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同修师徒制推行第五日,演武场的氛围却骤然紧张。三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弟子站在试炼场中央,为首的方雷双手抱胸,腰间的“流云剑”是宗门赐下的筑基期法器——他是内门资历最老的弟子,修炼金灵根已有八年,向来以“古法正统”自居。“凭什么让刚破筑基的毛头小子当导师?”方雷的剑鞘磕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灵体同修不过是花哨玩意儿,真打起来,还不如我一剑劈得实在!”
周围的老弟子纷纷附和,他们大多修炼古法十余年,习惯了“灵脉为主、体能为辅”的模式,看着苏小桃这些新弟子跟着阿翠练踢腿、扛石锁,总觉得是“不务正业”。“方师兄说得对!”一名土灵根老弟子喊道,“我练土灵盾三年,硬扛筑基后期傀儡都没事,凭什么要跟个刚入门的小丫头学联动?”
林辰刚到演武场,就被这阵仗围住。阿翠护在苏小桃身前,变异狼也竖起狼耳,警惕地盯着方雷——上次争抢拜师的风波刚平,老弟子的抵触显然更棘手。“方师兄觉得古法更强?”林辰没有动怒,反而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不如我们比一场,你用古法,我用灵体同修的联动战术,谁赢了,就按谁的规矩来。”
方雷眼睛一亮,他早就想和林辰较量:“好!就比破傀儡阵,三具筑基后期煞灵傀儡,谁先毁掉核心谁赢!”他看向周凯,“周师弟做见证,不许用星髓灵气作弊!”周凯刚要应声,白眉长老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抚着胡须道:“我来当见证,再加一条——不许伤傀儡,只许破核心,免得伤了和气。”
傀儡阵很快布置完毕,三具傀儡呈品字形站立,黑红煞气萦绕周身。方雷率先上场,流云剑出鞘,金灵剑气如匹练般劈出,精准砍向左侧傀儡的脖颈——那是他摸索多年的旧法弱点。“铛”的一声,剑气被傀儡的煞灵盾弹开,他借势旋身,剑招连绵不绝,可傀儡的动作越来越快,三具傀儡交替攻击,很快将他逼得连连后退,额角渗出冷汗。
“该我们了。”林辰对赵峰点头,两人同时激活护腕。“金灵丝缠右,至阳刃攻左!”林辰话音刚落,赵峰的金灵丝已缠住右侧傀儡的关节,林辰借势腾空,至阳刃带着淡金光波,精准震碎左侧傀儡的核心。整个过程不过两息,中间的傀儡刚要扑来,就被两人联动的灵气波震僵,核心瞬间暴露。
“不可能!”方雷的剑停在半空,看着瘫软的傀儡,满脸难以置信。白眉长老上前检查,傀儡核心已碎,躯体却完好无损:“林辰的联动战术,比古法更省灵气,也更精准。”他看向方雷,“你刚才为了破盾,耗了三成灵气,换在实战中,早就被煞灵宗修士偷袭了。”
可方雷仍不服气:“这是你们修为高!要是新弟子对新弟子,肯定还是古法强!”他指向苏小桃,“让这丫头和我徒弟比,她赢了,我就认这师徒制!”方雷的徒弟是名金灵根弟子,修炼五年,灵脉比苏小桃精纯不少。苏小桃攥紧护腕,刚要应声,就被阿翠按住肩膀。
“比可以,但要按师徒制来。”阿翠走到苏小桃身边,“我和小桃组队,你和你徒弟组队,比破两具傀儡,如何?”方雷一愣,随即大笑:“好!输了可别哭鼻子!”他对徒弟道,“按古法来,你主攻,我辅助,让她们看看什么是正统!”
新的比试开始,两具傀儡并排冲锋。方雷师徒同时出剑,金灵剑气叠加,威力比之前强了一倍,可傀儡突然分开,分别扑向两人,师徒俩的剑招瞬间乱了——古法向来是单打独斗,从未练过配合。“小心身后!”方雷刚提醒完,他徒弟已被傀儡的煞灵刀逼到角落,护腕被砍得火星四溅。
“灵脉踢·借盾!”阿翠的声音清亮,苏小桃立刻筑出土灵盾(她按林辰的建议,兼修了土灵根基础),阿翠借盾的弹力腾空,脚尖的木灵锐锋精准踢中左侧傀儡的核心。同时,苏小桃的土灵藤缠住右侧傀儡的脚踝,阿翠落地时顺势一脚,两具傀儡同时瘫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比方雷师徒快了足足五招。
演武场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掌声。方雷的徒弟涨红了脸,低头道:“师父,我们输了。”方雷盯着阿翠和苏小桃的护腕,上面的联动纹还在闪烁,终于叹了口气:“我服了。可我修炼八年,总不能拜个小丫头为师吧?”
