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军旗舰 “威里士厘号” 的炮声还在虎门海面回荡,炮口硝烟未散,剑铭的风刃刚将第三枚英军炮弹劈偏 —— 那枚铁质炮弹擦着炮台墙体飞过,在滩涂上砸出个半人深的坑,湿沙混着海水溅起,落在他的号服上,瞬间冻成冰碴。
“剑兄弟!左翼海面有动静!” 老清兵王二柱的吼声从炮台另一侧传来,他手里握着改进后的鸟枪,枪管上歪歪扭扭的来复线还泛着铁屑光,“是英夷的小船!至少二十艘,正绕着浅滩往我们侧翼划!”
剑铭心里一沉 —— 英军惯用 “正面炮击牵制,侧翼登陆包抄” 的战术,之前在穿鼻洋之战,清军就是吃了这个亏。他立刻调动风系感知,青金色的风丝像蛛网般撒向左翼海面,果然捕捉到二十余艘英军小艇的轮廓:每艘船上载着五六个红头发、高鼻梁的英军士兵,手里握着燧发枪,腰间挂着短刀,船头还架着小型榴弹炮,正借着涨潮的水流,悄无声息地靠近滩涂。
“关大人!英夷从左翼登陆了!” 剑铭转身往指挥部跑,靴底踩在炮台的碎石上,发出 “咯吱” 的脆响,“他们想绕到我们后面,断我们的退路!”
关天培正站在炮位旁,亲自调整红衣大炮的角度,听到喊声,他猛地直起身,青色官袍的袖口被炮火烧出个破洞,脸上还沾着火药灰:“该死!果然是这招!” 他回头对着亲卫喊道,“把预备队调去左翼!务必挡住英夷登陆!”
“大人!预备队只有五十人,英夷至少一百人,还带着榴弹炮!” 亲卫急得额头冒汗,“而且…… 刚才收到消息,广州府的援兵被巡抚大人扣下了,说‘英夷只是虚张声势,不可轻举妄动’!”
清廷内部的投降派!剑铭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 他早该想到,鸦片战争的失败,不仅是武器差距,更是清廷的腐朽与内耗。五十对一百,还缺援兵,左翼滩涂的防御几乎是白纸一张。
“我去!” 剑铭突然开口,掌心的紫金盘微微发烫,“我能用仙法拖延英夷,你们赶紧加固左翼的临时防线,多搬些石头和火药桶过去!”
关天培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 —— 这几日剑铭用风刃劈炮弹、用仙力加固炮台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此刻也只能靠这 “异术” 搏一把。“你小心!我随后就带亲兵过去支援!”
剑铭抄起一把改进后的鸟枪,往左翼滩涂跑。涨潮的海水已经漫过脚踝,湿冷的海水顺着裤管往上渗,冻得他小腿发麻。离小艇还有三十步时,英军士兵已经发现了他,为首的英军军官举起燧发枪,“砰” 的一声,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礁石上,溅起火星。
剑铭没有躲,反而加快脚步,掌心的风系仙力凝聚成三道风刃,对着最前面的三艘小艇劈去。“嗤啦” 一声,风刃斩开海水,在艇身划出三道深痕,海水瞬间涌进艇内,英军士兵惊呼着往船外舀水,小艇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开火!快开火!” 英军军官怒吼着,十几支燧发枪同时响起,子弹像雨点般射向剑铭。剑铭赶紧凝聚风盾,青金色的光盾挡住了大部分子弹,却还是有一颗子弹穿透风盾的缝隙,擦着他的肋骨飞过,在号服上留下个血洞。
“娘的!” 剑铭闷哼一声,忍着疼往滩涂深处退 —— 那里有片茂密的红树林,能借助地形躲避子弹。他刚钻进红树林,就听到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英军小艇上的榴弹炮开火了,炮弹落在红树林边缘,炸得树枝乱飞,碎木片像刀子般划过他的脸颊。
“剑兄弟!我们来了!” 王二柱带着二十个清兵跑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鸟枪和长刀,有的还扛着装满火药的陶罐,“我们按你说的,在红树林后面堆了石头墙,还准备了‘火油罐’,英夷敢过来,就烧他们!”
