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前三关,接下来是正式的仪式。
新郎官要在女方家堂屋,对着于莉家的父母行礼,表示对女方家族的尊重和感谢。阎解成在许大茂的指引下,规规矩矩地鞠躬行礼。
然后,女方的女性长辈会拿着一把崭新的木梳子,象征性地给新娘梳几下头,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之类的吉祥话。
做完这些,才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新娘出门。
按照老规矩,新娘子脚不能沾娘家的土,得有娘家哥哥或弟弟背着出门,送上迎亲的交通工具。于莉家只有一个妹妹,是由她的堂哥蹲下身,将于莉稳稳地背了起来,在众人的簇拥和祝福声中,一步步朝院外走去。
走到院门口,还有一个“撒筷子”的习俗。
于莉的母亲会拿着一把红筷子,朝着女儿身后的方向撒去,寓意女儿从此在婆家“快快”生子,也象征着把娘家的“福气”和“饭碗”带走一部分,开始新的生活。
在一片鞭炮声、欢呼声和孩子们抢拾撒落筷子的喧闹声中,新娘子于莉被哥哥背出了娘家大门,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阎解成骑着的燃油助力车后座上。
“新娘子接走喽!”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接亲队伍在娘家亲友的目送和祝福下,开始调头,踏上了返回四合院的路。
队伍比来时更显庞大,因为于莉这边也有一些送亲的年轻亲友,骑着自行车或步行跟随着。来时是期待,回时是圆满,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喜庆和人间烟火气。
接亲队伍浩浩荡荡,比去时庞大了不少,在于莉家送亲亲友的簇拥下,缓缓离开于莉家所在的胡同,热热闹闹地返回了南锣鼓巷95号院。
离着老远,就听见院里传来的喧闹声和提前准备好的零星鞭炮声——留守的亲友们早已翘首以盼。
“新娘子接回来啦!” 守在院口的半大小子们一看到队伍,立刻扯着嗓子朝院里喊,顿时,院里像是炸开了锅,更多的人涌到了前院。
阎解成骑着燃油助力车,载着蒙着红盖头的于莉,在众人的欢呼和注视下,缓缓驶入大院,在自家门口停下。
这年头,能用这么排场的接新娘,绝对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引得围观邻居,尤其是年轻人们,羡慕不已。
此时的院子当中,早已摆好了一张八仙桌,桌面上还摆着一对大红蜡烛,还有苹果、花生、红枣、栗子等干果,寓意平平安安、早生贵子。
新郎官阎解成和新娘子于莉被众人簇拥到院子中央。于莉依旧盖着盖头,由院儿里的女眷搀扶着。
主持仪式的是院里一位年纪最大、德高望重的老街坊(。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吉时已到——新人就位——”
嘈杂的院子稍稍安静了一些。
“一拜天地——感谢天地作合!”
阎解成和于莉转生朝着深厚空地的方向,深深鞠躬。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阎埠贵和三大妈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八仙桌旁准备好的两把椅子上,接受新人的叩拜。阎埠贵努力保持着严肃,但眼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三大妈则已经激动得眼眶泛红。
“夫妻对拜——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新郎新娘转向对方,相互鞠躬。周围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和掌声。
拜完天地,紧接着就是“认亲”环节。主要是新娘子于莉,在阎埠贵的指引下,给阎家的主要长辈和至亲行礼、敬茶、改口。
每认一位亲戚,对方都会给一个红包,说几句祝福的话。这个过程相对简单,毕竟阎家亲戚大多没来,主要是院里的长辈象征性地走了过场。
仪式的高潮是“掀盖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阎解成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一杆包着红布的秤杆,小心翼翼地挑开了于莉头上的红盖头。新娘子姣好而羞涩的面容露了出来,立刻又引来一片赞叹和善意的调侃。
“新娘子真俊啊!”
“解成有福气!”
