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驱虫喷剂刚送抵各州府,苏砚就收到了三封一模一样的投诉信——信封上印着“仙味居分号”的印章,里面的字迹却带着火气:“东城‘福仙楼’挂着灵食招牌,卖的却是掺凡米的假灵稻饭,吃了不仅不抗雾,还闹肚子!” 送信的伙计补充道:“现在京城开了十几家灵食铺,有真有假,百姓都分不清了,连咱们仙味居的生意都受了影响。”
这话刚好被来送清瘴丹的丹堂长老听见,他捻着胡须道:“灵食产业火了,乱象自然来。修真界的丹房有品阶之分,凡间的酒楼有高低之别,不如搞个‘仙馔星级评定’,给合规的灵食铺挂星,让百姓一眼就能辨真假。” 苏砚眼前一亮,刚要应声,赵衡就带着老御史闯进前厅,手里攥着户部的卷宗:“正要来和你说这事!父皇收到二十多份州府奏折,都提灵食乱象,让仙味居牵头立规矩!”
“立规矩的核心是建评审团,仙凡两界都得有代表,才能服众。”苏砚当即铺开宣纸,提笔写下“评审团构成”几个大字。刚要落笔,李飞就举着联盟的传讯符跑来:“玄渊仙尊有话,修真界必须派代表——丹堂管灵材纯度,护运弟子管灵食实效,少了哪方都不行。” 老御史立刻接话:“凡间也得有说法!朝廷要派监督官,农户要派代表查溯源,连食客都得有发言权!”
第一波争议就出在“凡人是否有资格评仙馔”上。联盟派来的护运弟子首领林风皱着眉:“灵食含灵力,凡人感知不到纯度,评出来的结果能作数?” 这话刚落,张婆就提着刚买的假灵食闯进来,把一碗黏糊糊的“灵稻饭”拍在桌上:“老身虽不懂灵力,但真灵稻饭嚼着有回甘,这假的咽着剌嗓子!凭啥说凡人没资格?”
苏砚没直接反驳,而是取来三碗灵稻饭——一碗仙味居正品,一碗掺凡米的假货,一碗灵力不足的次品。他先让林风用灵力检测,再让张婆和几个百姓盲尝。林风精准指出次品灵力仅够一品,张婆却凭着口感,连假货里掺了多少凡米都说得分毫不差:“真的灵稻粒分明,假的一搓就烂,这比灵力检测还直观!”
林风脸色微红,刚要开口,玄渊仙尊的传讯符就飘到他面前:“仙馔为两界而做,凡人品鉴是根本,修士测灵力,凡人评口感,缺一不可。” 争议就此平息,评审团的框架很快敲定:修真界派丹堂长老(掌灵材纯度)、护运弟子代表(掌抗雾实效)、玄渊仙尊亲点的仙厨(掌灵食创意);凡间派朝廷监督官(老御史,掌规矩合规)、农户代表(张婆、李老栓,掌灵材溯源)、食客代表(随机抽选的百姓与商户)、御厨(掌凡间口味适配),苏砚任评审团总长,统筹全局。
可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食客代表怎么选才公平?有人提议选达官贵人,被老御史驳回:“灵食是给百姓吃的,王公贵族的口味哪能代表凡人?” 苏砚拍板:“在仙味居门口设抽签箱,凡在京城吃过灵食的百姓,都能凭消费凭证抽签,抽中十名,再加上刘掌柜这样的粮商代表,兼顾食客与从业者。”
抽签当天,仙味居门口排起长队。张婆戴着老花镜给人登记,李老栓维持秩序,林风带着弟子在旁监督,确保没人作弊。一个穿粗布衣裳的汉子抽中时,激动得跳起来:“我上次买的假灵食坑了半两银子,这次总算能给大伙评评理!” 最终选出的十名百姓代表里,有农户、有伙计、有教书先生,连之前投诉假灵食的食客都在其中。
评审团第一次议事就定了核心标准:“三星评级,分项打分”。一星看“灵材合规”——溯源册清晰、灵材无染雾、兑换渠道正规,由张婆和丹堂长老共同打分;二星看“实效达标”——修士测灵力强度,凡人测抗雾提神效果,林风与百姓代表各占一半权重;三星看“风味创新”——既要有修真界的灵韵,又要合凡间口味,仙厨与御厨联合评判。
“达不到一星的,直接责令整改,整改不过关就封铺!”老御史拍着桌子强调,“咱们得立块‘黑榜’,把掺假的铺子名字写上,贴在城门口,让他们无处遁形。” 仙厨却提出异议:“有些小铺灵材是真的,但灵力不足,总不能一棍子打死。” 苏砚立刻补充:“设个‘待评榜’,给三个月整改期,仙味居派匠人去指导,整改好的能重新参评。”
