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像陷入了一滩粘稠的淤泥，四肢乏力，苏晴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强烈的眩晕感，几乎要瓦解他的意志。他死死咬了一下舌尖，尖锐的痛感和一丝腥甜让他瞬间清醒了少许。
“苏小姐…请自重！”
林凡试图推开她，但手臂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林处长，别逞强了…”
苏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媚意，手指更是大胆地滑向他的衬衫纽扣，“放松点，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砰！！！”
套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猛地从外面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李弱水！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便装，但身形挺拔的男子，显然是安全部门的行动人员。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苏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想从林凡身边弹开。
但李弱水的动作更快，她几步上前，根本不给苏晴反应的时间，一把抓住她试图缩回的手腕，用力一拧一按！
“啊！”苏晴痛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巧劲掼倒在地，脸颊贴着昂贵的地毯，刚才的风情万种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惊恐。
李弱水看都没看她一眼，顺手从旁边沙发上扯过一条薄毯，丢到眼神有些涣散的林凡身上，将他有些凌乱的衣衫盖住，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还能保持清醒吗？”
林凡大口喘息了几下，强行压下体内的燥热和眩晕，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还行，你们…来得够快。”
他之前与赵鑫约定的紧急信号，就在他感觉不对，试图站起时，已经通过藏在袖口的微型装置发出了。
那名正准备离开的詹姆斯博士，也被门口的行动人员干脆利落地制伏，反剪双手铐了起来，嘴里叽里咕噜地喊着抗议的英文，但行动人员根本不予理会。
“带走！”为首的行动人员一挥手，苏晴和詹姆斯被迅速带离了房间。
李弱水这才俯身，检查了一下林凡的状况，眉头微蹙：“我送你去医院。”
林凡努力集中精神，“外面…情况怎么样？”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林凡立刻接通。
“林凡，行动结束！天上人间会所已被我们完全控制，王慕华及其核心成员共五人，在隔壁包厢试图销毁资料时被一网打尽！同时，另一组同志直扑他们的秘密联络点，起获了大量涉密文件、专用通讯器材和电脑，证据确凿！”
林凡和李弱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如释重负。
“太好了，赵处。”
林凡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透着欣慰。
“还有个意外收获！根据现场突审和王慕华手机里刚恢复的信息显示，与他们共享情报、协同行动的上线组织，代号‘观察者’！根据情报，这个‘观察者’，与我们之前交过手，并且一直在追踪的‘匿名者’黑客组织，有高度关联！基本可以确定，‘匿名者’负责网络渗透和情报初筛，而这个基金会，则负责线下接触和策反！这是一张内外勾结的间谍网！”
匿名者！
基金会！
线索在此刻终于串联了起来，难怪对方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他，并且对他的工作内容和兴趣点如此了解。
原来背后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黑客组织在提供情报支持！
“明白了…这下，算是捅到老巢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那边没事吧？我听声音不太对。”
赵鑫关切地问。
“中了点招，弱水同志他们及时赶到了，问题不大。”
“好！你先跟弱水同志去医院处理一下，后续的审讯和证据梳理我们来！”赵鑫说完，便雷厉风行地挂了电话去忙了。
房间里暂时只剩下林凡和李弱水。
林凡靠在沙发上，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苦笑道：“这次可真是…差点阴沟里翻船。”
李弱水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他们的手段很专业，针对性极强。先以技术诱惑，再动用色情陷阱并辅以药物，常规目标很难抵抗。”
她顿了顿，补充道，“协会那边，按你的要求，反向植入了木马。”
林凡喝水的手一顿，看向她：
“有收获？”
“嗯。”李弱水点点头，“墨雪和防火墙联手，截流了他电脑里部分加密的技术文档和邮件往来记录。初步判断，确实涉及部分半导体设备工艺参数和设计思路。蝎子和冰河正在尝试破解深层加密。”
这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战利品！
系统并没有给他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哪怕是些边角料和思路，对于正在艰难起步的国内相关领域，也可能起到启发和借鉴作用。
这大概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医院进行了必要的检查和药物代谢后，林凡的身体状况很快稳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便不顾医生再观察一天的建议，直接回到了网信厅。
“凡哥，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李田凑上来，关心地问道。
“没事，昨晚…协助相关部门处理点紧急情况，没休息好。”
林凡含糊地解释了一句，随即转移话题，“厅里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李田立刻汇报，“楚峰那边平台架构已经论证成熟了，下一步就是和财政厅沟通进行软件开发和小规模试点了。”
正说着，任贤厅长的内线电话打了过来，让他过去一趟。
走进任贤办公室，任贤看着他，指了指沙发：
“坐。赵鑫那边已经把大致情况跟我通报了。林凡啊，这次你受委屈了，也立了大功！”
林凡坐下，谦逊道：
“厅长言重了，分内之事。而且主要靠安全厅的同志行动果断，还有弱水他们配合及时。”
“诶，功劳就是功劳，不必谦虚。”
任贤摆摆手，神色严肃起来，“叶书记已经知悉此事，非常震怒，指示要深挖彻查，同时，要求全省各级干部，都要引以为戒，加强保密意识和反间谍意识教育。”
“另外，”任贤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刚刚赵鑫告诉我，他们安全厅在清理那个詹姆斯随身物品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除了那些半真半假的技术资料，还有他与其他一些境外厂商代表的加密通信记录，里面提到了绕过某些出口管制壁垒的灰色方案…这个人，以及他背后代表的势力，现在很被动。”
林凡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含义。詹姆斯不仅成了我方的人证，他电脑和通讯记录里的那些“小秘密”，更成了我们可以加以利用的谈判筹码。
在某些国际博弈的场合，这些东西或许能换来一些意想不到的让步，或是为我们的技术引进，撕开一道口子。
“看来，我们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林凡笑了笑。
“可以这么说。但核心还是要靠我们自己！”任贤强调道，“对了，你昨天向我汇报的关于网安协会截获光刻机资料的事情也和安全部门同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