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殿内的空气因林玄的话骤然凝固。
云虚子握着木杖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落在林玄苍白却坚定的脸上,半晌才缓缓开口:“葬星渊不是万道秘境可比。那里的空间乱流能撕碎合道境修士的护体罡气,更有上古星辰陨落时残留的‘星煞’,触之即道基崩裂……你现在修为刚到洞虚境六重中期,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左侧的太上长老也沉声道:“澹台丫头有天衍圣地的‘天机船’护持,还有圣地长老随行,尚且只敢在外围探查。你单枪匹马,如何能靠近通道?”
林玄知道他们说的是实情。葬星渊在中域修士口中几乎是“绝地”的代名词。传说上古时期有位道尊境大能在渊中渡劫,却被星煞搅乱了雷劫,最终道陨身死,连本命法宝都碎在渊底。但他看着传讯符上那模糊的字迹,想起澹台明月传讯时可能遭遇的危险,还是咬了咬牙:“院长,通道若不提前毁掉,三月后邪魔涌出,整个中域都会遭殃。道院刚经历大战,不能再让弟子们流血了。”
“我跟你去!”
殿外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苏清雪和凤霓裳并肩走进来,苏清雪手中握着冰剑,凤霓裳的火鞭也已蓄势待发。
“你们……”林玄一愣。
凤霓裳叉着腰,瞪了他一眼:“你想一个人逞英雄?门都没有!我凤族的火焰最克邪魔,去葬星渊正好能派上用场!”
苏清雪也点头:“我曾在古籍上见过葬星渊的星图记载,或许能帮你辨认方向。而且……”她看向林玄的后背,“你的伤还没好,需要人护法。”
两人一唱一和,眼神里的坚决竟让林玄无法反驳。
这时,雷风也从殿外挤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林兄,我也去!我那星舰虽然破了,但我连夜加装了‘破煞阵’,对付星煞应该管用!而且我还带了不少从吞星鳗身上扒下来的材料,关键时刻能当炸弹用!”
看着突然涌出来的同伴,林玄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他刚想再劝,云虚子却突然叹了口气:“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让你们自己决定吧。”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暗金色的玉简,递给林玄:“这是道院珍藏的‘葬星渊残图’,上面标注了几处相对安全的落脚点。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个玉盒,里面装着三枚鸽子蛋大小的青色晶石,“这是‘避煞丹’,能暂时抵挡星煞侵蚀,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们一命。”
三大太上长老也各自取出东西。枯槁老者给了苏清雪一面“冰魄盾”,能防御空间乱流;另一位长老递给凤霓裳一枚“凤血符”,可增幅凤焰威力;最后一位长老则拍了拍雷风的肩膀,传给他一套“星舰应急修复阵盘”。
“通道坐标在传讯符最后一页,需要用你的混沌道力才能激活。”云虚子看着林玄,眼神郑重,“记住,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保住性命最重要,明白吗?”
林玄接过玉简和玉盒,用力点头:“弟子明白!”
四人离开道祖殿时,夕阳正斜照在道院的英雄碑上。碑上刚刻好的“林玄”二字在余晖中闪着金光,周围围满了驻足的弟子。看到林玄四人走来,弟子们纷纷让开道路,眼神里满是敬佩与担忧。
“林师兄要去哪?”
“好像是要去葬星渊……”
“天啊!那里可是绝地!”
议论声传入耳中,凤霓裳忍不住握紧了林玄的手臂:“别理他们,我们肯定能回来的。”
林玄笑着点头,目光却落在英雄碑旁的空地上——那里未来或许会刻上更多名字,但他希望永远不必有那一天。
回到雷风的星舰上,雷风立刻启动了隐匿阵法。苏清雪将葬星渊残图铺在控制台前,凤霓裳则在检查储物袋里的丹药和符箓。林玄坐在舷窗前,将澹台明月的传讯符放在掌心,运转混沌道力注入。
传讯符上的字迹渐渐清晰,最后一页果然浮现出一串复杂的坐标,坐标旁还有几行小字:
“通道位于葬星渊‘陨星台’下方三千丈,有合道初期邪魔镇守。通道外布有‘蚀灵阵’,需用‘星辰砂’破阵。我已率圣地弟子在陨星台外围接应,速来。”
星辰砂?林玄想起自己在暗流星域收集过一些,连忙从储物袋里翻出——是一小袋闪烁着银辉的细沙,正是破阵所需的星辰砂。
“坐标确定了!”林玄将坐标输入星舰的导航阵,“在陨星台下方。澹台明月她们已经在那里了!”
