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椋大营里,陈知鲍一身白甲,集结了麾下五千亲卫铁骑。
五千铁骑全副武装,静立营前,等待陈知鲍发令。
陈知鲍扫视一圈面前这支亲卫铁骑,朗声道:“我收到密报,今日有人要行刺王爷。你们都是我北椋忠心耿耿的铁军,现在就随我进凉州城护驾勤王,建功立业!”
五千铁骑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之令!”
陈知鲍翻身上马,手中长枪“梅子酒”向前一挥:“出发!”
与此同时,北椋军另一营地中,
一位体态圆润的将军也在调兵遣将。他正是徐晓的另一位义子——楚禄山。
“儿郎们,你们为谁而战?”楚禄山高声问道。
“为北椋,为王爷!”亲卫齐声回应。
“很好,”楚禄山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锦帛,“王爷密令,有人意图谋反行刺,命我等火速赶往凉州城护驾。”
“儿郎们,随我入凉州城,平定叛乱!”
说罢,楚禄山也率领麾下五千铁骑,悄悄向凉州城方向进发。
陈知鲍与楚禄山两军几乎同时出发,按行程推算,差不多能同时抵达凉州城外。
赵勾藏身处,
赵皇朝刚与赵四谈完话,一名赵勾谍子敲门入内,
向赵皇朝等人禀报:“各位大人,有消息传来,北椋军中的陈知鲍已率五千亲卫铁骑出营,正朝凉州城赶来,预计半个时辰后到达城外。”
赵皇朝闻言露出笑容,说道:“好,大势已定,今日就是北椋覆灭的开始。”
他又问:“顾剑堂到哪儿了?”
谍子回答:“顾将军已出发,马上就到。”
赵皇朝点头,众人静待顾剑堂前来。
这是他们早先定好的计划。北椋王府守卫森严,赵皇朝一行十余人目标太大,若直接潜入,无异于自投罗网。因此众人商议后,决定假扮成顾剑堂的随从,堂堂正正进入北椋王府。
不多时,顾剑堂赶到。众人不多言,按计划换上随从服饰,随他一同向北椋王府出发。
途中,赵皇朝以神魂沟通黑龙,
传令道:“天龙,你立刻出发,赶到凉州城,藏于北椋王府上空,听我号令。”
凉州城外林中,黑龙接到赵皇朝指令,心神一震:“终于来了,赶紧结束,我好回到主人身边。”
黑龙假装没事人一样回答赵皇朝:“知道了”。
说完就断了和赵皇朝的神魂联系,马上用飞蝇传信给苏清年,告诉他赵皇朝已经动手了。
北椋王府里,苏清年收到黑龙的消息,嘴角冷冷一勾。
“赵皇朝应该动了”,苏清年找到徐晓说。
徐晓点头:“都准备好了,就等赵皇朝这老乌龟自己送上门来”。
曹常青搓着手笑道:“看来今天要演一出瓮中捉鳖了”。
旁边的李淳罡、老黄、卢白哲几个人也都笑眯眯的。
肺甲老魁和徐掩兵也安排到位了。
围杀赵皇朝这种事,他们当然要凑个热闹。
苏清年看着身边一群高手,心想:“天罗地网已经布好,就等赵皇朝自己撞进来了”。
……………………
赵皇朝几人跟着顾剑堂进了北椋王府,一路顺畅,没人拦也没人问。
这么容易就进了北椋王府,赵皇朝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今天一定能杀了徐晓,一举平定北椋之乱。除掉北椋逆贼之后,我赵家天下就能稳如泰山,国运延续万万年”,赵皇朝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赵皇朝几人跟着顾剑堂一路走到徐晓面前。
“徐兄,恭喜了”,顾剑堂拱手说道。
“哈哈哈,入座吧”,徐晓笑着回应,目光不经意扫过赵皇朝几人。
赵皇朝看向徐晓身边的杨泰岁,两人对视一眼。
杨泰岁微微点头,赵皇朝心里顿时踏实了。
……………………
听潮亭前,搭了一座三尺高的红台。徐封年挽着隋珠公主,洪洗象挽着徐芝虎,四人都穿着大红喜服,两对新人看起来格外亮眼。
徐晓看着台上的两对新人,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的四个子女里,今天有两个成亲,此刻的徐晓不是北椋王,只是个普通的父亲。
虽然心里还压着赵皇朝的事,但这丝毫不影响徐晓满心的欢喜。
台下,苏清年身旁的李寒衣望着台上那四人,眼里掠过一丝向往。
苏清年轻轻握住她的手,凑近耳边低语:“寒衣,不必羡慕,等北椋的事办完,我们就动身去北离。”
李寒衣微微点头,心里不禁想象起自己与苏清年成亲的画面。
徐晓端着酒杯,缓步走上红台。
“多谢各位来王府,为我的孩子们贺喜,”他面向宾客说道,“徐某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也懒得讲。”
“今天大家只管尽兴畅饮,北椋王府酒水管够。”
说完,徐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走下红台,回到座位。
宾客们也纷纷举杯痛饮,听潮亭下一时热闹非凡。
见徐晓与众人喝下掺了软骨散的酒,赵皇朝脸上隐隐浮起笑意。
果然,下一刻就有人浑身发软,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酒里有毒!”人群中有人大喊,“快运功抵挡!”
