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摸了摸鼻子:“这点子成绩,都不好拿出来说。”
苏荷却心下一沉,原来这就是寒门与贵门的差距,脑子浮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苏辑安不到十岁考上童生便成了整个上阳村的天才,但到了榆临,童生则是世家子入仕的基本门槛。
她忍不住笑了笑,也不知道那个爹引以为傲的儿子,最终能不能如他所愿成为一朝官员。
日子过得紧凑,天气正在逐渐回暖,沈杨氏身体也康健起来,难得的出了自己房门。
沈家眼下的情况也正与苏荷说得大差不差,下人们的口中已经传出老太太身体好起来的原因,就是因为王氏去庄子上诚心祈福来的效果。
每当这时候姜氏就会被这种议论戳心窝子,明明是犯错的人却在沈府呼风唤雨。
更别说有了乔婉玉的帮扶,王氏成为了理所当然成为了沈家的当家主母。
最初王氏刚回来时,还觉得乔婉玉的心眼子太多有些防备,最后发现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房好,并且乔婉玉也极其听从她这个婆母的话。
要知道当初的赵云舒可是一直听沈杨氏的话。
王氏很清楚自己的掌家能力不足,但是儿媳的权利凌驾在她之上任谁都心生不满。
乔婉玉则不一样,自从她归家以来,乔婉玉事事顺从她,沈家的大小事情都要经过她的手才进行得下去。
包括在她回来之前,沈川给乔婉玉掌管的几家店铺也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王氏。
这让王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由此对乔婉玉越来越满意,时而高兴地声称,这就该是她命中的女儿托生到她家当媳妇儿的。
这日沈杨氏让人招来全家的女眷去了她的院子,说是病了太久没出房门,招呼大家来唠唠家常。
姜氏与苏荷自然也不能缺席。
她俩娘紧紧挨着,眼看着四房和四房亲热得紧,大房和二房谈笑风生,只有三房被孤零零地晾在一边。
姜氏察觉到了整个沈家都在排挤三房,但她本就是不喜热闹的人,这种场合不是老太太差人来喊,她连去都不想去,只是还要看着王氏如今珠翠满头又得意洋洋的样子恨得牙痒痒。
苏荷嗑着瓜子儿打趣起姜氏:“婆母,心里不舒服是吧?老太太还在这儿呢,你直接问呗。”
姜氏回过头,“问什么?”
苏荷笑了笑:“当然是直接问老太太,王氏怎么就回来了的事啊。”
姜氏心头一紧,连忙拿起茶杯:“这,我怎么好问婆母。”
苏荷拍了拍手,随即站起来,嘴里的瓜子皮一吐:“这有啥不好问的,我帮你问,免得你一天天的,要把自己气死。”
“老夫人,我有一事……”
苏荷还没问,姜氏立马从旁边拉住她的袖子,并用眼神制止。
众人的目光都向这边看来,姜氏心里有些发怵,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苏荷说:“别问,今儿这么多人,咱们私下去问。”
沈杨氏皱眉,只一眼她就知道苏荷想问什么,让秦嬷嬷去喊人的时候,倒是忘了嘱咐她不要喊苏荷了。
她有些头疼:“苏荷,我近日才刚好一些,有什么话,改日再问,今日就全当陪我在院子里喝茶了。”
苏荷见沈杨氏说得如此直白,再加上婆母的眼神央求,她摸了摸鼻子,心想着,也行,一会儿气到了得算自个儿不孝。
不过不难得知,沈杨氏是打算给姜氏一个答案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沈月瑶却是在这时候开了口:“要说咱们这个家,也只有五嫂嫂最不和睦的,整日和外人搭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苏荷疑惑:“我什么时候跟外人搭起了?你说清楚些!”
沈月瑶拈起一旁的茶酥,掰了一小块儿放进嘴里:“就是赵云舒啊,前儿几日我在街上碰见你们,手挽着手,很是亲昵呢。”
她无语至极:“好歹也当了沈家几年媳妇儿,你张嘴就是外人,没有丝毫情分。”
乔婉玉面不改色,语调却蒙上一层失落:“我说呢,五弟妹甚少与我搭话,原来是念着前嫂子。”
王氏立马护犊子:“婉玉你别吃心,管她什么赵云舒李云舒,我只认你,只恨没早些遇到你这个好闺女。”
随即又看向苏荷,阴阳怪气地说:“原以为乡下来的只是粗鄙些,没成想还是个养不熟的。”
苏荷听后,立马握紧了拳头,还没等她说话呢,姜氏就站了起来:“苏荷,咱不气,想必你大伯娘去庄子上为你祖母祈福吃了些苦头。”
王氏不解。
姜氏接着说道:“不然就连她‘好闺女’房中的泔水都能吃得下,嘴都有味儿了,我坐这么远都把我熏着了!”
“你!”王氏正要发火,就被沈杨氏呵斥:“好了!你们是愈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乔婉玉见此情景,只得拍了拍手安慰王氏,示意她别再接嘴。
苏荷则对姜氏竖起了大拇指。
乔婉玉为缓解尴尬,立马将话题扯去别处:“赵氏是个能干的,五弟妹喜经商,与她亲近乃是人之常情。”
沈月瑶忍不住嘲讽:“大嫂,就她?做生意?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祖母分给她的那间小铺子还不够交赋税吧?”
乔婉玉瞥了苏荷一眼,随即掩着嘴角:“月瑶妹妹说得哪里话,没有人是天生就会行商的,没亏本已经是天赋了。”
苏荷不以为然,环抱着手臂任她们嘲笑,这有什么,反正盈利都作为‘工钱’发给大哥了。
她眼珠子一转,随即似是在埋冤:“还不是老太太跟我玩心眼子呢,我就是赚了也要上交沈府,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经营咯。”
沈杨氏黑脸,敢情又在这儿点自己呢。
沈杨氏嫌弃地看着她:“啧……我全交给你,你就能赚了?这都交给你几个月了,赋税都不够,还不如留着糕点铺,眼下春日里还能挣一笔。”
苏荷撅了撅嘴:“早知道我就该选那一千两白银……”
此话一出,刘氏与夏氏的眼光纷纷投过来,就连二房的何氏都为此抬了一下眼皮子。
铺子可以给无所谓,反正赚了都是上交沈家公账,一千两白银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婆母?为什么三房可以有一千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