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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八年十月底,甘宁的船队抵达瀛洲汉安港。

港口比甘宁预想的要热闹。栈桥向海里延伸出老长,停着大小船只。有汉军的巡逻船,有商船,更多的是一种平底方头的运矿船,正把一筐筐矿石从岸上吊装进去。空气里有海腥味,也有码头特有的汗味和货物混杂的气味。

刘封带着邢道荣、陈静等人在码头上迎。甘宁跳下船板,和刘封见礼。两人年纪相仿,但刘封是刘备养子,身份不同,言语间客客气气。

“兴霸将军一路辛苦。”刘封说,“父王有信来,说将军要在此补给,休整数日。一切所需,只管开口。”

“有劳都护。”甘宁抱拳,也不客气,“淡水、粮食要补足。有几条船路上磕碰了,得修修桅杆和船板。另外,”他顿了顿,“我船上有些客人,是顾、虞两家的子弟,想去看看他们在瀛洲的产业。还得麻烦都护安排。”

刘封点头:“小事。陈主事熟。”

陈静上前一步,对甘宁行礼:“下官陈静,见过将军。此事下官来办。”

甘宁打量他,年轻人,青色官服洗得有点发白,但眼神清亮,站得笔直。甘宁点点头:“那就有劳陈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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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文和顾承跟着陈静上了岸。一进汉安城,两人就有些愣神。

街道是夯土垫实的,不算宽,但笔直。两旁有汉式的木构房屋,挂着“汉安酒肆”、“瀛洲绸庄”之类的招牌,也有不少低矮的泥草屋子,显然是倭人住的。街上人来人往,汉人大多昂着头走路,倭人则多半低着头,匆匆避让。更远处,一座新建的祠庙香火挺盛,门口空地上,几十个倭人小孩正跟着个汉人老者,咿咿呀呀唱着调子古怪的歌谣。

“那是汉神祠。”陈静边走边解释,“教倭人礼敬大王和关张将军。”

顾承忍不住问:“陈主事,这城里……汉人多,还是倭人多?”

“眼下自然是倭人多。”陈静语气平淡,“但逐年有汉民迁来,或戍卒落户,或流民实边。再过些年,就难说了。”

他领着二人穿街过巷,来到城东一片营建中的宅院区。这里明显规整许多,都是按中原样式修的宅子,虽不算奢华,但看得出用料扎实。

“这一片,多是中原世家在此置办的别业。”陈静指着一处挂着“顾”字灯笼的院子,“顾公子,便是此处了。里面管事的是顾公(顾雍)从吴郡老家派来的,已在瀛洲两年。”

顾承心跳快了些。他伯父顾雍虽在刘备手下任职,但家族根子在江东,投资海外是极隐秘的事。眼前这院子,就是顾家伸向海外的触角。

管事是个四十来岁的精干汉子,姓顾,算是远房旁支。见顾承来,又惊又喜,连忙迎进去。

庭院里堆着些矿石样品,在阳光下泛着黄白光泽。管事压低声音:“公子请看,这都是上个月新采的,含金量足。咱们这处矿,按四四二分,家里得四成,一年下来……”他报了个数。

顾承吸了口凉气。这数目,抵得上顾家在吴郡好几个上等田庄的年入了。而且这是硬邦邦的金银,不是粮帛。

虞文在旁听着,眼神也有些发直。虞家不如顾家势大,在江东被孙权打压得更厉害,何时见过这般海外的泼天富贵?

“安全吗?”顾承问,“我是说,矿上,还有这城里。”

“安全!”管事拍胸脯,“有汉军驻着,邢神将……哦,邢道荣将军的兵,三天两头来巡。倭人也老实,敢闹事的,要么罚去矿上做奴工,要么……”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都护府有律法,明明白白,犯了哪条,怎么处置,一点不含糊。比在江东……咳咳。”他意识到失言,住了嘴。

但顾承和虞文都听懂了。在江东,律法抵不过孙权一句话,抵不过吕范、潘璋那些“亲信派”的脸色。而在这里,规矩白纸黑字,执行起来硬邦邦的,反倒让人安心。

两人又在城里转了转,看了专和倭人交易的“市易司”,看了出租农具的官仓,看了教倭童识字的汉塾。越看,心里越是翻腾。

晚上,在甘宁船队安排的舱室里,虞文对顾承低声道:“伯豫(顾承字),今日所见,如何?”

