流畅的肩背线条,腰肢收束的弧度惊心动魄。

足下那双漆黑锃亮的细高跟,在泥土地面上轻轻一点。

叶风转身,没有丝毫留恋,步履从容地朝着巷子另一端的出口走去。阳光透过老樟树浓密的枝叶,在他玄色的背影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那鼓胀的钱袋随着他的步伐,在他腰间轻轻晃荡,发出金玉碰撞的轻微细响,如同胜利者腰间的铃铛。

巷口的人群下意识地向两边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通道。目光追随着那道玄色的、踩着奇异鞋跟的身影,看着他一步步走出浓荫,走入外面被正午阳光照得白亮刺眼的官道。

蓝衫公子张了张嘴,似乎想挽留,但叶风那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和那份骨子里透出的疏离,让他最终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并未出声。他身后的护卫面面相觑,也不敢擅动。

叶风踏上通往城门方向的宽敞官道。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将他玄色的劲装晒得微微发烫。道路上车马行人渐多,尘土在热浪中微微浮动。

他并未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明州城。桃花眼微微眯起,望向官道尽头那在热浪中微微扭曲的、连绵起伏的青色远山轮廓。腰间沉甸甸的钱袋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晃动着,里面金银碰撞的细微声响,是此刻最悦耳的乐章,驱散了不久前囊中羞涩的窘迫,也仿佛在为他敲打着前行的鼓点。

那双黑色细高跟,稳稳地踩在黄土夯实的官道上,每一次落下,都留下一个清晰而独特的锥形印记。步伐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吃饱喝足、荷包鼓胀后的惬意与笃定。乌黑的长发在热风中微微飘拂,玄衣墨剑,背影在滚滚红尘与炽热阳光中,勾勒出一道既妖异又孤拔的风景线。

他唇角那抹慵懒的笑意始终未曾消散,只是眼底深处,那属于桃花岛传人的、对未知江湖的兴致,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悄然复燃。

江湖路远,金银傍身。下一程,当是更加快意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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