剑铭心里一暖 —— 这几日他教清兵们用火药混合火油制作简易燃烧弹,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他指着英军小艇的方向:“英夷的小艇怕火,我们先扔火油罐,烧他们的船,再用鸟枪打登岸的士兵!”
清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火油罐点燃,用力往小艇方向扔去。燃烧的火油罐落在海面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海风一吹,火舌往小艇方向蔓延,最前面的几艘小艇很快被大火包围,英军士兵惨叫着跳进海里,却被冰冷的海水冻得失去力气。
“好!打得好!” 王二柱兴奋地大喊,举着鸟枪对着登岸的英军士兵开枪。改进后的鸟枪射程果然远了不少,一枪就击中了一个英军士兵的肩膀,那士兵惨叫着倒在滩涂上。
可英军的人数还是太多,剩下的十几艘小艇绕过火海,强行在滩涂登陆,英军士兵举着燧发枪,对着红树林里的清兵射击。一个清兵被击中胸口,倒在地上,鲜血很快染红了身边的海水。
“跟他们拼了!” 剑铭怒吼着,凝聚出一道巨大的风刃,对着登陆的英军士兵劈去。风刃扫过滩涂,将几个英军士兵劈倒在地,可更多的英军士兵涌了上来,甚至有人举着短刀,冲进红树林,与清兵展开近身搏斗。
剑铭拔出腰间的腰刀,与一个英军士兵缠斗。那士兵身材高大,力气比他大不少,短刀劈来的力道让他几乎握不住刀。就在这时,一道青金色的风丝突然缠住英军士兵的脚踝,那士兵脚下一滑,剑铭趁机挥刀,砍中他的肩膀,英军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
“剑兄弟!小心后面!” 王二柱突然大喊,一把推开剑铭。紧接着,一颗子弹击中了王二柱的后背,老清兵踉跄着倒在剑铭怀里,嘴角溢出鲜血,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改进后的鸟枪:“剑兄弟…… 守住…… 别让英夷…… 过去……”
“王大哥!” 剑铭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抱着王二柱的尸体,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抬头看向登陆的英军士兵,眼神里充满了怒火,青金色的仙力在掌心疯狂运转,风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锋利 —— 过度解放的征兆又出现了,风刃边缘开始染上暗红色,可他不在乎,他要为死去的清兵报仇,要守住这片滩涂!
“杀!” 剑铭怒吼着,举起风刃,对着英军士兵冲过去。风刃劈过,英军士兵纷纷倒下,滩涂上的鲜血越来越多,染红了冰冷的海水。可他的仙力也在快速消耗,胸口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 是关天培带着亲兵赶来了!亲卫们举着长枪,对着英军士兵冲锋,关天培更是一马当先,腰间的腰刀劈倒了一个又一个英军士兵。
英军看到清军援兵到来,又被剑铭的仙力杀得胆寒,渐渐开始后退,纷纷跳上小艇,往英军舰队的方向逃去。剑铭看着逃走的英军,终于松了口气,仙力彻底耗尽,他倒在滩涂上,大口喘着气,胸口的灼痛感让他几乎晕厥。
关天培跳下马,赶紧扶起剑铭,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和滩涂上的尸体,眼眶通红:“剑兄弟,辛苦你了…… 左翼守住了。”
剑铭摇了摇头,看向王二柱的尸体,声音沙哑:“我们…… 还是输了…… 好多兄弟都死了。”
关天培沉默了,他看着滩涂上的尸体和燃烧的小艇,又看向远处的英军舰队,叹了口气:“不是我们输了,是这大清…… 太弱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今天,你让我看到了希望。你的仙法,你的那些改进之法,或许…… 真能改变些什么。”
夕阳西下,虎门海面的硝烟渐渐散去,只剩下燃烧的小艇在海面上泛着微光。剑铭靠在关天培的怀里,看着染红海面的晚霞,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要继续改进武器,要说服更多的清兵,要试着联系那些主张抵抗的官员(比如林则徐),就算不能彻底打赢鸦片战争,也要让清廷看到抵抗的希望,让这百年的落后,从这一刻开始,慢慢改变。
可他不知道,远处的广州城里,巡抚衙门里,几个官员正围着一张地图,与一个穿着洋装的英国人低声交谈 —— 他们已经决定,放弃虎门炮台,向英军求和。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