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和平的变化和在院儿里的情况,易中海的脸是院里最阴沉的。
看着张和平越过越好,完全按死了他重新翻身掌权的机会,甚至隐隐有超越他这个前“一大爷”原来在四合院儿里的影响力,心中憋闷无比。
尤其是看到张和平给亲戚送粮送物,更显得他之前那套“集体互助”的理论苍白无力。他通常只是冷冷地瞥一眼,便背着手回屋,关门的动静都比平时大。
中院的贾张氏是更是嫉妒得眼睛发红,嘴里时常不干不净地嘀咕。
“呸!有点本事就显摆!也不知道接济接济困难户!没良心的东西!”
秦淮茹则心情复杂,看着张和平家的新气象,再对比自家逼仄和困顿,心里五味杂陈,只能死死拉压下去“沾光”的念头,秦淮茹知道自己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棒梗则对张和平家阁楼和工作间里的“宝贝”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后院儿的聋老太太,这位被张和平从老祖宗位置上拉下来的老虔婆,坐在后院门口晒太阳,浑浊的眼睛偶尔扫过前面,听着前面那一帮娘们儿扯闲篇儿,嘴里会含糊地念叨一句。
“邪性…这小子…邪性…” 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但眼神中的那种不甘心和无能为力却是遮掩不住的。
刘海中这个前二大爷对张和平的“风光”是既羡慕又嫉妒。他自诩是院儿里的前领导,可家里也没张和平那么讲究的家具。
平日里走到前院儿看着张和平家,心里盘算着,“呸!张和平这小子这接私活,算不算挖社会主义墙角?得空得跟街道办反应反应…”
张和平对院里的这些目光心知肚明。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该客气时客气(比如回应阎埠贵的夸赞),该无视时无视(比如贾张氏的嘀咕和易中海的冷脸)。
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充实自己的小家、精进手艺、维系真正值得维系的关系上。
粮库的“粮道”在持续而谨慎地运作,空间里的棒子面儿储备日益丰厚;修理和定制家具的生意稳定而利润可观;领导的关系网络在慢慢织就;亲人的生活也得到了切实的改善。
站在自己亲手打造、日益温馨的小家里,听着工作间里收音机传出的悠扬乐曲,张和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力量。
张和平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就像那间独立厨房里新砌的灶台,烧得旺旺的,热气腾腾,照亮了整个南锣鼓巷95号前院,也灼烧着某些人的心。
前院西厢房,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用胶布缠着腿的眼镜,听着张和平家的动静、偶尔飘出的饭菜香气,心里的算盘珠子拨拉得噼啪作响。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方桌旁,吃着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配咸菜疙瘩。阎埠贵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三大妈、老大阎解成、老二阎解放和老三阎解旷。
“他娘,解放,解旷,你们觉着,倒座房那张家小子,最近怎么样?”阎埠贵的声音不高,带着点教师特有的拿腔拿调。
三大妈立刻接上话茬,语气里满是羡慕和酸溜溜。
“还能怎么样?人家那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新房子收拾得利利索索,家具都是自己打的,听说那木头料子,啧啧!”
“这又是电工,又是小车开着,粮库的人见了都客气!更别说还给区里领导做家具,那来钱能少得了?咱们家……”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重重叹了口气。
阎解成闷头喝粥,没吭声,他是老大,在工厂当学徒,工资虽然低些,家里负担重些,但好赖是正式工作,对张和平的“发达”感觉遥远又复杂。
阎解放眼睛却亮了起来。
“爸,妈,张和平是真有本事!开车多威风啊!要是能跟他学开车,当个司机,那不比在工厂抡大锤强百倍?”
他早就眼馋司机这个“金饭碗”职业了。
阎解旷也赶紧放下碗,急切地说。
“就是就是!爸,我看他晚上总在屋里捣鼓收音机手表啥的,那玩意儿多金贵啊!要是能学会修这个,走到哪儿都吃香!”他对技术活更感兴趣。
阎埠贵听着儿子们的话,蜡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正是他想要引导的方向。他敲了敲桌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嗯,你们俩小子,眼光倒是不差。”阎埠贵慢悠悠地说。
“张和平这人,别看年轻,确实有两把刷子。开车、修机器、打家具、修电器…样样拿得出手。尤其是后两样,那可是实打实的手艺!俗话说,‘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这年头,有门过硬的手艺傍身,比什么都强!”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
“你们想跟他学,这想法是好的。解放想学开车,解旷想学修电器,都算是有门路的正经手艺。可是,”他话锋一转,“你们想想,凭啥?人家张和平凭啥把吃饭的本事教给你们?非亲非故的。”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阎解放和阎解旷头上。两人面面相觑,刚才的兴奋劲儿消了大半。
“爸,那…那咱跟他搞好关系不行吗?”阎解放不甘心地问。
“搞好关系?怎么搞?”阎埠贵反问。
“平时见面点个头就算好了?人家现在忙得脚不沾地,给领导做家具的活儿都排到一个月后了,哪有空搭理你们这些小年轻?再说了,院儿里想跟人家搞好关系的过了去了,咱们要是明着贴上去,不是平白让人看不起?”
三大妈在一旁听着,也皱起了眉头。
“是啊,这关系可不是说好就能好的。送东西?咱家哪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请吃饭?更别提了!”她心疼家里的粮食和油水。
阎埠贵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山人自有妙计”的得意。
“送礼请客,那是下策,成本高,效果还不见得好。咱们得想个‘润物细无声’的法子,既能拉近关系,又不显得刻意,最好还能让他欠咱们点人情。”
三大妈眼睛一亮,“老头子,你有主意了?快说说!”
阎解放和阎解旷也竖起了耳朵。
阎埠贵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你们说,张和平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吧?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房子也收拾好了,事业也算立住了,是不是该考虑成家了?”
三大妈一愣,“成家?你是说…给他介绍对象?”
“对喽!”阎埠贵一拍大腿,“就是介绍对象!这可是雪中送炭、成人之美的大好事!咱们学校新分配来的那些个女老师年轻有文化。”
“找个模样也周正,还是正式教师,铁饭碗的!跟张和平,是不是挺般配?”
三大妈仔细想了想,点点头。
“你这主意不错,那些新分配来的女老师文文静静的。可…人家能看上张和平吗?张和平虽说现在混得好,可毕竟只是个电工啊,没爹没妈的!再加一个临时工司机,外加…接点私活。”
“你懂什么!”阎埠贵摆摆手,“电工?那是暂时的!就凭张和平现在结交的人脉,他给领导家做的家具你们是没见着,听说那料子那手艺,绝了!”
“有这些领导欣赏,又有他二叔这个副所长当靠山,他以后还愁没出路?”
“再说了,他有房!小的独门独院!收拾得比咱们前院这几家都强!有手艺,能挣钱!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
“更何况那些女老师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找个有本事、有家底、模样也不差的小伙子,我看正合适!”
阎埠贵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妙不可言。
“咱们要是能把这红线牵成了,那就是张和平的大媒人!这份人情可不小!到时候,解放想学开车,解旷想学修东西,咱们当家长的再开口提一提,他能好意思拒绝?”
“就算不能马上收徒,让解放跟着他跑跑车,打打下手,让解旷去他工作室看看,帮点小忙,这不就顺理成章地接触上了?耳濡目染,总能学到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