议事刚结束,刘掌柜就找到苏砚,递上一本厚厚的账本:“苏老板,江南的灵食铺也盼着评级呢!我把各地灵食铺的名单都整理好了,一共两百多家,您看看。” 苏砚翻开账本,发现不少铺子都标注着“用辣椒驱虫”“两界露水浇灵草”的字样,显然是跟着仙味居的规矩在做。“评审团得分批去各州府,”他对赵衡道,“朝廷派官开路,联盟派弟子护航,咱们先从京城开始,做出样板再推广。”
消息传到青溪镇,李老栓立刻带着农户代表赶来看评审标准:“咱们种的灵草是根基,评级里得加上‘灵材种植规范’!” 苏砚当即在标准里加了一条:“灵草种植需用合规方法,禁用污染灵泉,农户代表有权否决不合格灵食铺的参评资格。” 这一条让在场的农户都安了心——灵食的根在田里,他们的话语权终于被攥在了手里。
可评审团的筹备还是出了岔子。有个想走后门的灵食铺老板,偷偷给老御史送了一匣子黄金,被老御史当场捆到仙味居门口:“仙馔评级是给百姓立规矩,不是给贪官开后门!” 苏砚让人把这事写成告示贴在城门口,下面签着所有评审团成员的名字:“凡评审团成员收礼作弊者,仙凡两界共惩之。”
这一举动彻底立住了评审团的威信。原本还想钻空子的灵食铺,都乖乖开始自查:有的翻出溯源册补记疏漏,有的请仙味居的匠人去改良配方,还有的主动把掺假的灵食全倒了,重新采购正宗灵材。林风看着这一幕,对苏砚道:“以前总觉得凡间规矩多,现在才懂,没规矩的生意做不长久。”
评审团的办公点就设在仙味居旁的铺面,门口挂着“仙馔星级评定筹备处”的牌匾,里面摆着十张桌椅,对应不同代表的席位。张婆把农户们的灵草种植记录整理成册,丹堂长老带着弟子调试灵材检测仪,百姓代表们则在讨论怎么写品鉴报告——原本隔着仙凡的一群人,此刻围着一张桌子,为了同一个规矩忙碌着。
玄渊仙尊亲自送来一块“两界共鉴”的匾额,挂在筹备处的正中央:“评级不是目的,是让灵食产业走得稳、走得远。” 他递给苏砚一枚灵纹令牌:“凭此令牌,可调动联盟各地的弟子配合评审,若遇修士违规参与假灵食生意,直接拿办。” 苏砚接过令牌,入手温热,上面刻着的“公平”二字,与凡间的官印纹路交织在一起。
筹备处成立的第七日,京城的灵食铺都收到了参评通知。苏砚带着评审团成员,先去了之前被投诉的“福仙楼”——此刻的福仙楼已经换了新老板,正忙着清理假灵材,见评审团来了,立刻递上全新的溯源册:“我们从青溪镇进了正宗灵稻,用的都是合规辣椒喷剂,求给次参评的机会。”
丹堂长老用检测仪测了测新到的灵稻,点头道:“灵材合格,但还得看做成灵食的效果。” 御厨当场让人蒸了一锅灵稻饭,百姓代表尝过后,给出了“口感尚可,灵力稍弱”的评价。“给你们待评资格,”苏砚提笔在本子上记录,“一个月后再来复检,达标就能评一星。” 新老板连连道谢,眼里满是踏实的笑意。
当晚,筹备处的灯亮到深夜。评审团成员们围着地图,圈出京城第一批参评的三十家灵食铺,确定了明日的品鉴路线。张婆把灵草种植规范贴在墙上,林风在旁边补充了灵食抗雾效果的检测方法,百姓代表则把“不掺假、味地道”的要求写在纸条上,压在各自的桌角。
苏砚站在匾额下,看着满室忙碌的身影,李飞走过来递上边境的传讯符:“秦将军说,边境的灵食铺也盼着评级,将士们吃着星级灵食,打仗都更有底气。” 苏砚笑着点头——他知道,这“仙馔星级评定”不仅是给灵食铺立规矩,更是给仙凡两界的协作立标杆。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两界共鉴”的匾额上,反射出温润的光。筹备处的桌椅整齐排列,评审团成员的名字刻在桌角,仙凡两界的印记在此刻完美交融。苏砚知道,明日的品鉴只是开始,只要守住“公平、公正、公开”的初心,这星级评定就会像之前的溯源体系、银石兑换一样,成为灵食产业的根基,让仙味真正飘进每一个百姓的心里,飘向每一处需要守护的疆土。