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特·沃尔海域那足以撕裂天空、崩碎大海的轰鸣与能量风暴,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白胡子与罗杰,这两位立于顶点、刚刚进行了一场撼动世界交锋的男人,相隔百米,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却已达成无声的默契。
白胡子将丛云薙刀重重顿在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环视四周一片狼藉却战意未消的儿郎们,洪亮的声音传遍四方:
“库啦啦啦啦!小的们!酒宴开始了!把好酒好肉都给老子搬出来!”
罗杰同样收刀入鞘,脸上洋溢着畅快淋漓的笑容,对着自己的船员们用力一挥手:
“还愣着干什么?纽盖特这老家伙请客,今天不把他的酒喝光,谁也不准走!”
两位船长的命令如同最终裁定,紧绷的战意瞬间转化为冲天的欢呼。厮杀了半天的双方海贼们,仿佛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生死相搏,纷纷收起兵器,脸上露出豪迈的笑容,争先恐后地从各自残破的船只上搬下一桶桶美酒、一箱箱肉食。库赞冻结的广阔冰原,此刻成了最完美的宴会场。
篝火被迅速点燃,橘红色的火焰驱散了深海的寒意与硝烟,映照着一张张粗犷而鲜活的面庞。酒杯的碰撞声、豪迈的笑声、粗声粗气的歌声取代了兵刃交击与能量爆炸的轰鸣,整个冰原沉浸在一种奇异而热烈的氛围中。
马尔科被白胡子海贼团的伙伴们簇拥着,不断有人上前向他敬酒,祝贺他与冥王雷利战成平手的壮举。乔兹用他钻石般的手掌用力拍着马尔科的后背(这次控制好了力道),比斯塔优雅地递上珍藏的葡萄酒,连一向沉稳的萨奇也端着酒杯,眼中满是钦佩。马尔科来者不拒,尽管身上带伤,但内心充满了酣畅淋漓的快意与归属感。
雷利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一个酒桶旁,手里拿着他自己的酒瓶,看着被众人环绕的马尔科,脸上带着欣慰而复杂的笑容。马尔科注意到他的目光,端起酒杯,遥遥敬了一杯。雷利微微一笑,举瓶回应,一切尽在不言中。
罗杰则端着巨大的酒杯,在白胡子海贼团这边“流窜”,他勾着乔兹的肩膀比拼酒量,又跑到比斯塔面前讨论剑术,最后甚至拉着马尔科,非要听他讲述北海和空岛的冒险,听到精彩处便发出标志性的大笑,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库赞,不来喝一杯吗?”马尔科注意到独自靠在船舷边的库赞,端着一杯酒走了过去。
库赞推了推眼罩,接过酒杯,语气依旧懒散:“啊啦啦……看着这群精力过剩的家伙,就觉得累。”但他还是将酒一饮而尽,冰蓝色的眼眸扫过热闹的宴会,眼底深处似乎也有一丝松快。
艾尼路对这等“凡俗”的宴会嗤之以鼻,独自坐在“守护者之心号”最高的桅杆上,周身偶尔闪过一丝电弧,俯视着下方的人群,仿佛在审视一群吵闹的蝼蚁。不过,当马尔科将一杯酒用月步送到他面前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冷哼一声,小口啜饮起来。
路奇、卡莉法等前cp9成员,虽然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和疏离感,但也逐渐被这纯粹而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加布拉已经和罗杰船上的一个壮汉掰起了手腕,卡库则好奇地打量着罗杰海贼团那艘传奇的奥罗·杰克逊号,布鲁诺默默地吃着东西,偎取则不知何时开始吟唱助兴。卡莉法站在稍远处,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看着与罗杰谈笑风生的马尔科,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
宴会的高潮,是白胡子与罗杰这两位巨人般的船长,各自扛着一桶酒,走到场地中央,重重地放在一起。
“纽盖特,为了这场痛快的战斗!”
“罗杰,为了这难得的酒宴!”
“干!”
两位皇者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他们的胡须和下巴流淌,豪迈之气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
火光跳跃,酒香四溢,歌声嘹亮。
在这片刚刚经历天崩地裂的冰原之上,敌意消散,唯有豪情与敬意在流淌。这是一个属于海贼的,疯狂、浪漫而又真实的夜晚。战斗已然中止,而友谊(或者说,强者间的惺惺相惜)与传说,正在美酒与篝火中,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