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暴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钟表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李带着调查结果回来了,脸色不太好:“沈队,查到张启明了!他是一家外贸公司的经理,今年四十二岁,住在城东的别墅区。我们去他家找他,他说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没有出门,他老婆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
“不过什么?” 沈辞追问。
“不过我们在他家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块跟老周店里一模一样的瑞士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周记钟表’的字样,” 小李递过来一张照片,“张启明说这块怀表是他去年在老周店里修的,可我们查了老周的账本,去年没有张启明的修表记录。”
谢云看着照片,若有所思:“这说明张启明在撒谎,他很可能跟老周有其他往来,只是没记录在账本上。或者,他就是杀害老周的凶手,那块怀表是他昨天晚上留在店里的,后来又偷偷拿了回去?”
“可他有不在场证明,他老婆说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家,” 沈辞皱起眉,“除非他老婆也在撒谎,或者他有办法在不离开家的情况下杀害老周,这显然不可能。”
两人决定亲自去拜访张启明。张启明的别墅在城东的半山腰,装修豪华,院子里种着几棵名贵的树木,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 ——80 年代能开得起桑塔纳的人不多,可见张启明家境殷实。
张启明穿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衫,戴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见到沈辞和谢云,热情地请他们进屋喝茶:“沈警官,谢法医,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想再了解一下你和周修远的关系,” 沈辞喝了口茶,目光落在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块怀表上,“我们在你家书房看到一块瑞士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周记钟表’,你说去年在老周店里修的,可老周的账本上没有记录,这是怎么回事?”
张启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哦,那块怀表啊,是我托朋友在老周店里修的,可能老周没记录在账本上吧。老周那个人比较随性,有时候熟人修表,他不会特意记账。”
“那你昨天下午去老周店里送修怀表,是为了什么?” 谢云追问,“那块怀表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走时不准,想让老周调一下,” 张启明端起茶杯,避开谢云的目光,“我们约定今天早上取表,没想到老周就出事了,真是太可惜了,他的手艺那么好。”
沈辞注意到,张启明的手指在茶杯壁上轻轻摩挲,眼神有些躲闪,像是在隐瞒什么。“你昨晚凌晨三点在哪里?有没有人能证明?”
“我在家陪老婆孩子啊,” 张启明立刻说,“昨天晚上下暴雨,我很早就睡了,我老婆可以证明,她一直跟我在一起。”
沈辞和谢云对视一眼,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起身告辞。走出别墅,谢云小声说:“张启明肯定在撒谎,他的表情和动作都很不自然,尤其是提到怀表的时候。不过他的不在场证明很完整,除非他有同伙,或者…… 密室有其他破解方法。”
两人回到市局,刚坐下,居委会的刘主任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布包:“沈警官,这是老周的邻居们凑的东西,想让你们帮忙转交给老周的家人。对了,昨天晚上暴雨的时候,住在老周隔壁的李大爷说,他听到老周店里有动静,好像是钟表掉在地上的声音,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
“李大爷听到动静了?” 沈辞眼睛一亮,“他还听到其他声音了吗?比如说话声或者开门声?”
“没有,就听到一声钟表掉在地上的声音,” 刘主任说,“李大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加上下暴雨,没听到其他声音。他本来想起来看看,可雨太大了,就没出门。”
沈辞立刻让小李去调查李大爷,自己则和谢云再次来到钟表店。这次,他们重点检查了店里的钟表,发现柜台最里面的一个座钟掉在地上,玻璃罩摔碎了,指针停在了凌晨三点十五分,跟老周手里怀表的时间一致。“看来李大爷听到的就是这个座钟掉在地上的声音,很可能是老周和凶手发生争执时碰掉的,或者是凶手杀害老周后,不小心碰掉的。”
谢云蹲下来,仔细检查座钟:“座钟的底座上有血迹,应该是老周的血,说明座钟掉在地上的时候,老周已经受伤了。沈队,你看这里,座钟的底座有个小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
沈辞拿起座钟,果然看到底座有个小缺口,缺口处还有一点黑色的痕迹,像是油漆。“这黑色痕迹会不会是凶手衣服上的?或者是凶手用什么工具砸的?” 他让小李把座钟带回检验科,化验黑色痕迹的成分,还有底座上的血迹。
没过多久,小李拿着化验报告回来:“沈队,黑色痕迹是油漆,跟老周店里的油漆不一样,像是汽车上的油漆。底座上的血迹确实是老周的,没有其他血迹。另外,我们查到李大爷说的是实话,他昨晚凌晨三点左右确实听到了声音,而且他没有撒谎的理由。”
“汽车油漆?” 沈辞皱起眉,“难道凶手是开车来的?可老周的店在老城区,巷子很窄,汽车根本开不进去,凶手只能把车停在巷口,步行进去。那座钟上的油漆是怎么来的?”
案件陷入了僵局,完美的密室、矛盾的证词、神秘的油漆痕迹,所有的线索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找不到方向。沈辞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案发现场照片和证据,心里第一次感到了压力 —— 这起密室杀人案,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起案子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