于莉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紧紧攥着衣角。阎解成看着自己的新媳妇,也是傻呵呵地乐着。
仪式结束,时间也临近中午,该开席了。阎家这次只准备了两桌酒席,摆在阎家门口和前院空地上,用借来的几张八仙桌拼凑而成。
正如阎埠贵之前所说,只请了院里各家的当家人和几位至亲好友,以及送亲的代表。
虽然只有两桌,但傻柱这个大厨确实拿出了看家本领,有限的食材被他做出了花样和体面。
四个凉菜, 拌黄瓜、糖拌西红柿、蒜泥拍白菜心、炸花生米。
六个热菜。红烧肉,量不大,但色泽红亮,每桌一小盘、红烧鱼也是小小的一条、肉片炒扁豆也是少量的肉、醋溜白菜里面零星有几片肉、炒鸡蛋、最后是一大盆白菜豆腐粉条汤。
主食是管够的棒子面窝窝头和白面馒头。白面馒头算是细粮,只有这种场合才舍得吃,不过阎埠贵这老小子给的菜钱也不多,三大妈也是个惯能算计的,这白面馒头里也是掺了棒子面的,聊胜于无罢了。
散装的白酒打了几斤,用锡壶温着,还有一桶免费的凉白开。
这在六一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一顿饭了,尤其是那盆油光锃亮的红烧肉和整条的红烧鱼,看得人口水直流。不过说白了也是傻柱厨艺好,要不然这也就是一桌勉强能够上的了台面儿的宴席。
傻柱忙活完,也被阎埠贵硬拉着坐在了主桌的下首位置。张和平、许大茂作为接亲的主力,也被安排在了这一桌,同桌赴宴的还有易中海、刘海中,以及于莉家送亲的。
阎埠贵端着酒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宣布开席。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男人们推杯换盏,说着祝福的话,议论着菜的味道。
女人们都围在阎家门口,每人端着一个碗,里面或多或少也是有些肉腥味。
这帮大妈小媳妇儿则边吃边聊,眼睛不时瞟向新人那一桌。孩子们在桌边窜来窜去,眼巴巴地盯着肉菜,得到一小口肉或者别的菜,然后心满意足地跑开。
新郎官阎解成和新娘子于莉,在阎埠贵的带领下,挨桌敬酒。到了张和平他们这桌,阎解成特意给张和平、傻柱和许大茂都满上,感激地说。
“和平哥,柱子哥,大茂哥,今天辛苦你们了!我敬你们一杯!”
傻柱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解成,以后就是大人了,好好过日子!”
张和平也笑着干了杯,“祝你们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许大茂也说着吉祥话,“白头偕老啊!”
新人敬完酒,宴席的气氛更加热烈。阎埠贵今天也是豁出去了,虽然肉疼,但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不断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酒足饭饱之后,按照老规矩,还有“闹洞房”的环节。不过六一年风气已经比较保守,所谓的“闹洞房”也文明了许多。
一帮院里的年轻人,簇拥着新人回到他们那间小小的新房,就是张和平家旁边那间倒座房,说些吉祥话,出几个无伤大雅的小谜语或者让小两口表演个节目,比如同时咬一个用线吊着的糖块之类的,图个热闹和喜庆。
时间也不会太长,大家嘻嘻哈哈一阵也就散了,把空间留给一对新人。
送走了宾客,帮忙的妇女们开始收拾碗筷,打扫院子。
傻柱看着基本被扫荡一空的盘子,得意地咂咂嘴,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阎埠贵看着空了的酒壶和菜盆,心里默默计算着开销,虽然是儿子结婚的大喜日子,刻着老小子还是觉得心疼,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从小两口兜里掏钱了。
张和平和许大茂也各自回家。一场按照六十年代风俗、在物资匮乏条件下尽力操办的四合院婚礼,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开始,又在充满烟火气的余韵中落下了帷幕。
虽然不够奢华,却充满了那个年代特有的质朴、温情和邻里间的人情味儿。对于阎解成和于莉来说,这是他们新生活的起点。对于四合院的众人来说,这是平淡日子里一抹亮丽的色彩,是茶余饭后可以津津乐道许久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