顾承沉默良久,才道:“井井有条,利益分明。刘备……真非池中之物。他在海外立的这套规矩,比孙权在江东那套‘权术’高明。至少,肯做事的人,在这里看得到前程和实利。”

虞文点头:“正是。咱们在江东,被当成肥羊,今天加赋,明天征船。孙权只信他那几个心腹,何曾真把世家当自己人?你看这里,寒门士子都能凭考课升迁,监察司那陈静,才多大年纪?若在江东,这等出身,怕是连郡府的门都难进。”

“所以伯父(顾雍)才……”顾承没说完,但意思明了。

“咱们这趟,不光要看。”虞文眼神锐利起来,“更要记。记下这里的制度、产出、防务。将来……或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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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在汉安城停了五日。粮食淡水补足了,船也修好了。离港前,刘封、陈静在都护府为甘宁饯行。

席间,陈静提起一事:“甘将军此番南下,海路须多加小心。”

甘宁放下酒碗:“哦?陈主事听到什么风声?”

“不是风声,是实报。”陈静神色认真,“近两三个月,从瀛洲往南,去夷州、交州方向的商船,已有三四起遭袭的禀报。劫掠者船快,人悍,来去如风。得手后要么往深海遁走,要么钻进群岛乱礁里,很难追剿。”

刘封补充:“瀛洲水军主力要镇守本地航道,防北面邪马台反复,抽不出太多船远剿。只能提醒过往船队结伴,多加戒备。”

甘宁浓眉一挑:“可知道是哪路人马?寻常海贼?”

陈静摇头:“不像。据逃回来的商人说,那些‘海贼’进退有章法,像受过操练。有时挂杂旗,有时甚至挂商旗靠近,突然发难。劫掠也挑值钱的货,粮食有时反倒不要。下官怀疑……恐怕不是单纯求财的匪类。”

甘宁哼了一声:“管他什么来路,撞上我甘兴霸,算他晦气。”话虽这么说,他心下却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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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三,船队驶离汉安港,扬帆南下。

计划是沿着岛屿链的边缘走,这样既能靠岛补充淡水,遇到风浪也有个躲避处。甘宁让船队保持战斗队形,战船在外围,商船在中间,斥候快船放出去二十里,来回探查。

头几天平安无事。海水从深蓝变成碧绿,天气也暖和起来。甘宁每日在甲板上看老兵测水深、辨星象、画海图。士徽有时过来,指着南方说哪里可能有暗礁,哪里的岛上淡水好取。

虞文和顾承则在商船上,把在瀛洲的见闻详细记下来,偶尔也凭栏远眺。海天一色,无边无际,让人心胸开阔,也让人心生敬畏。

出发后第七天,午后。

甘宁正在舱里看海图,一个锦帆营的老部曲敲门进来,神色严肃:“将军,斥候船回报,东南方向三十里外,有船影,数量不少,船型不像商船,速度很快,一直在外围游弋,似在盯梢。”

甘宁立刻起身:“传令,各船戒备。让斥候再探,摸清数量和意图。”

命令下去,船队气氛陡然绷紧。战船上,士卒检查弓弩,整理钩拒拍杆。商船的水手也把货捆扎结实,准备好木桶盾牌。

一个时辰后,斥候再报:对方约有三四十条船,多是轻快的走舸、小艨艟,一直在舰队侧后方五六十里外跟着,不靠近,也不远离。

“是盯上咱们了。”甘宁冷笑,“传令,队形收紧,航向不变。夜里灯火管制,轮值加倍。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来。”

一夜无话。海面只有风浪声。

次日清晨,天色将明未明,海上有薄雾。

甘宁和衣躺在舱里,忽然听到桅杆望斗上了望卒尖厉的唿哨声:“敌袭——东北方向!数量很多!”

甘宁抓起刀就冲上甲板。只见东北方雾气里,数十条黑影正快速逼近,船型杂乱,船上挂的旗子也是五花八门,红一块白一块,看不清字样。但船行速度极快,划桨的节奏整齐有力,绝不是乌合之众。

“挂作战旗!鸣鼓!”甘宁大喝,“艨艟前出拦截,楼船弓弩准备!商船向中心靠拢,走舸保护两翼!”