众人脸色顿变,都感到身体不对劲,急忙运功抵抗软骨散。
然而这正合赵皇朝的心意。
一运功,真气流转反而加速药力发作,转眼间,听潮亭前所有人都无力地瘫在椅上。
北椋王府管家心头慌乱。
喜宴所有事宜都由他一手操办,他确信酒水绝无问题。开宴前还让人逐一尝过,若有毒当时就会被发现。
“这……这……”他张口结舌,说不出完整的话。
赵皇朝笑意更深。他选用软骨散而非见血封喉的剧毒,正是为此。
他清楚,即便隋珠能在北椋众人不备时**,北椋王府也必会反复检查、试酒试菜。
若用剧毒,试毒者当场毙命,一切便败露。
而软骨散无色无味,银针也验不出,试毒者不运功就不会发作。
眼看宾客纷纷瘫软,苏清年与徐晓等人也装作无力,瘫坐在椅上。
“一定有刺客,”徐晓有气无力地说道。
话音刚落,徐晓身边猛地闪出一群黑衣暗卫,将他与周围众人护在**。
看到这阵仗,所有宾客心中无不震惊。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来北椋王府行刺?”
“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酒里**,想想都让人发毛。”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徐晓身旁的杨泰岁突然暴起,一扫先前病恹恹的模样。
他右手一翻,亮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直刺徐晓心口。
刀锋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这一刀哪怕只是擦破点皮,也足以要了徐晓的性命。
“徐兄,对不住了。”杨泰岁嘴上说着抱歉,手上却毫不留情。
仔细看去,他这一击比平日与人交手时还要快上三分。
眼见就要得手,赵皇朝嘴角的笑意几乎掩藏不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全场震动——先是众人中毒,接着徐晓的挚友竟要行刺。若真让他得手,北椋乃至整个离阳的天地都要变色。
杨泰岁的袭击太过突然,徐晓身边的暗卫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徐晓的至交竟是刺客。
就在刀尖距徐晓心口不足半寸时,红台上的洪洗象已然出手。
他闪至徐晓身侧,真气覆盖的手掌一把攥住杨泰岁的**,硬生生停在徐晓胸前。
突袭被阻,杨泰岁心头一凛。
这时他才想起,洪洗象方才在红台上并未饮酒。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被情报认定为毫无武功的弱者,竟是位不逊于他的高手。
此刻容不得多想,见一击未成,杨泰岁猛地转动手碗,**急速旋转,试图挣脱洪洗象的掌控。
杨泰岁拼命想抽回**,但洪洗象的手如同金石铸造,任他如何发力,刀身始终纹丝不动。
身经百战的杨泰岁当即立断,弃刀不用。
他运转经脉真气,施展出正宗佛门武学。霎时间周身金光大盛,整个人化作一尊金身,猛地撞向洪洗象,气势一往无前。
佛家金身,在武林里堪称横练功夫的顶尖法门。
杨泰岁信心十足,认定自己的体魄远胜洪洗象,这一撞定能将他撞开,接着就能直取徐晓性命,瞬息之间便可了结一切。
想象虽好,现实却远比杨泰岁所料的更残酷。
洪洗象这人,实实在在是个异数,如今已隐约有重拾昔日境界的势头。眼下他虽只显天象修为,却绝不能以寻常天象视之。
杨泰岁一撞上去,竟如撞上一座巍峨大山。
洪洗象身形纹丝不动,杨泰岁自己却被反震得连退数步,护体金光当场溃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两人交手看似漫长,实则不过刹那之间。直到杨泰岁被震退,听潮亭前众人才陆续回过神来。
大家心情犹如乘浪起伏,本以为杨泰岁突袭之下,徐晓必死无疑,谁料洪洗象不仅出手拦截,更一举击退杨泰岁。
赵皇朝见洪洗象突然出手,略感意外,却并不在意。
在他眼中,洪洗象不过天象境界,即便挡下杨泰岁第一击,也绝无可能护得徐晓周全。
想到这里,赵皇朝不再隐藏。
他与身旁几人同时卸去伪装,朗声喝道:“徐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众人尚沉浸在方才激斗中,闻声猛然转头。
只见顾剑堂身边几名随从纷纷起身,浑身散发凛冽气势,分明皆是武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