“不必拜师,我们设‘双向导师制’。”林辰早有准备,“老弟子经验丰富,当‘技法导师’,负责教新弟子灵脉操控的细节;新导师擅长灵体同步,当‘战术导师’,负责教配合技巧。师徒结对变成‘三人组’,互相学习,岂不更好?”
白眉长老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既保留了古法的精髓,又融入了新战术。”他看向方雷,“你擅长金灵剑的细节操控,正好带两名新弟子,教他们灵气凝聚的技巧;周凯擅长金火联动,当战术导师,帮你们磨合配合。”
方雷动心了,他之前总觉得灵体同修忽略灵脉细节,若能互补,正好解决自己的瓶颈:“我答应!但我有个条件,要是我们的三人组在宗门大比中赢了,你得把灵体同修的细节都写进手册,让更多老弟子学。”林辰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抵触风波刚平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老弟子习惯了独自修炼,和新弟子配合时总放不开。方雷的三人组第一次试炼,就因为他抢着出剑,打乱了周凯的战术,被傀儡逼得狼狈不堪。“你能不能别抢攻?”周凯忍不住道,“灵体同修讲的是同步,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我这不是担心他们跟不上吗?”方雷的语气也有些冲。林辰刚好路过,见状递上两枚“共鸣玉”:“把这个戴在手腕上,灵气波动不同步就会发热,什么时候玉不烫了,你们的配合就成了。”他指着试炼场的傀儡,“老弟子是‘骨架’,新弟子是‘血肉’,只有连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战力。”
方雷半信半疑地戴上共鸣玉,和周凯、新弟子重新试炼。刚出剑,玉就烫得他一缩手——他的灵气比两人快了半拍。“慢一点,等我们的护腕亮纹再出剑。”新弟子小声提醒。方雷深吸一口气,放缓灵气运转,当三人的护腕同时亮起时,他才挥剑,金灵剑气与周凯的金火刃完美融合,瞬间破了傀儡的核心。共鸣玉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消息传到宗主耳中,他特意让人打造了百枚共鸣玉,分发给所有三人组:“灵体同修的核心是‘和’,不仅是灵脉同步,更是人心同步。”他看向林辰,“柳苍最近在宗门外围活动频繁,肯定在盯着我们的动静,这些三人组,就是对抗他的底气。”
这日深夜,方雷正在修改自己的剑谱,将灵体同修的联动技巧加进去,他的两名新弟子突然跑来:“师父,试炼场的傀儡被人动了手脚,核心换成了煞灵宗的‘噬灵核’!”方雷立刻起身,带着弟子赶往试炼场,刚到门口,就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正是柳苍的手下。
“追!”方雷挥剑追去,两名新弟子立刻跟上,三人的共鸣玉同时亮起,金灵剑气与联动灵气形成光幕,挡住了黑影抛出的蚀灵针。“没想到老顽固也会玩联动了。”黑影冷笑一声,抛出一枚煞雾弹,转身就逃。方雷却不慌,他按周凯教的战术,让弟子筑盾挡雾,自己趁机出剑,剑气精准劈中黑影的脚踝,黑影惨叫一声,被随后赶来的林辰等人擒住。
审讯后得知,柳苍想篡改傀儡核心,让三人组在试炼中灵气紊乱,引发新的抵触。“多亏了方师兄的警惕。”林辰看向方雷,“你的剑谱修改得怎么样了?宗门打算把它和《灵体同修手册》合编,叫《青云灵体合编》。”
方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差不多改完了,还加了些古法应对蚀灵针的技巧。”他看向自己的两名新弟子,“以前总觉得他们年纪小,现在才知道,互相学习才能进步。”苏小桃跑过来,递给方雷一枚木灵护符:“方师兄,这是我做的,能防煞气,给你戴。”
月光下,演武场的三人组还在加练。方雷的剑气精准引导,周凯的金火刃负责破防,新弟子的土灵盾稳稳支撑,共鸣玉的光芒柔和而稳定。林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笑意——老法与新规的融合,才是青云宗真正的战力。而暗处的柳苍,看着这融洽的场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机会,只有宗门大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