鼓声咚咚响起,汉军船队迅速变阵。几乎同时,来袭的船队也吹起了海螺号,速度再提,直插船队中部,目标明确——正是那几十艘载满货物的商船。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甘宁看清了,来袭的船上,人穿得杂乱,有短褐,有皮甲,甚至光着膀子,但手里兵器却是制式的环首刀和短矛。冲在最前的一条稍大的船上,一个矮壮汉子手持铁戟,正在大声呼喝指挥,看身形动作,是个惯战的老手。

“放箭!”甘宁令旗一挥。

楼船和艨艟上的弓弩手一齐发射,箭矢如雨泼向敌船。来袭者举起藤牌遮挡,但仍有不少人中箭落水。可他们竟不退缩,反而借着晨雾和己方小船掩护,继续猛冲。

“接舷战准备!”甘宁知道,对方是亡命徒打法,想靠跳帮肉搏搅乱阵型。

几条敌船已经突过箭雨,狠狠撞在汉军外围的艨艟上。铁钩抛出,钩住船舷,亡命徒嚎叫着跳过来。汉军士卒挺矛迎上,顿时血肉横飞。

甘宁眼睛盯着那条指挥船。那持戟的汉子极其悍勇,连杀两名汉军,正指挥手下向一艘商船投掷钩索。

“取我弓来!”甘宁喝道。

亲兵递上一张黑沉沉的大弓。甘宁挽弓搭箭,双臂叫力,弓开如满月。他屏息,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锁定那汉子。

箭去如流星。

那汉子正举戟格开一支流矢,咽喉处突然多了一截羽箭。他浑身一震,铁戟脱手,仰面栽倒,噗通一声落进海里。

主将突然毙命,那船上的敌人顿时大乱。周围几艘敌船攻势也为之一滞。

这时,敌船队后方响起急促的金铁敲击声——是撤退的信号。来袭船只纷纷摆脱接触,调转船头,往雾气和远处岛屿礁石密布的方向逃窜。

“追不追?”部将问。

甘宁看着敌人遁走的方向,摇头:“穷寇勿追,地形不明。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搜查撞毁的敌船残骸,看看有没有能辨认身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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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很快结束。汉军伤亡数十人,击沉敌船四五条,俘获两条,敌卒毙伤过百。

甘宁让人把俘虏分开审问。这些俘虏嘴硬,一口咬定是海上讨生活的,劫财只为活命。

但搜检残骸的士卒带回了些东西:几把虽然磨损但形制显然是军械的环首刀,半块刻着模糊字迹的木牌,还有一张被水浸湿大半、但隐约能看出绘制了海岸线与岛屿的粗陋海图。

甘宁看着这些东西,眉头紧锁。这时,虞文和顾承乘小船过来了。

“甘将军。”虞文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镇定,“方才交战,在下在商船上观望。被将军射杀的那敌酋,还有后来在敌船队后方指挥撤退之人……在下或许认得。”

甘宁霍然抬头:“认得?是谁?”

虞文深吸一口气:“被射杀者,形貌酷似东吴马忠,原为潘璋部下军司马。而指挥撤退那人,虽未看清全貌,但其身形与号令姿态,极像……东吴偏将军潘璋。”

舱内一片寂静。

“潘璋?马忠?”甘宁重复一遍,眼中寒光乍现,“孙权的人?”

“十有八九。”虞文道,“寻常海贼,绝无此等战阵配合,亦无此等精良械用。且专挑官军商队下手,劫掠却不滥杀,只为财货……此非匪类行径,倒像是……奉命截断海路,疲敌资己。”

甘宁猛地一拳捶在案上:“好个孙权!明面上十年休战,背地里派水军扮海盗劫道!此与宣战何异!”

他来回踱了几步,迅速下令:“今日之事,所有人不得外传,对外只言剿灭大股海匪。立刻派快船,一艘回瀛洲报与刘都护,一艘星夜兼程回洛阳,禀报大王!将缴获的军械、海图,还有……”他看向虞文,“虞公子所见,一并写成密报,呈送尚书台廖令君和诸葛军师!”

“那我们现在?”部将问。

甘宁走到海图前,手指点向南方:“原计划不变,继续南下交州。但队形再收紧,日夜戒备。另外……”他指尖在夷州(台湾)和交州之间的海域划了一道,“派人盯紧这一带。潘璋吃了亏,未必甘心。夷州在孙权手里,他若想报复,那里最方便。”

他望向舱外,海天相接处,云雾未散。

“这一箭,”甘宁低声自语,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怕是射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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