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爆发出的能量波横扫整个实验室。龙啸天和剩余克隆体像沙雕般被吹散。梅子溪感觉自己被撕成无数碎片,又重组为全新的存在。当强光散去时,金属门上只剩下深深插入的如意簪,而梅子溪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监控室里,最后一段录像显示:当白光达到峰值时,梅子溪的身体化为无数光点,这些光点组成一个古老符号后,如百川归海般涌入如意簪中。紧接着,簪子自动从门上脱落,化作一道金光穿透层层天花板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古代边疆。
林劲羽手中的罗盘突然爆裂,他抬头望见一道金光划破夜空,坠向远处的雪山。身旁的柳明玥腰间的玉佩无故发热,玉上回纹正与金光残留的轨迹完美吻合。
“明玥,”林劲羽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你曾说过的两界匙...是不是一支簪与一把剑?”
刺骨的寒风将梅子溪的意识硬生生扯回现实。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龙腾大厦的地下实验室,而是一片苍茫的雪原。鹅毛大雪簌簌落下,远处雪山连绵起伏,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晕。
“我...穿越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十指纤长却布满老茧,身上穿着厚重的古式戎装。腰间一块玉佩微微发烫,她摘下一看,玉上回纹与龙腾大厦金属门的符文一模一样。
“明玥!”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梅子溪——不,此刻她的身体是柳明玥的——本能地转身。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疾步走来,铠甲上沾满新鲜血迹。他眉宇间的英气让梅子溪心头一震:这正是她记忆中那个持剑男子的面容。
林劲羽。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带着八百年的思念与痛楚。
“阵法已准备妥当,但还差最后一件法器。“林劲羽眉头紧锁,从怀中取出一把通体莹白的玉剑。当剑身暴露在空气中时,梅子溪腰间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这是...”梅子溪听见自己用古语说道,声音却带着现代人才有的惊诧语调。
林劲羽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子溪?你的口音...”
梅子溪的大脑突然一阵刺痛。柳明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是边疆守将之女,精通古阵法;林劲羽是朝廷派来的平乱将军;他们共同追查妖道时慕荣用活人修炼的罪行...
“我没事。”她强忍头痛,鬼使神差地改用现代普通话,“只是太冷了。”
林劲羽的眼神更加疑惑。梅子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急忙补救:“将军,这把玉剑从何而来?”
“在你昏迷时,天降异光。”林劲羽指向不远处的雪坑,“我循光而去,发现此剑插在雪中,剑柄上的纹路...”他翻转剑柄,露出一个精巧的凹槽,“与你常戴的发簪尾部完全吻合。”
梅子溪心跳加速。她下意识摸向发髻,却摸了个空——如意簪不见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伴随着士兵的惊呼:“敌袭!西面山坡出现黑袍道人!”
林劲羽立刻拔剑出鞘,却见梅子溪——体内是梅子溪意识的柳明玥——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她右手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正是现代特种部队的战术手语。
“你...”林劲羽的震惊被爆炸声打断。西面山坡腾起一团蓝色火焰,火焰中走出一个黑袍道人,面容赫然是龙啸天的古代版本。
“时慕荣!”梅子溪和柳明玥的记忆同时尖叫。
道人抬手间,七盏青铜灯凭空浮现,排成北斗七星状。其中三盏燃着幽蓝火焰,四盏则黯淡无光。梅子溪瞬间明白了:这对应着时慕荣在不同时空的“容器”状态,龙啸天只是其中之一。
“柳姑娘,别来无恙。”时慕荣的声音与龙啸天完全一致,只是带着古韵,“或者说...该称呼你为梅小姐?”
林劲羽挡在梅子溪身前:“妖道!你对子溪做了什么?”
时慕荣不答,手指轻弹,一盏青铜灯的火焰突然暴涨。梅子溪太阳穴传来熟悉的剧痛——与地下实验室如出一辙。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腾:她看到时慕荣将柳明玥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封入古代,一半送入未来;看到龙腾大厦是如何按照古阵法图纸建造;看到如意簪与玉剑本是一体,名为“两界匙”...
“梅子溪...玉剑...”梅子溪痛苦地跪在雪地上,现代医学知识却让她立刻意识到这是记忆融合时的神经放电现象,“别让他...点燃第四盏灯...”
林劲羽虽然不解其意,但军人的本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挥剑冲向时慕荣。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精准刺中最左侧的青铜灯。灯盏应声碎裂,蓝色火焰溅落在雪地上,竟烧出一个个微型黑洞。
时慕荣终于变色:“你怎么会知道灯阵弱点?!”
梅子溪挣扎着站起。在现代记忆的帮助下,她看懂了灯阵的排列——那根本不是古代阵法,而是一个精确的时空坐标模型!每盏灯代表一个时空锚点,七盏灯全部点燃时,时慕荣就能完全掌控七个平行时空。
“纳米涂层...”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手指蘸着雪水在地上画出改良后的防御符文——融合了现代电磁学原理的古代阵法。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雪水画出的线条泛起蓝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时慕荣的下一次攻击。林劲羽抓住机会,玉剑直取第二盏青铜灯。
“住手!”时慕荣怒吼,袖中飞出一道黑影。
梅子溪看得真切——那是一枚与现代翡翠扳指同源的暗器。她纵身扑向林劲羽,却见玉剑突然脱手飞出,与暗器在空中相撞。
锵!
金属交击声中,玉剑断为两截。但断裂处迸发出的不是碎片,而是一道金光——正是消失的如意簪!簪与剑的残骸在空中旋转融合,重新组合成完整的“两界匙”。
时空在这一刻静止了。
梅子溪感觉自己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中。
如意簪与玉剑融合的光芒在她面前展开,像投影仪般播放着被封印的记忆:八百年前,柳明玥是时慕荣最得意的弟子,发现了师父用活人实验永生之法的秘密。
时慕荣没有杀她,而是将她的灵魂分裂——一半留在古代,一半送入未来,成为他跨时空实验的“对照组”。
“所以...我既是柳明玥,也是梅子溪。”她喃喃自语,“两个时空的我本是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