雷风眼睛一亮,立刻操控星舰升空:“坐稳了!我们走!”
星舰冲破云层,朝着中域边缘的葬星渊飞去。窗外的景象渐渐变化,原本璀璨的星空变得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漂浮的星辰碎片,碎片上缠绕着灰黑色的雾气——正是星煞。
“启动破煞阵!”雷风大喊一声,按下控制台的按钮。星舰外壳亮起一层淡蓝色的光幕,星煞撞上光幕,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苏清雪站在舷窗前,看着下方越来越密集的星辰碎片,眉头微皱:“葬星渊比古籍记载的更危险。星煞的浓度至少比记载中高了三成。”
凤霓裳也凑过来,脸色有些发白:“那些碎片好像在动……”
林玄凝神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星辰碎片正在缓缓移动,移动的轨迹竟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息——正是陨星台的方向!
“是邪魔在加固通道!”林玄脸色一变,“它们在利用星煞和星辰碎片布置防御!”
雷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星舰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控制台的指示灯疯狂闪烁:“不好!我们被星煞漩涡缠住了!”
星舰剧烈震颤起来,外壳的光幕开始出现裂痕。林玄连忙祭出寰宇剑,金红双色的星核火注入光幕,才勉强稳住阵脚。
“左前方有个缺口!”苏清雪突然喊道,她指着星图上一处闪烁的光点,“残图上标注那里是‘古神战场’的遗迹,有上古阵法残留,能挡住星煞!”
雷风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星舰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缺口冲去。穿过层层星煞,一座残破的石台出现在眼前——石台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中央竖立着一根断裂的石柱,石柱上刻着模糊的神纹,正是古神战场的遗迹!
星舰落在石台上,周围的星煞果然被神纹挡住,不再靠近。四人松了口气,刚想休整一下,却听到石台下方传来隐约的厮杀声。
“是澹台明月的声音!”林玄眼神一凛,纵身跳下星舰,“她们在下面!”
苏清雪、凤霓裳和雷风也立刻跟上。四人顺着石台边缘的裂缝往下爬,越往下,魔息越浓郁。爬了大约百丈,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空地——
空地中央,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缓缓旋转,漩涡周围刻着无数扭曲的魔纹,正是澹台明月所说的“蚀灵阵”。阵外,数十名身穿白袍的圣地弟子正与一群灰黑色的邪魔厮杀,为首的正是澹台明月!
她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手中的“天机笔”闪烁着暗淡的灵光,正与一名手持骨刀的合道初期邪魔缠斗。那邪魔的气息比之前的魔主残识还要精纯,骨刀挥出的每一刀都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逼得澹台明月连连后退。
“明月!”林玄怒吼一声,寰宇剑带着星核火俯冲而下,直斩邪魔后心!
那邪魔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澹台明月抓住机会,天机笔点出一道金光,正中邪魔的胸口。
“吼!”
邪魔发出一声痛吼,转身看向林玄,眼中满是怨毒。它骨刀一挥,无数道黑色刀气射向林玄,竟将空间都斩出一道道裂痕!
“小心!这是‘裂空魔刀’!”澹台明月急声提醒。
林玄却没有闪避,混沌道体全力运转,金红双色的星核火在周身熊熊燃起。他迎着刀气冲上前,寰宇剑横扫——
“寰宇剑诀·星陨!”
金红剑气与黑色刀气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无数道能量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将周围的邪魔都震飞出去。
澹台明月趁机后退,看着林玄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来了!”
“嗯!”林玄点头,目光紧紧盯着那合道初期的邪魔,“通道就在里面?”
“对!”澹台明月指着黑色漩涡,“只要破了蚀灵阵,就能毁掉通道!”
林玄看向苏清雪和凤霓裳:“清雪,你用冰魄盾护住明月和圣地弟子!霓裳,用凤焰清理周围的小邪魔!雷风,准备启动星舰主炮,等我破阵后轰击通道!”
“明白!”三人同时应道。
林玄深吸一口气,将星辰砂撒向蚀灵阵。银辉色的细沙落在魔纹上,魔纹瞬间黯淡下去,黑色漩涡的旋转速度也慢了下来。
“孽障!找死!”那合道初期的邪魔见状,怒吼着冲向林玄,骨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来。
林玄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畏惧。他握紧寰宇剑,混沌道力与星辰洞天的力量同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