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林晚和苏晓晓一左一右，像两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女战士，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哥！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晓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手里的《企业管理规范手册》狠狠摔在茶几上：
“你看看这写的什么？‘员工上班期间禁止嬉笑打闹’？‘禁止在办公桌上摆放私人物品’？这是要把咱们公司变成劳改所吗？”
林晚也抱着手臂，冷着脸补刀：
“还有那个‘皇家风范’！市场部的小王刚才都快哭了，问我是不是要把公司的吉祥物从土豆换成兵马俑！”
林子昂坐在老板椅上，也是一脸愁容。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面前那份刘总监刚送来的《关于全员着装统一的通知》推到一边。
“我知道，我知道……”
林子昂叹了口气：
“刚才财务部也来找我投诉了，说刘总监申请了一笔巨款，要给每个员工定制一套三千块的西装，还要绣上金色的公司Logo……说是为了体现‘尊贵’。”
“三千块？！”
苏晓晓瞬间炸毛：“有这钱我不如多给大家发点奖金！大家穿着三千块的西装去打包快递？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哥，必须得让他走人。”
林晚走上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神坚定：
“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咱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企业文化就全毁了！那些年轻员工现在都在私下里投简历了！”
林子昂苦笑一声，摊了摊手：
“我也想啊。但这人是爸亲自请来的，还说是他的‘老战友’、‘定海神针’。我这才刚上任几天，就直接把爸的人给开了？那老爷子的面子往哪搁？”
这确实是个死结。
林父现在正是那种“我要发挥余热、我要帮孩子们走正道”的自我感动期。
如果直接硬刚，不仅伤了父子感情，搞不好还会激起老爷子的逆反心理，觉得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事、不识好歹。
“那怎么办？就这么忍着？”苏晓晓一脸绝望。
林晚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硬刚不行……那就智取。”
几秒钟后，林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
“爸这人，虽然固执，但他最讲究‘实事求是’，最看重‘结果’。”
“他现在之所以迷信刘一手，是因为他觉得那是‘专业’，那是‘经验’。”
“如果我们能证明，那个所谓的‘专业’，现在已经成了‘笑话’呢？”
林子昂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们来一场‘实战演习’！”
林晚打了个响指：
“刚好，咱们那个‘上班摸鱼’系列的新品不是快上市了吗？”
“我们把这个项目拿出来，分成两组。”
“一组给刘总监，让他用他的‘皇家风范’、‘高端大气’去推。”
“另一组归我们，我们还是用老办法，怎么沙雕怎么来。”
“同样的预算（虽然他肯定会超支），同样的时间，最后看销售数据！”
苏晓晓一听就乐了：“这是要公开处刑啊！姐，你太坏了！”
“这叫‘以理服人’。”林晚纠正道，“只有让爸亲眼看到两种模式的差距，看到那个‘金利来皮带’思维是怎么在互联网时代翻车的，他才会彻底死心。”
林子昂沉思片刻，猛地一拍大腿：
“好主意！与其天天听他在会议室里吹牛，不如拉出来遛遛！”
“而且，这还能把矛盾转移。不是我们要赶他走，是市场不接受他！到时候爸也没话可说！”
说干就干。
当晚，林家书房。
林父正戴着老花镜，欣赏着那件印着“爸，打钱”的t恤，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俩闺女虽然皮，但还是有孝心的。
“爸，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林晚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脸上挂着那种乖巧懂事的笑容。
“哦？什么事？”林父心情不错，捏了一块苹果。
“是这样的，关于刘叔叔……”
林晚顿了顿，观察着父亲的脸色：
“我们觉得刘叔叔确实很有经验，很多理论都让我们大开眼界。但是呢，公司里的年轻人比较多，大家对刘叔叔的那套……嗯，‘高深’的打法，可能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就学！”林父板起脸，“年轻人就是浮躁！要沉下心来！”
“是是是，我们也在学。”
林晚赶紧点头：
“但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嘛。为了让大家更好地学习刘叔叔的先进经验，也为了检验一下不同营销策略的效果，我们想搞个‘内部pK’。”
她把“实战演习”的计划大概说了一遍。
当然，她没说这是为了把刘一手赶走，而是美化成了“新老观念的碰撞与融合”、“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林父听完，沉吟了片刻。
他是个老江湖，怎么会听不出这里面的火药味？
但他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好事。
一方面，能让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看看，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另一方面，也能让刘一手那个老家伙露两手，树立一下威信。
他对刘一手可是信心满满。那可是当年把皮带卖到断货的营销鬼才啊！对付这种卖t恤的小生意，那还不是降维打击？
“行！”
林父一拍桌子，豪气干云：
“这个想法不错！有竞争才有动力嘛！”
“就按你们说的办！如果刘叔叔赢了，以后公司的营销全都听他的，你们谁也不许有意见！”
“没问题！”林晚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那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我们赢了呢？”林晚眨了眨眼睛。
林父轻蔑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们赢？你们拿什么赢？拿那个马桶搋子吗？”
“行，要是你们真能赢，那我以后就不管了！公司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只负责……嗯，只负责给你们站台！”
“一言为定！”
……
第二天，公司全员大会。
当林子昂宣布了这个“实战演习”的计划后，整个会议室瞬间沸腾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员工们，眼里瞬间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和战斗欲望。
这不是普通的pK！
这是为了扞卫穿衣自由、为了扞卫不穿三千块西装去打包快递的尊严之战啊！
“我报名！我要加入老板战队！”
“我也来！誓死守护我们的沙雕文化！”
年轻员工们纷纷举手，生怕被分到刘总监那个“皇家风范组”。
而坐在主位上的刘一手，听完这个规则后，却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茶。
他放下保温杯，用一种看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的眼神，扫视着群情激奋的众人。
“呵呵。”
他发出一声充满优越感的冷笑：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站起身，理了理那件双排扣西装的领子，目光最后落在了林晚身上：
“林董，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可别哭鼻子。”
“正好，也借这个机会，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开开眼……”
他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得仿佛在宣读圣旨：
“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专业的、有底蕴的——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